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纳闷得很,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沐阳---”回身一看,不正是西装笔挺的云舫,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云舫把手上的文件递给旁边的男人,加快步伐朝她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
沐阳见到他倒不急了,懒懒地站在那里,瞪着他说:“还问我怎么来了?好心做了好吃的给你送来,电话打不通,连门都进不了。”
云舫微笑道:“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我刚刚在开---”开会这种借口太好用了,险些滑出嘴边,幸好他及时想起身后还有两个秘书,于是改口:“刚接待了一个重要的客人。”
沐阳也不跟他计较了,把环保袋递给他说:“你现在要是有空就赶紧吃了吧,等了你这么久都快凉了。”
云舫接过袋子,看了一眼沐阳便说:“你肯定是做好了就拿来的,一定也没吃吧,上楼一起吃好了。”
沐阳望着他身后正跟前台聊天的两个秘书,他们说着话,眼光却瞄着自己,犹豫地说:“不好吧,我就是打算送来给你便回去的,反正我留了菜,回家热热就行了。”
云舫了解她一向考虑得周全,即便是想着送给他了就离开,也会准备两人份的,她不会疏忽了‘他要留她一起吃’的意外。于是,他一伸手环住她的腰,揽着她往里走,经过前台时,他顿住脚步介绍道:“我的未婚妻,李沐阳。”
前台小姐的目光一下子挪到沐阳和云舫的手上,千真万确地看到了一对婚戒。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位准总裁夫人为什么非要遮遮掩掩的,让人误以为是推销员,但老板是没错的,他的家眷更没有错,所以,她主动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
“没关系。”沐阳跟她摆摆手,没有来过云舫的公司,不知道总裁夫人这种特殊地位能得到怎样的尊重,因此,她的行为更像是在接受韩悦或路佳的道歉。
她跟秘书也打过招呼后,云舫带着她进了电梯。
总裁办位于公司的最项层,出了电梯直走便是,办公室并不是很大,合着他们家一个客厅加一个卧室的面积,室内的装修的摆设都很低调,墙上贴了大幅‘风暴I’的意像宣传画。沐阳喜欢办公桌后面的弧形落地窗,附近没有比世贸更高的楼,因此,窗前视野开阔,一眼望到了天边和绵延的山丘。
云舫把菜摆出来,只剩点儿温温的热度,两人吃得却很开心。兴许是因为沐阳头一回给他送饭,云舫将菜吃得干净,只留了些已经冷掉的米饭,沐阳也不让他吃,说是怕他胃疼。
午休结束,云舫还有一个会议,送她到停车场,嘱咐她小心开车,便直接去了会议室。
接下来的一星期,直到沐阳的生日,每天都有礼物,最贵重的是一辆红色Mini Cooper的车钥匙,最廉价的是一株盆栽。沐阳收到礼物后便做好的午饭给他送去,两人在办公室里说说笑笑的吃完。
沐阳渐渐地也会这样想,世上还有女人比她更幸福么?这样一个爱自己,肯为自己花心思的男人,且即将是成为她丈夫的人。爷爷说得对,不要介怀一个成功男人的过去,那么,也不能疑心一个认真男人的爱。
在浪漫面前,女人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沐阳再不犹疑了,当云舫提出过完生日便回家结婚时,她一口答应下来。
生日的那天早上,沐阳收到的是一大束玫瑰,不同以往的是,这次花里放了张小卡片,上面写着:“中午到维也纳西餐厅。”
她微笑着到卧室里去换了件气质略显高贵的衣服,尔后坐到镜子前往脸上扑粉。路佳抱着两手,站到一旁不肯帮她。沐阳当她是乱吃“醋”,也不求她,自己抓起眉笔细描。说也奇怪,平时化妆,描眉最是得心应手,这会儿那眉却怎么也描不合意,擦净了重描,描了又画,时间过去了大半,那脸像张白纸,眉峰则像两道浸了墨迹印子。
沐阳从不知道为什么要结婚,然而自幼时起,她便知道,人必须要经历一个结婚生子的过程。初中时,她和女同学聊起了结婚,那时婚姻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离她还很遥远,所以,她羞涩地跟同学说:我才不结婚呢。其实心里已经暗暗地勾勒出丈夫的形象,类似于电视剧里某个相貌白净的男明星。
程江林打小便对她好,她一度将程江林归为‘想追路佳而讨好自己’的人。大三某个周末的晚上,程江林来学校找她,两人在湖畔的柳树下乘凉。程江林将手搭到她肩上,语气平静地说:还有一个月我就毕业了,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她惊愕而且感动,程江林几年来朋友一般的关怀也被她算作是爱她的表现,她还是故作矜持地说要考虑考虑。半个月后,她答应与程江林交往。自此,她心里的丈夫形象具体化了。
分手是程江林提出来的,为了去上海寻求更好的发展,她和所有突然被抛弃的女人一样,起初并不相信那是真的,以为程江林总有一天后悔了会回来,然而,她也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程江林在她心里只是个名字,而丈夫的形象又一次模糊了。
她的生命中一定还会有一个人,认识新的男人时,她心里或多或少都会估量一番。云舫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够得上标准且与她走到一起的男人,她也疑惑他只是玩弄自己,两次狠下心来以分手来确认他的真诚,到如今见过了父母,他们之间也产生了爱情,不得不说,这是非常幸运的。
去‘维也纳’的路上,26岁生日时,她悠闲缓慢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拐上了一条可以到达目的地,却仍是充满了未知的道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