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顺着原路回到了家里。一路上,大家说话很少,想到即将到来的分离,心情十分沉重。
回到家里之后,三个人默默的吃晚饭。
柔姬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呀?”
井建民回答:“住在这里的时候,每天都想着离开,真的要离开了,又很舍不得离开。”
柔姬说:“早走晚走都得走,你们明天就动身吧!”
井建民说:“我们再住一个月吧。”
柔姬说:“别住了,好不容易找到出口,如果不及时出去,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洞口出不去了,你们……”
柔姬说的这种可能性虽然非常小,但也够吓人的。万一发生一个地震,把山洞堵住了,或者,有人恰好发现了洞口……
井建民说:“好吧,那就再住两天吧!”
孟兰说:“一想到要与姐姐分开,心里就非常难受。就再住两天吧!”
柔姬说:“不要啦!长痛不如短痛,你们明天就走吧,省得我们大家天天都处在即将分离的痛苦之中。”
柔姬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开始为两个人准备行李。
井建民和孟兰互相看了一眼。眼睛都潮湿了。
吃完了晚饭,两个女人又手拉着手,聊了好几个小时。
孟兰说:“我最后再劝你一次,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你一个人在这里住,我们实在是不放心呀。你想想,你有多么危险:这里有蛇,或者,你得了病,受了伤,怎么办呀?以前你和老公一起住在这里生活,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出了点什么事,你怎么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呢?上次你被蛇咬了,或不是井建民在场,那不是出了危险吗?所以,你不是不要固执,跟我们走吧。我们一起到中国生活。中国很热闹的,你也会一些中文,我们在一起生活,天天我陪着你聊天,我们再去商店购物……有多么好呀,比这里的生活丰富多彩呀。”
柔姬想了想,说:“我已经习惯了寂寞,热闹的生活对我来说,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只有在梦里偶尔才出现一次,不属于我的真实生活了。我真的出去了以后,我会不知道自己怎样生活。我会手足无措。我还是在这里生活比较自由自在,比较放松,也很幸福。”
孟兰听到她这样说,知道劝不动她了,不禁又伤感起来,伏在她的肩上,呜呜地又哭了起来。
柔姬也搂住她的肩膀,两人哭了起来。
孟兰说:“你既然下定决心了,我也就不再劝了。你好好地在这里生活,千万不要生病,千万千万不要被蛇咬了,千万不要摔跤了……我很井建民,以后一定回来看望你。等你年纪大了的时候,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一定会不方便。那时我们一定会来把你接出去。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生活,白头到老。”
柔姬的哭声突然升高了几度:“谢谢妹妹的一片好意。”
天已经很晚了,井建民说:“休息吧,明天还的赶路呢!”
孟兰摸着柔姬的脸蛋儿,说:“多好的脸蛋儿,从今以后,就没有男人来爱怜了,岂不是白长了这么好看?今天晚上,你井建民和在一起睡吧,让他再好好地爱爱你,滋润滋润你。”
柔姬脸红了红,你下头,也没有说话,爬上了床,脱掉了衣服,盖上了毯子。
井建民看看孟兰,站在那里不动。孟兰小声说:“还装什么装?快去吧。”
说着,她把他推到柔姬的床前,掀开蚊帐,把井建民往床上推,一边推一边说:“上去吧,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地表现,把柔姬姐侍候好了。”
井建民还要推却,孟兰说:“你看,柔姬姐已经准备好了。”
孟兰把蚊帐的角掖好,然后吹灭了灯。回到自己床上,不一会儿,就呼呼地睡着了。
井建民问:“你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人世间虽然有险恶,可是,真正的离开了人世,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痛苦,也没有快乐,人的感受都没有了,何苦呢?岂不是虚度了青春岁月?若是我们在一起,我们一起到中国去生活,夜夜风流,日日饮宴,把生命中的每一天都过好,不是一件很惬意的事么?”
柔姬把手扳住井建民的腿,说:“算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明晨上路,明晚不知何处春梦寒。”
井建民见床上不是做思想工作的地点,也只好作罢。
第二天早晨,井建民正睡得香甜,忽然被轻轻的声音给弄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井建民抬头看了看,发现孟兰正在看他。两个人无声地对笑了一下。
井建民想坐起来,孟兰忙摆手示意他别起来,一边走过来,小声说:“你再睡一会儿吧!你看她睡得多香啊。”
三个人吃完早饭,柔姬把准备好的背包拿过来,给井建民一个背在身上,给孟兰也背了一个小包。
三个人一起走出门来。明媚的阳光,洒在石板路上,到处都很明亮。鸟儿在树上唱歌,风儿吹得竹林莎啦啦地响,天上的白云好像画在那里一样,一动不动。
三个人在石板路上慢慢地向前走。
井建民说:“柔姬,以后,我会时常给你送东西来。你缺什么,你现在就说一下。”
柔姬说:“井建民,我这里什么也不缺,我生活很简单,不需要什么更多的奢侈品,我有饭,有衣服穿就行了。你千万不要派别人来送东西。我怕别人知道了这个秘密的地方,从此我就没有安全感了,我自己在这里就会变得更加危险。”
井建民说:“好的,我记住了你的话。如果我要给你送东西,我一定和孟兰亲自来,不会托别人来的。”
柔姬又说:“你和孟兰这次回到中国,一定要好好生活。平安是福,千万不要惹是生非。遇到事情,退一步海阔天空,千万不要争强好胜。惹来灾祸。”
井建民说:“好看,我一定记住你的话。”
柔姬说:“你们这次回到中国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地利用自己的财富,多做善事。不要拿自己的钱去赌博,去做一些违法的事。”
井建民听了这句话,感到有些不理解。“好好利用自己的财富?”我哪来的财富啊?看来她指的是我赌来的那块石头,和我在腾冲赢的一千万元。
柔姬说:“你是一个富翁,而且不是一个一般的富翁,是一个超级富豪。所以你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的财产,不要露富,不要被小人利用了,也不要陷入诉讼的陷阱。”
井建民心里又想:超级富豪?看来柔姬真的把我从缅甸赌来的那块石头当成价值连城了。
井建民说:“我记住了你的话,交朋友一定要慎重。”
当三个人从山顶的洞口钻出来,站在山顶之上时,两个女人又哭了起来。柔姬拉着孟兰的手,使劲儿摇晃着:“你知道我是多么的舍不得你们离开呀!”
孟兰哇哇的哭了起来:“柔姬,你跟我们去吧!”
两个女人,抱成一团痛哭起来。
井建民说:“不要哭了,我们走吧!如果太晚了,我们在天黑之前,也许就找不到旅店了。”
孟兰这才松开了柔姬的手。
井建民和孟兰恋恋不舍地向山下走去,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回首,泪眼涟涟,万分不舍。柔姬站在山顶,向他们招手致意。
他们走到了山下,停下来回过头向山顶眺望,看见柔姬依然站在山顶的岩石上,像一棵小树一样。
井建民和孟兰一齐向她招手,高声喊:“再见——”
但是,距离太远了,柔姬没有听见他们的声音,但是她看见了他们招手,她也双手摆动起来,向他们致意。
两个人找到了那条向北的路,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他们感到自己好像飞出笼子的小鸟,一下子飞到了天空上,正好可以趁振动翅膀,飞到万里之外。
走着走着,孟兰对井建民说:“我觉得有件事挺好玩的。”
“什么挺好玩的?”井建民问道。
“我听柔姬话里的意思,好像我们有很多很多的钱。”
井建民说:“我也听出来她话里有那个意思。她好像说,我们是超级富豪。我已经跟她说过,我们在矿场赌来的那块石头,就是值钱,也最多能卖个三千万五千万。再加上原来我所有的一千万,加起来也就五六千万,连一个亿都不到,怎么能算超级富豪了?”
孟兰说:“是呀!我听柔姬说话的意思里,她对于中国人有多少钱算富豪,是很清楚的。没有十个亿二十个亿,在中国根本算不上富豪。她怎么能说我们是富豪呢?是不是她有什么误会?”
井建民边走边想:柔姬说话很奇怪。她这个人,说话从来不开玩笑的。她的话都是有根有据的,从不乱说。所以,她确实是话里有话。
孟兰说:“是的,我也有这样一种感觉。因为刚才她在路上对我们说的话,好像故意在提醒我们什么,但又没有好意思直接说出来。这令我很奇怪。”
井建民想了一会儿,说:“她是不是误会我们从她那里带走了什么财富?”
孟兰说:“她那里有什么财富呢?再者说了,如果她认为我们带走了她的财富,她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说呢?反而告诉我们要好好的利用那些钱?这就令人感到非常奇怪了。”
两个人越想越糊涂,把脑袋都想疼了,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井建民有点后悔:“刚才应该向柔姬把话问清楚呀!”
孟兰说:“你怎么问啊?你问什么?难道你问‘你怀疑我们带走了什么?’”
井建民想了想,笑着说:“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问。”
两个人回头望了一望,离那座山已经很远了。
柔姬的身影,也已经在山顶上消失了。
井建民说:“我们以后一定找机会,回来看望她。”
孟兰冲他神秘地一笑:“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两度春风,还想着呀。”
井建民说:“饭是吃多了就饱,这种事,是越吃越饿。”
孟兰伸手在他腿间一打,说:“找个旅店,我喂饱你。既然离开了,就不要老想她了。”
井建民奇怪地说:“你刚才和她还恋恋不舍地,我怎么看得那么真诚?怎么一袋烟的功夫,就怕我再想她?”
孟兰说:“女人的心,你不了解。”
井建民说:“但是,我了解女人的身。”说着,拍了拍孟兰的肥臀。
孟兰冲他莞尔一笑,把身体依偎过来,冲路边的一块大石头指了一指,说:“我们歇一会儿吧。”
井建民扶着孟兰,走到这块大石头前,扶孟兰坐下。太阳升到了头顶,天热热的,没有风。石头旁一棵巨大的古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张开巨大的荫庇,把方圆几十米的地方遮得凉凉快快。地上,厚厚的草地,在微风中晃动,几朵小花,也在开放。
孟兰说:“我感到春天了。今天算起来,是芒种的第二天了吧?”
井建民说:“最近我也没记日子。”
孟兰说:“芒种就是种地吧?”
“是的,就是种地的日子,撒种子的日子。”井建民笑着看了看孟兰的胸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