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部总工程师林伟德也抱怨现在自己成了军火工人,抛开许多非常重要的技术研究工作,整天为了陆上警备队不断催促的各种装备疲于奔命。
甚至造船厂负责人石益格直接就叫开了,”我们造船厂现在的两个船台全被海军占用了,除了已经服役的“宪法”号轻巡洋舰外,两艘新建的同级舰“自由”号和“东方”号经过我们的加班加点,也分别到了舾装和下水阶段,但紧跟着第四艘同级舰德拉瓦号又上马,让委员会一直要求增加的远洋和内河运力根本没法插进去。而且我们船厂的员工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了,有许多人都要罢工了!“
不言而喻,对于军事决策者不顾社区生产与需求现状的一味项目加码,导致各个部门几乎全在疲于奔命,而更多重要的生产布局一直没法展开。
陆上警备队总指挥苗正新和新组成的海军总指挥王泽洋脸上红一阵青一块的,苗正新按流程先汇报了一下工作。但他汇报完工作后以狄祖恭为首的那些不满的人开始嘲讽,陆军还好,毕竟已经跟当地的印第安人干过几仗,而海军最惨,大量的资源用在军舰上呗他们喷为穷兵黩武。
苗正新听到这些嘲讽再也忍不住了,啪的一声他把笔记本往桌子上重重一扔,“你们他妈的到底懂得了什么,军队可是国家柱石,经济发展也很重要,但是如果没有强大的军队,光是经济强大可是不行,因为光有强大的经济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很容易被人攻击的,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社区的未来,但狄祖恭你……”说完整理好东西退出了总结会,紧跟着,除了何海洋,几乎所有的军事单位主官都走出了会场,虽然海陆军为争夺资源开始了明争暗斗,但是这个时候他们还是选择了团结。
“没有足够的物资支持,怎么建设强大的国防力量,现在哪个国家能集结类似无敌舰队这样规模的舰队来找我们麻烦。”不止一人如此对军队吐槽类似的言论。
剩下的汇报更加敷衍甚至不了了之,许多要在会后进行讨论的议题也就此延期进行。
一场工作总结会最后变成了一个另类的批判会,这让主席卢老等上了年纪的委员都皱紧了眉头。
傍晚,社区某个角落,刘老的家里。
卢老兴平在下班后,特地拉上了何海洋和伊宏才二人到家做客。卢老的女儿卢雅丹下厨,卢老本人和何海洋在客厅下棋,伊宏才则观棋不语地凑在一边欣赏。
一个巧妙的马跳,终于卡死了何海洋的一车一炮,郑泉不得不面临保车还是保炮的选择。
“哎,卢老棋风还是那么犀利啊,让我放弃哪个都难,输得不冤……输的不冤……”何海洋不得不投子认负,一边的齐建军也微微颔首。
“爸爸,何大哥,伊主席,吃饭啦!”
脱掉安保制服的卢雅丹如今一身居家女子的打扮,端着一个大瓷盆走进了客厅,放到了餐桌上,一边笑嘻嘻地对着三人说道。
“呵呵,在客厅就能闻到,是水煮鱼是吧?海大姐她们弄出辣椒和姜呢?”伊宏才赶紧走到一边,将卢老扶了起来,何海洋则慢慢收拾着棋局。
“是啊,欧洲进口的部分还能发芽的姜蒜,海大婶她们早开始培植了,社区商店里刚开始卖,价格有点高,不过进口的其他几种辛香料更贵!”
一人叫姐,一人喊婶,海惠芬在这些人嘴的辈分一下就乱了。不过刘兰曦确实厨艺好,就下棋这么不到一个钟头,餐桌上已经放上了三菜一汤,甚至还有一瓶金黄色的玉米酒。
“都坐,都坐,来来,今天大家尝尝雅丹的手艺,雅丹的手艺可是很好的……等再过段时间,我们有条件了,一切就好办啦。”卢老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眼睛落在了面前的饭碗上,不由得一愣,“咦怎么有米饭?雅丹,不是说仓库里的泰国香米已经快没了吗?”
“爸爸,这哪是什么泰国香米啊,泰国香米已经被我们吃的差不多了,今晚我们吃的米是上次马长乐他们从欧洲进口的,听说是叫什么亚历山大稻米,来自埃及那边的,欧洲只有从那里大量获得稻米。”卢雅丹对着自己的老父亲吐了下小舌头,如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听说就进口了10几吨埃及大米,商店里一公斤就要卖一块西班牙银元!”
此话一出,三个大男人都一惊,盯着眼前的大米饭,个个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伊宏才道:“等等,埃及?现在我记得埃及是奥斯曼土耳其的领土吧!”
“是的。”卢雅丹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以后也可以在那边进口稻米。”伊宏才若有所思道。
这饭的口感完全没法和现代的优质稻米相比,但习惯了半辈子米饭的一桌南方人还是吃得仔细认真。大灾难以来的一切从简发展到现在居然还能时不时吃上一顿米饭,让人不由得暗自唏嘘。
“卢老,老伊,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何海洋吃完一碗,放下了碗筷,对着委员会两位正副主席露出了坦诚的目光,“为了尽快实现军事上的规划,我太急了,导致许多社区急需的产业规划和技术研究被耽误,居民们都有意见。”
和伊宏才彼此对视了一眼,刘老轻轻摇头:“小何啊,你这样说看来你还是没明白啊!”
何海洋听后一愣,再扭头看看神情镇定的伊宏才,有点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这个态度还让卢老不满意。
“爸爸,你们喝酒聊天,我去收拾厨房……”刘兰曦见话题太过深奥,而且一屋子气氛不是很好,赶紧找个借口,然后很快就退出了客厅。
“小何啊,你看,社区能走到现在,离不开所有人的努力。尤其是你,几乎一天到晚在操劳,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没法把什么事都想全,甚至会放弃。”卢兴平老人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小泯了口玉米酒,“这里面也有我和小伊的责任,我们没有领好头当好家……”
“卢老,我不明白您说的意思,您也知道的我是军人出身,比较直,您有什么话,大可以明说。”喝了几杯酒后的何海洋脸色微微发红,年过四十的汉子身体坐得笔直。
“小何啊,你自觉得昨天小狄那通抱怨真是单单冲着你来的吗?今天汇报会上的事,真是大家伙对军事部门不满吗?”卢老摇着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整个委员会,加上新进的人,24个人,你自己想想这半年多下来我们有多少事情是真正通过大家的仔细论证通过的?几个人,或者我一个人拍板的时候占绝大多数吧?”
何海洋静静看着面前花白头发的退休老厅长,对方脸上苦楚的表情历历在目。何海洋也慢慢明白了这背后真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