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破败的院子内,连树底下都落满了黄叶,更别提花草了,早就已经荒芜了。
屋子的门窗都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屋子里更是爬满了蜘蛛网,一只只蜘蛛在蜘蛛网上安静地吊着,只能说蜘蛛是合格的捕猎者,有耐心,有毅力。
“怦怦怦~”
一阵细微的敲木板声响起,声音有些低沉。
“咣当~”
破烂木床上的木板被一把掀开在旁,一束微弱的光线从破床下照射出来,接着一个头冒了出来。
“哎哟,还真是出口。”
罗清用手遮住部分光线,粗略的瞟了一眼所处的坏境,发现暂时并无危险,于是罗清整个人又消失在了洞口。
与此同时,已经醒过来的刘宝柱直咧着嘴巴喊脖子疼,嘴里埋怨侍卫长下手过重,但眼神里却无丝毫的埋怨之意,只能说他是一个还拥有赤子之心的傻大个。
老灿则坐在刘宝柱的身旁暗自思索着,不时还猛地吸一口大烟,吐出一坨坨的烟圈。
岑溪正坐在石阶上沉思着,暗室入口就在他的右前方。
怎么回事?整个庄子能藏人的地都被搜查了一遍,别说是人了,就连狗影子都没见到,难道那密道出口已经不在庄子里了吗?
“侍卫长,侍卫长~”
一道侍卫的声音响起,人还未进院子,声音已经先传了进来。
“侍……卫…长,属下~”
岑溪将目光移至左前方的院门口。只见一个侍卫气喘吁吁地出现,还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先喘口气,慢慢地说。”
“呼~呼~呼~”
侍卫连喘三口气,然后才一口气说道:
“属下一群人在西苑那块的院落,发现一个破落院子内有亮光,但很快就熄灭了。”
“先不要打草惊蛇。”
岑溪迅速地站起来,然后再问:
“其他人呢?”
直喘气的侍卫怔住,断断续续地道:
“他们……先…进去了~”
“………”
岑溪汗颜,身手利落越过侍卫,直接往西苑赶,心里暗啐,这一帮蠢货,就只知道立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一柱香以后,只见床上的洞口处冒出丝丝的黑烟,伴随着微弱的光亮,越来越浓。
“咳咳咳~我去,呛死了。”
一阵的嘟咳嗽声传出,接着响起嘟囔声,一个人影从被黑烟笼罩的黑洞里爬了出来。
罗清将手中的火折子熄灭,左右摇摆,利用火星子来照明。
她不能太明目张胆地点火光,此时她应当还在庄子内,外界肯定还有巡视的侍卫,若是被抓住就遭了。
她从贴身的夜行衣上撕下一截黑布,当做面罩遮住脸,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黑夜里唯一的火星子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罗清没有管正源源不断冒出黑烟的洞口,她想直接离开屋子,亦或是破败的院子。
“咳咳咳~”
罗清一阵咳嗽,嘴里还碎碎骂道:
“这什么破地,这么大的灰尘,这李老色鬼不是很有钱吗,怎么庄子还会有这么破烂的一处地?”
罗清捂住口,尽量的将咳嗽的声音压低,她可不想被当场抓住。
“啪~”
一根枯枝被踩断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幽静的院子里格外的大声。
罗清条件反射的透过破窗户看向院子里,什么也没有,但不代表没有人。
一阵阵脚步声响起,有一些凌乱,罗清估摸着不下五人,刚不赢,撤退。
罗清直接从破窗户翻出去,双脚落地,右手撑地,然后迅速地站起身来,放轻脚步,借着十分微弱的光线往有缺口的围墙逃。
一盏茶后。
“人呢?”
“不知道,刚刚还在的。”
“MD,又让他逃了,快追。”
“往哪追啊!”
“当然是院子外了,关键时刻犯蠢。”
“……”
几个摸进屋子里的侍卫磨磨唧唧,还没有等人跑出屋子去追,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
“你们都在干什么?”
岑溪到达的时候,几人正在争执,他吹燃火折子,将手中的火把点燃。
“侍卫长~”
几个侍卫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光亮突然出现,实在是太刺眼了些。
“人呢?”
岑溪看着几人问道。
“侍卫长您看,那里在冒黑烟。”
一个侍卫试图转移话题,右手指向正冒着浓浓黑烟的破床。
岑溪举着火把走到破床边,只见黑烟正是从一个洞口冒出,床板上也有脚印,那是才留下的脚印。
“给我追。”
岑溪命令道,该死,又让那小子跑了,这次绝对不能让他逃出庄子。
“往哪追啊?”
刚刚骂另一个侍卫蠢的侍卫问道。
“当然是去院子外了,你们已经打草惊蛇,你以为那小子还在院子里等你?关键时刻能不能动动脑子。”
岑溪忍不住怒斥,率先走出屋子。
被斥责的侍卫一脸懵,这话好像在哪听到过。
其余几人忍不住捂嘴偷笑。
“都干什么呢,都给我搜。”
岑溪回过身,大声地喊道。
“是。”
几人立即涌出屋子,在整个庄子里巡视搜索着。
罗清快步地一通乱跑着,她根本不知道跑到了何处,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抓住。
不行,得先出了庄子再说。
罗清尽量往偏僻的地方跑,她拿出火折子,弄出火星子,终于借着很微弱的光线,跑到了围墙边,摸着结实的墙壁,罗清有些无奈。
这围墙可是足足有三米多高,她根本爬不出去好吗?
怎么办?怎么办?
罗清急得在原地跺着脚。
狗洞!!
罗清的脑袋里突然出现这两个大字。不是说每个庄子一般都会设置几个狗洞的吗?方便狗狗在外面拉屎。
罗清就这样耐心的沿着围墙找着狗洞,可找了两分钟,别说狗洞了,连个小洞都没有。
“哎呀!”
罗清不小心摔了一跤,忍不住叫出了声来,但里忍不住道:原来这有一个沟啊!
罗清完全没有去注意她已经叫出声来了,她立即爬起来,拍拍自己的衣裳。
“谁在哪?”
一声喝声响起,接着是两道脚步声朝着这个地方传来。
两个人,越来越近了,怎么办?
罗清已经没有办法了。
突然,一阵亮光从转弯处先行传过来,原来是侍卫将手中的火把举到自己的前方,他们人还在拐弯处。
借着光线,周围的环境全部映入她的眼里,这不就是傍晚时她路过的一个地吗?
她还记得她瞥了一眼,就是这个水沟。
罗清立即凭着记忆,朝着熟悉的地方跑去,但脚崴了,跑得并不是很快。
她记得,自己挖的洞就在不远处。
“站住,别跑。”
罗清已经被发现了。
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站住~”
“站住~”
两个侍卫的嗓子真是太强了,一边追还能一边喊,罗清有一些无语。
不行,再让他们喊下去得招更多人来,就算自己跑出围墙外了,洞口暴露了,目标也暴露了。
更重要的是,她的脚腕越来越痛了。
看来,得让他们闭嘴才行。
就是不知道那两个人身手如何,保险起见,得先弄晕一个才行。
罗清躲至一棵树后,手心里捏着一颗石子,她只能趁其不意,出巧劲了。
“人呢?跑哪去了。”
“肯定就在附近,搜。”
“唉~咱们要不要等队长赶过来啊!”
一个侍卫一把拉住想要上前的伙伴。
“怕什么,咱们有两个人,他就是一个机灵点的小子罢了,怎么你怕了。”
被拉住的侍卫嘲笑道。
“谁…怕了,再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什么打草惊蛇,就准他岑溪立功了,咱们…”
离罗清最近的侍卫背对着她,罗清一颗石子打到他的后脑勺的穴位上。
这对于背过人体穴位图的她来说一点也不难。
“哎,你怎么了。”
看着同伴突然倒下,还站着的侍卫吓了一跳,问了一声,见对方没有反应,瞥见蒙着脸的罗清,还未等罗清上前将其打晕,他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只剩下扔在地上的火把,和躺在地上昏迷的侍卫。
我去,这胆子也忒小了吧。
罗清立即瘸着跑到躺着的侍卫跟前,将手放至对方的脖颈处。
还好,还有气,罗清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掌握的力度刚好,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她就怕力度太大,人要是一晕不醒就不好了。
这辈子,她不想再背负人命了,她此刻的行为不正是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吗?若是还用无辜性命去填,那么今日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了。
罗清捡起火把,将其火焰熄灭,然后利用火星子照路,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
岑溪带着一群人朝着喊声很大的北苑跑去,听闻前方有急促的脚步声,立即摆手,示意属下们停下。
“前方是那个在那?”
刘宝柱见侍卫长摆手,错误理解了侍卫长的意思,脑袋缺根弦的他立即抽出手中的刀,刀锋朝外喝道。
众人汗颜,老灿更是无语,他真的还要为刚刚傻大个的行为耿耿于怀吗?
“宝柱,宝柱兄弟,侍卫长也在啊!快去救方山,他遭了暗算,我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原先因为胆小而逃跑的侍卫从一睹墙后走出,他的身上还冒着热汽。
我去,竟然尿了,这是得多胆小啊!
众人了然,这小子平日里就是个偷奸耍滑胆子小的,没想到这么不禁吓,真丢人。
“都跟我来。”
岑溪走到那侍卫身旁,闻到一股骚味后又退后一步。
“你在前面带路。”
“啊!”
被问的侍卫一脸懵,他能不能不要去了,那个小子太狠了,刚刚方山都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了他的手里。
“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带路。”
岑溪发怒了,还真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平日里就只知道偷奸耍滑,关键时一点用也没有,还来当侍卫,尽早回家吧!
岑溪一脸严肃,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被吼的侍卫立马跑在前,为众人带路。
众人抬脚跟上。
一盏茶后,几人来到方山被放倒的地方,只见人正安安稳稳的躺在地上。
老灿立即上前摸着其脖子,转过脑袋回道:
“侍卫长,他没死,只是被打晕了。”
“你留下,其他人随我追。”
岑溪看一眼尿裤子的侍卫命令道。
一行人朝着罗清离开的方向追去。
一会儿后,一行人来到罗清爬出的破洞口,都已经明了,对方已经跑了。
几人正准备钻过洞口,岑溪就制止道:
“不用了追,这是个高手,从他没有杀死方山来看,他不想与我们为敌,我们有何苦追上去,再说也追不到了。”
岑溪顿了顿,然后又道:
“回去吧!看看洞内情况。”
“是。”
一行人离开了破洞口。
——
罗清朝着来时的路一拐一拐地跑着,朝着规划好的后路逃去,如今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了,她朝着破山神庙而去,那里她早准备好了衣服与毯子。
如今这个境地,她早已经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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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是都被我毒退了呀!好忧伤哦!(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