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孟余生,是黑棋山厉师兄的弟子。”那青年答道
这人看起来大概二十岁左右,和易风至的高矮差不了多少,白白净净的,倒看不出多少练武人的模样来,气质上有点像张玉,但明显没张玉那么腼腆。
易风至笑着道:“原来是孟师弟,我引路的师兄倒和你的师兄同姓。”
易风至本是随口这么一说,哪知这孟余生竟然转头说道:“你不会是说的厉行厉师兄吧?”
易风至有点惊讶:“你怎知道?”心里想着莫非厉师兄这么出名?
孟余生也没料想到自己猜对了,笑道:“这可真是巧了,我引路师兄厉垣就是厉行师兄带出来的。
这二人搭上了这么一层关系后,顿时觉得熟悉亲近了不少,随口闲聊了一阵,就谈到了三阴三阳剑上,直接在剑法上的造诣自然不是孟余生能比得上的,几句言语下就让孟余生钦佩得很,直言拖有空暇定要请易风至指教。
这谈着谈着,天色已经大明,所有的入门弟子都已经到齐,这时候,谷中才有一个中年的男子出来,咳嗽一声,外面议论的弟子全部安静了下来,这才用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道:“诸位师弟入谷之后,只可在旁观,不可扰了练剑,若有什么问题,请记在心中,下午自然有机会让你们提问。”
这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这么交代了一句就领着众人进了谷中。
入谷的关口十分狭窄,两边都是悬崖,中间只能容三人并排着经过,入口处,还有几道检查的关口,需要这些入门弟子以令牌验明身份。
“只是铸剑的地方而已,用得着这么严格吗?”队伍之中有人嘀咕着道。
那最后一道关口前,易风至微微停顿了下步伐,在前面分明是空无一物,可是他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挡着一样,而穿过之时,易风至分明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一丝凝滞感。
“难道是师兄曾说过的结界?”易风至好奇的打量着,但没看出什么来,而进入谷中后,他的心神又被另外的事物吸引了过去。
热,这里面要比外面热上许多,可以说是热得发烫,就仿佛在谷里面有着巨大的火炉。这里面的树木十分稀少,也不奇怪,以这里的温度,能活下来的肯定很少。与此同时,密集的丁丁当当敲打之声自不远处传了过来。
那男子带着他们,在谷中走了大概十多分钟,终于在停了下来,这里的温度比起外面又要高得多,即便易风至也不得不运转乾元紫府心法以抵挡热气。
丁当的声音更加清晰了,转过弯道,就见在那不远处,几十个光着上身的男子,而是左手就这么赤手抓着一把烧红了长剑的粗胎,将之垫在一块钢铁墩上,另一只手握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锤子,用力的敲打着,每三四下,就翻动一下剑身。
易风至张了张嘴,他虽年纪小,但也明白这烧红了的钢铁用手抓去会是怎样,以前小时,见铁匠铺的师傅都是钳子夹着翻打。
这些男子们的肌肉都呈黝黑色,这是长期在炙烤下形成的,汗如水下,但他们的眼神专著无比,没有任何一人抬起头,他们所有的心神都灌注进了他们所敲打的剑中。
领着易风至等人过来的男子又交代了一翻,易风至等人必须离练剑的人五米之外。这些弟子都是明规矩的人,明白若真有人违了,自然会受到处罚。
其实也不需要多有交代,隔在七八米外,那袭人的热浪已经足以让众人止步了。
到了近处,一些细节之处也看得更清楚了,易风至又注意到,这火炉与以前铁匠铺又有不同,这火似乎不是木炭之类的燃起来的,而是直接从地下面引出来的,自然也更没有风箱之类的,每一个作坊中还有一个大水缸,水缸里的水似乎也是活水,还透着一股内敛的冰寒之意。
看人打铁无疑是比较闲闷的事情,刚开始这群刚入门的还有兴趣,不过他们根本就不懂其中窍门,渐渐的失去份新鲜感觉。
但这中又有少数剑法造诣出众,资质感觉非凡之人却隐隐觉得不那么简单,易风至的目光一直落在靠左边的一个三十岁模样的男子身上,这男子身上有大的三处伤疤,其中一处有两个巴掌大小,似乎是被烙铁烙过的痕迹,至于小的,那是被火星溅起所以留下的痕迹数不胜数。“他手中一定铸出过许多好剑吧!”易风至由不住想到,他不懂打铁,可是他却能感觉出,在打铁之时,这男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剑意是最浓的。
易风至的目光移到了他的手上,忽然眼中的光芒亮了亮,他注意到,这男子敲打的节奏、用劲的技巧,不断变化着,快慢、刚柔,或带着抹劲、挑劲,就如同在施展着一门高深的剑法!这一察觉后,易风至再看其他人,这些人每一个,看似在打铁铸剑,可实际上每一个动作中都蕴涵着剑法至理。
易风至的目光变得炙热起来,那敲打的动作,在他的意念中逐渐的化为一招一式,他的手指不知不觉的比划起来,那敲打的声音,不但不让他觉得烦躁刺耳,反而让他觉得心中越渐宁静,投入其中,那比划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旁边,孟余生察觉易风至异状,正要询问,忽然就见易风至一手握成拳头用劲击在另一只手手心,兴奋的叫道:“这就对了,原来该是这样!”
在这只有钢铁交碰的声音中,一声大喊何等的突兀,所有一起进来的弟子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易风至身上。
就连易风至所关注的铸剑人也停下了锤子。
这突然的变化,让易风至也醒了过来,见到众人都看着自己,想到自己所为,即便是脸皮不薄,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拳向四周拱了拱手,讪讪的道:“太投入了,太投入了,诸位见谅。”
之前引易风至进来的男子一直在不远处,这时候沉着脸走了过来:“这位师弟,你叫什么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