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少年那凄惨的模样,在听着他那缓慢的诉说着,姜易仿佛在其身上看到了他小时候的影子,眼睛微微发酸,要不是他强忍着,只怕早已泪流满面了。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听着眼前少年的诉说,姜易等人知道他的身世。
原来眼前少年本是草原上人,因其父本是鲜卑一族的人,但因和鲜卑单于檀石槐一起劫掠汉境,抢了一个汉家女人回来,最后生下了他。可是好景不长,他那鲜卑的父亲却因一次意外而腿脚受伤,最后当起了马夫,而正好是那一年,他出生了。可没过多久,他父亲因看管马出了差错,被鲜卑部落的酋长活活打死。从此之后他的生活就充满了恐慌,别人都叫他杂种,甚至有的时候还欺辱他母亲。
而他母亲忍辱负重,含辛茹苦的将其养大,并好好地教导他好好做人。等到他十岁时,他母亲带着他想回到汉朝,可却被巡逻的鲜卑斥候发现,乱箭射杀了。他从那时开始就深深的恨着鲜卑人,但是他又无能为力,只能被那些鲜卑部落的任何一个人欺负。他没什么玩伴,除了和那些马儿在一起但是上天却让他能够日行七百里并且他还将他父亲相马的本事学到了。
而他这次到这来,是因为在刚才令这鲜卑酋长不满,被其抓着,好将他活活拖死。
姜易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突然笑道:“既然你身上留有汉家血,那么你也算是半个汉家人了。如今,既然你没名没姓,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姜易,随我姓。我赐你姓氏,名字就叫阿奴。意思是让你永远记住那些鲜卑蛮子对你的所作所为。不知你觉得可好?”
那名叫阿奴的鲜卑少年,抬起头,缓缓地望着姜易,直到很久还不见他回答。
却是恼了姜易身边的一人,那人怒眼圆睁,大声道:“你这小子也是的,也不看看是谁,怎么就直直望着我家大人,好歹说句话啊!”
姜易听着黑熊在一旁大声吵着,忙摇了摇头,笑道:“黑熊大哥,你就不要说了。若他不同意,你又何必强求呢?若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和我一起,那样就算留着你也未必是好处。”
听着姜易的话,黑熊摇了摇头,仍旧道:“我不懂,凡是军侯我服你,你叫黑熊干嘛就干嘛,我就听你一个人的。否则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皱下眉。”
姜易听着黑熊那厮的话,笑了笑,忙让韩当将其拉住,就静静的等那鲜卑少年的回答。
那少年望着姜易很久,直到最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从姜易怀里挣扎着起来。
姜易见他要起来,忙将他扶起,却见那鲜卑少年,对着姜易跪着道:“阿奴从小饱受欺凌,如今蒙主人不已我出身低贱,还赐我姓氏,阿奴无以为报,愿追随主人身前,侍奉左右。”
姜易望着对他跪下的阿奴,忙将其扶起来道:“你不需叫我主人,可以叫我表字或跟他们一样叫大人也行。”
那阿奴却忙摇了摇头道:“那不成,那不成。小人的命是主人救得,而且主人还赐我姓氏,犹如小人再生父母。”
望着那一直坚持的阿奴,姜易见劝不下他,也不再说了,等以后在和他说,现在是好好地刺探鲜卑的情况。
想到这里,姜易望着眼前的阿奴,忙向他道:“阿奴,此次鲜卑共有多少大军劫掠汉境?是谁带领的?”
阿奴感受到姜易那火热的目光,忙回答道:“主人,这个多少大军,阿奴不清楚,但是却知道此次前来是檀石槐。”
听着阿奴说完,韩当等人倒吸一口凉气。
感觉到众人的变化,姜易面露茫然之色。
韩当望着姜易那茫然的样子,忙将檀石槐的经过对着他说了。
姜易听着韩当的解释,心中一震怒恨,没想到那王纪再叫他来之前,被没有说这件事。要不是他机缘巧合下救了姜奴,知道檀石槐的事迹,否则他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埋下心中的不满,姜易望着众人的脸色,却哈哈大笑道:“我倒是什么呢,原来不过如此罢了。你们怕那檀石槐,我却不怕。只要给我机会,杀他犹如杀鸡耳!”
听着姜易那豪气的话语,众人一震,深深被姜易所感染。
感受到众人的变化,姜易会心的笑了笑,又道:“如今虽说打探到了,但我却觉得再次深入弄清楚鲜卑出兵数量。”
众人旋即道:“愿与军侯前去!”
望着那欲他同生共死的士卒,姜易点了点头,询问者一边的姜奴,问他可能骑马和他一起同去。
姜奴却欣然点头,道:“主人,小的不用骑马,直接行走,就能跟上主人的。”
姜易见状,忙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对着众人道:“走!”就当先向远去跑去。
众人见姜易已走,纷纷上马,向着远处的姜易追去。
直到众人离去,小道上只留下了淡淡的血腥味和那与人打斗的痕迹。
辽东一座小村庄处,眼前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村庄内到处都是死人,大都是些老弱妇孺,还有那些青壮男子。村中的茅草屋竟被焚烧,硝烟缓缓地升起,与那些血腥混气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不甚刺鼻。
而在村子中东面,一群人打扮怪异的团团围住了两人,那当先一人身穿黑色斜襟短襜褕,腰间系着一根大带,手持一柄铁叉。一双浓眉扭成‘一’字,环眼圆睁,颌下钢须乍立,令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在他身后是一妇人,那妇人却十分紧紧的在那大汉身后,一双眼目通红,眼睑下留有淡淡的泪痕。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杜村的杜泽夫妇。此时杜泽单膝跪地,一手持钢叉,早已没有往日的神气,全身上下布满着刀痕,那伤口上的斑斑血迹早已干涸了,只是还能坚持到现在完全凭着一口气硬撑着。
感觉到体力的流逝,眼睛仿佛缓缓地要闭合,杜泽强打着精神,对着身后的妻子道:“孩子他娘,我已快坚持不住了。如今,庆儿想必早已逃出去了,我已没有多大遗憾了,剩下的,就让我们好好地走完吧,相信姜兄弟会好好照顾好庆儿的、、、”
杜氏望着全身上下每一块好的杜泽,眼目一酸,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哽咽得道:“孩子他爹,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了,能够和你死在一起,我已心满意足了、、、”
说完,伸出手紧紧的抓住杜泽的另一只手。
感觉到杜氏的爱意,杜泽虎目隐隐间一酸,想不到最后他们二人却死在了鲜卑蛮子的手中,不过想到杜庆已逃出去,亦紧紧的握住杜氏的手,另一只手紧握着钢叉缓缓的撑起身体,一双虎目再次对着那些鲜卑蛮子望着,就算死也要站着死。
那些鲜卑骑兵望着眼前的全身上下都流着血的汉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佩。塞外之人崇尚武勇,而眼前的杜泽,早已赢得了他们的敬佩和尊重。
感受到了杜泽雄雄的战意,那些鲜卑人觉得要给杜泽一个勇士的死法。当下就有一人对着杜泽冲去,举着手中的大刀狠狠对着杜泽的脑袋劈去。
一刀劈来,虎虎生风,大有斧劈华山的气概。
感受到那向他冲来的鲜卑蛮子一刀,杜泽并没有躲闪,大喝一声,鼓起仅剩的气力,一掷手中的钢叉对着那向他冲来的鲜卑蛮子投去。
那钢叉犹如离弦的箭,对着那冲过来的鲜卑蛮子飞去。
那鲜卑蛮子眼前那钢叉向他飞来,忙举起手中的大刀对着那钢叉挡去。
“砰”
金属相撞声不绝入耳,宛若晴天霹雳在此刻响彻这片天地间。
但是那大刀只是缓缓地阻挡了下那钢叉的,就被撞飞了。而那钢叉去势不减,对着那鲜卑蛮子飞去。
“噗!”
那杆钢叉顿时将那鲜卑蛮子来了个透心凉。而那鲜卑蛮子身体一僵,一口鲜血飞溅而出就从马上掉了下来。
望着那向他冲过来的鲜卑蛮子已死,杜泽轻松一口气,身体一松,顿时向身后倒去。眼睛微微闭起,嘴角带有淡淡的笑容。
望着向后倒去的杜泽,杜氏一手紧紧握住杜泽的手,一手抓起杜泽腰间的猎刀,对着她的腹部刺去。眼睛一闭,嘴角流露出一抹笑容,就倒向杜泽的怀中了。
望着眼前不到一瞬间就纷纷死去的两人,那些鲜卑骑兵还没从那不到一回合就死去的平时自持用力过人的同伴回过神来。等到他们从那震惊中醒转过来,却见到眼前两人已死去。
那些鲜卑骑兵纷纷调转马头,并没有去动那已死去的杜泽夫妇的尸首,而是向远去奔去,再次劫掠他去。
当杜庆从那满是鲜卑骑兵的包围中逃出来,忙骑着马向襄平城跑去。
可在他走不久,王休等人从那树林里出来。
望着那骑着马逃跑的杜庆,王休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的冷笑。
忙伸手向后一招,立马就上来一人。王休望着来人,对其密语道。
那人会意,忙领着几人向杜庆跑去的方向追去,看这架势,好像是赶尽杀绝,将杜庆杀死,好嫁祸给那些鲜卑兵。
杜庆听着杜泽夫妇的话,一直骑着马,快速的向襄平城狂奔而去,恨不得立马拥有一双翅膀就能飞到襄平城,好见到姜易,让他来救他爹娘。
那跟在杜庆身后的四人,快速的向杜庆奔去,想栖身离他更近,在好解决掉他,再回去复命。
杜庆正奔跑间,却听到身后响起阵阵马蹄声。当即一回头,却见到在身后不远处身有四个身穿甲胄,手持兵器的人正追着他,其中一人正对着他搭弓射箭向他射来。
杜庆吓一跳,还以为是那些鲜卑兵追来了呢,忙回过头,一踢马腹,快速的向前跑去。
望着那突然间回过头并且速度加快的杜庆,那人一时没想到,那本在一箭之内的目标,却失去。当即怒喝一声,忙一踢马腹,快速向杜庆追去。
杜庆见身后之人还没甩开掉,反而离他越来越近了,心里不来由的一慌,眼里流露出深深地焦急色。
那当先拉弓之人见与杜庆的距离越来越近,忙再次拉满弓对着杜庆的后心窝射去。
“嗖!”
那箭宛如流星追月般“嗖”的一声向杜庆射去。
那骑在马上的杜庆听到身后的一声厉啸,心中一慌,忙下意识的一躲,可不管他怎么躲闪,还是没能躲过这一箭。
“噗!”,
一箭正中其背窝处,而杜庆双手紧紧抓住马缰死死的咬着牙,强忍着那从身后穿来的疼痛,心中想着早点到襄平城中见到姜易,好告诉他情况。
姜易等人一路小心翼翼的打探着情报,遇到少点的鲜卑兵就直接上前将他们杀了,遇到多点的,就绕过去,避免打草惊蛇。
等他正准备向杜村的方向奔去,却见到那小道上隐隐有一起向这他们这个方向跑来,在他身后却有四个手持兵器的大汉追逐他。
姜易望着前方的情况,一抖马缰,那马吃痛快速向前奔去。
眼见来人,姜易大吃一惊,忙大叫道:“小鬼头,你怎么在此?”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升起。
杜庆已不知道他能撑多久,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眼睛迷迷糊糊向前方望去,却看到了姜易,他还以为是幻觉呢,忙摇了摇头,好驱散那无力的感觉,却手一松,向马下落去。
姜易见杜庆嘴角流血,胸口一片血红,见他昏昏欲睡,向马下落去。当即翻身下马,快速上前伸手扶住他,并将他从马上抱下来。
望着那一嘴流血,身后还有插着一根白色羽箭,额头大汗淋淋的杜庆,心中大怒,强自压下心头的怒火,忙对韩当等人道:“给我将那四个人拿住!”
“小鬼头,小鬼头,你醒醒啊、、、”姜易望着那昏迷的杜庆,缓缓的叫道。
杜庆陷入昏迷之中,感觉到身上传来的疼痛,他缓缓的睁开眼,望着眼前的姜易,还以为以为是做梦,梦见姜易叫他。
姜易见他醒来,大喜道:“小鬼头,小鬼头,你这是怎么啦?”
杜庆感受着姜易那亲切的叫唤声,抬起头,望着姜易,眼中一酸,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哽咽着对姜易道:“姜叔父,姜叔父,真的是你吗?”
“小鬼头,是我!我是你姜叔父!你这是怎么啦?”姜易望着那在流泪的杜庆,心中不安更甚。
“叔父,你快点去救爹和娘!他们被好多、好多的人围住了,你快点去救他们啊!”说完,一口气一松,头一歪,抓住姜易长衫的缓缓的落下。
望着那说完话眼睛一闭,头一歪,手脚冰凉的杜庆,姜易抱着杜庆的尸首,仰天一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