夜幕已笼罩住天空,西山头上最后一抹余晖也被黑夜吞噬。路的前方是一个乡村,夜晚,有着一份无法释怀的安静。
“妈的,咱们怎么跑山里来了?”果胖子越开越心里发慌,后面的车还紧追不舍。
前方已经是一条山路,蜿蜒起伏,一侧紧贴着山壁,而另一侧下面则是一处斜坡,下坡下面是一片树林,黑黢黢的看不见任何光亮。
“糟糕。”林坤感觉到大事不妙。
汽车走过一个大的拐角,一道银白的月光穿透路旁高大浓密的树梢,洒进车里,林坤听到林子里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此时,时光仿佛短暂地停留了一秒钟,他猛然回过头去,看到后面的车突然加速,两个人从天窗上钻了出来。
“小心!”
话音未落,后面闪过两道火红的光焰,随即车子剧烈的震了一下,火光冲天,玻璃悉数震碎,所有人都听不见声音,震耳欲聋。
林坤费力地从车里爬出,与程逸芸合力把果胖子从严重变形的驾驶室拉了出来。万幸的是果胖子并无大碍。
“背上东西,赶紧撤!”追兵已经紧随而至,后面两辆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上冲下来快有十几个人,他们两辆越野车,每台坐下七个人不成问题。
几颗手雷直接招呼了过来,“趴下!”林坤赶紧喊道。
“轰、轰……”
“走,走,快!”
“丫的,他娘的这是在拍美国大片吗?这就是雇佣兵吗?”他们躲在车后面,果胖子念念碎地说道。
“费什么话,赶紧走!”林坤拉着他立即逃了开去。
他们跳下山路,直接沿着山路下面的坡地划了下去,整片坡地都是当地老百姓种的蔬菜和茶叶,跃过菜地下面的一条水渠,便进了林子。
后面几个人影猛然扑来,像猛虎闯进羊群一般。林坤他们什么都顾不上,撒丫子狂奔。这几个人的身手绝非等闲,穿着黑色的作训服,与美国SWAT的装备大同小异。
他们飞速地开枪枪,顿时林子里枪声大作,喊声也是一团乱。林坤他们只能迅速灵活地躲避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射来的子弹,有的时候还要就地扑倒,但这样一来,双方的距离就更加迫近。
“跑不动了!”果胖子大声地喘气道。
“胖子,快走!”
林坤加快动作,将果胖子的背包卸了下来,然后搀住他一起跑。这个时候,忽然从两翼冲出来几个持刀的人影,他们目标明确,直取林坤背上的背包。
“他们不敢开枪。”林坤拍拍背包,给了果胖子一个眼神。
“来的正好。”果胖子吐了一口唾沫,他的背包已经给了林坤,此时只觉浑身绷紧,喘气也是浪费时间,“来啊,练练?”
对方猛挥砍刀。林坤没时间迟疑,往前一冲,一个侧身避过一刀,左脚一个跟进,顺势一个关节反制,放倒一个,并且夺了他的刀,此时另一个人迅猛一扑,林坤胸口被一撞,重重摔倒,喉咙感到血腥味。
“妈的。”林坤抖了抖肩膀,也发了狠,冲上去抬脚一踹,同时一刀劈了出去,正中手臂,另一个人刚要起身,林坤胳膊一痛,被他划了一刀。
好在只是划破了衣服。对方人数越来越多,一旦被围住,就没法突围了。林坤一秒都不能耽误,十几米外,有一处陡崖,坡度大概在四十多度,程逸芸已经勘测好路线,赶回来支援。
“呯!”突然身后有人开枪。
林坤面前的人应声倒地。
“呯、呯……”
林坤连忙回头,正是程逸芸。
“林坤,快过来。”
“胖子,快!”林坤刚要招呼果胖子撤退,不想一个不备,又被扑倒,甩手一刀,不想直接砍中了脑袋,刀陷进肉里,来不及抽手,胳膊一麻。
第一次直接杀人。
林坤感到手上突然没了力气。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世界只有黑暗,像漂浮在无际的深潭里,深不见底,没有疼痛,没有色彩,没有响动,抓不着摸不着,只有无尽的虚无……
“走啊,干啥呢!”果胖子赶了过来顺手补一刀,顾不上林坤怎么回事,拽起他就走,“快!快!”
子弹很快又招呼了过来。
程逸芸凌空一跃,手中的沙漠之烎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然后她紧接着一个矫健的后仰翻身,此时另一只手已经拿起了另一把掉在地上的手枪,她双手持枪,迅速击发,连开了四五枪,冲上来的四五人几乎同时倒地。
“林坤,接着。”程逸芸扔给林坤一把枪。
“这玩意儿我也不会用啊。”林坤犯难道。
“哎呀,要你拿着你就拿着,都什么时候了,你不打他们,他们就杀你。”果胖子在地上搜罗着枪支,把那几个尸体上的弹药能拿的全部都拿走了。
“我觉得事情可能闹到了。”林坤忐忑道。
“现在还整这些干嘛。”果胖子把一把MP5背上,又在腰上跨了两把手枪,皮带上插满弹夹,“幸亏胖爷我对枪械从小就有研究,不然今天可就遗憾终生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说着,三个人把背包往下一扔,随后一同跳下陡坡,枪声萦绕耳畔,身边无数草木被子弹无情的扫倒,瞬间被子弹贯穿身体。尽管,草皮能够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但是地面的状况并非完全理想,林坤他们的境遇也不见得好,十几米高的坡地,足够把他们划得遍体鳞伤。
“奶奶的,痛死我了。”果胖子扶着自己的膝盖,“还好骨头没断。”
“怎么样?”林坤扶起程逸芸,“手受伤了?”
“没事,擦破点皮。”
“走!”
他们不敢停歇,子弹一刻不停地招呼过来。
“去林子里隐蔽起来。”
三人迅速躲进林子里。子弹擦着头皮飕飕地划过,林坤刚一闪避到树后面,背后“噔噔”两声,子弹打在了树干上,树干几乎穿透,冒着白烟,再迟疑一秒,自己非死即残。
追兵随后就到,却不想刚一进入林子,林坤他们便在没有踪迹可寻,隐入黑暗之中。一道道绿色的镭射光和红色的激光瞄准在林子里来回的照射,他们展开扇形搜索队形,开始地毯式搜捕。
“他们来了。”程逸芸说道。
“准备。”林坤埋伏在一处岩石后面,放缓了呼吸,右手的食指放在扳机上,立刻就进入了戒备状态。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など!”
林坤知道这是日语,等等的意思。那女人的高跟鞋“啪嗒啪嗒”缓慢而富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一步一步地向林坤的射程内走了过来,她的突然出现和神秘,让林坤陡然紧张起来,气氛有些异乎寻常。
“干不干?”躲在另一侧的果胖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不就已日本娘们嘛,有啥好怕的。让我们给她点颜色瞧瞧。”
果胖子吹了个口哨,他轻佻地站了出来,有恃无恐地看着那个女的,“小妞,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枪弹无眼,赶紧走!”
“胖子。”林坤暗骂一声,“又乱来!逸芸你那边怎么样了?”
程逸芸扬了扬头,“嘭”她随即开了一枪。
那女人的身手不错,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她开始一边转身往回跑,一边向程逸芸开枪的地方射击。林坤也从藏身之地赶了出来,但是那女人竟然悉数躲过了子弹,奔跑着躲到一块石头的后面。
“该死的,被石头挡住了。”果胖子不爽地说,“干的不错。”他朝着林坤竖了竖大拇指。
但是还没等林坤意识过来,身后已经冒出来数个人影,“嘭”的一声手榴彈在他的身边爆炸,“卧倒。”
一队躲在黑暗中的佣兵,两挺MI34骤然扫了过来。林坤吃力地撑起身子,天旋逆转,眼前除了一道道流火一般的火光,什么也看不清。程逸芸飞身扑了过来,把刚要站起来的林坤护住,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来不及停留一秒,两人又往前一扑,身后的大树眨眼间便被密集的子弹从打穿。
果胖子双手持枪,MP5速射性能优异,但是子弹并不充裕,扫倒三四个之后,也被逼进了绝地。
“坤!老子没子弹了!”
“胖子!”林坤着急道。
“走啊!”果胖子喊道,“胖爷我出不去了!”
枪声骤停。
那女的在人群中走了出来,颇为得意地笑了一声。
果胖子躲在石头后面,气急败坏的咆哮道,“屮你姥姥的,来啊,有种就过来啊!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一对我杀一双。”
“你们中国人还真是愚蠢,你们发明了十分博大精深的成语,以卵击石,难道就不知道如何使用它吗?”她说着有些蹩脚的汉语。
“呸,你呀的还是说东洋话吧,别来糟蹋我中华汉语。”
林坤见果胖子被逼到了绝境,急红了眼,“我得去救他。”
林坤正欲冲出去,却被程逸芸一把拦住,“你这样出去,你也活不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被抓吧。”
“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