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桃园内。
此刻吼声如波如浪,此起彼伏,惊天动地,声势骇人。
吼声越传越远,渐渐的在桃园上空徘徊。
杨德望着姜易三人跪在地上,手牵手,围成圈,仰头对天高呼,内心被深深震动了,眸子深处一抹精光一闪而逝。
之前,他还在府内批改着案牒,查看公&文,却没想到会有人前来请他。
他刚开始还感到疑惑,等到弄清了事情的缘由后,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虽说眼下整个涿郡安详宁静,但保不准哪时哪刻又会出现危机,等到那时候他还得有求姜易等人,更何况他也有意结交姜易三人。
“兴平贤弟,此次却是恭喜了!”
姜易和关羽,张飞三人纷纷对视一眼,然后慢慢地从地上起身,望着那上前道贺的杨德,咧嘴一笑,抱拳回礼。
“此次还要多谢休穆兄前来见证,兴平在此谢过了。”
“哪里哪里!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怎敢言谢?”杨德抱拳回礼,笑道。
姜易见杨德这般说,也就不再多言,回首示意身旁的关羽,张飞。
关羽,张飞二人会意,纷纷抱拳对着杨德躬身行礼。
杨德见姜易三人行此大礼,连忙上前伸出手将三人托起。
“兴平贤弟,既然你等已经结拜,那么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休穆兄,怎能这般说呢?我兄弟三人还准备和你痛饮一场呢。”姜易见杨德提出要走,却是挽留道。
杨德见姜易挽留,却是面露苦涩,望了望周围之人。
姜易会意,忙让张飞让这些府内下人离去,准备酒食。
“兴平贤弟,有所不知。在下如今还有许多案牒需要批改,而且还有城北大营那些俘虏,哎、、、、、、这些当真让人头疼!”杨德见那些下人都在张飞的吩咐下离去,脸上的苦色更甚,摇了摇头,心中一叹,轻声道。
“哦?”姜易听着杨德的话,脸露疑色,开口询问道,“莫非是城中那些俘虏闹事了不成?”
“闹事倒是没闹事,但是这城中突然多了这么人,每日所消耗的粮草却是不少。照这情形下去,若是再不将这些俘虏送走,恐怕整个涿郡都将面临断粮的可能,等到那时候整座城内人心惶惶,那么城破之日也就不远了。”杨德苦涩着脸,道。
“这、、、、、、”姜易闻言,渐渐低下了头,面露沉思。
良久,姜易抬起头,望着那一脸疾苦的杨德,却是一脸轻松的道:“休穆兄,若是你不放心城中那些俘虏的话,那么在下愿意为你将这一隐患除掉。只是到时候还得你借我五百郡兵和五日的粮草。”
“哦?兴平贤弟,听你所言却是有把握将那些俘虏之事处理好?”杨德闻言,当即脸露笑意的道。
“把握不把握,我不知道,但是若休穆兄相信在下的话,我确实可以将此事办好。
明早之后,我就将那些俘虏送往辽东,等到那时,既安定了俘虏,又了却了休穆兄的一桩心事。”姜易淡淡的道。
“好!既然如此,那么就依贤弟所言!”杨德心中一松,道。
当下,杨德心事一了,神情轻松自如,就和姜易等人谈今论古,开怀畅饮,好不乐哉。
就在他们聊得尽兴,喝得舒畅的时候,忽听桃园外一阵骚乱嘈杂之声。
“大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一道人影步履匆匆,神色惊慌,在张府管家的带领下,跌跌撞撞,快速的闯进了桃园,对着那谈笑风生,
举酒开怀畅饮的杨德跪倒在地,大声喊道。
“嗯?何事如此惊慌?”杨德望着那突然闯进来的人影,眉头微微一簇,脸上一丝不悦一闪而逝,出口询问道。
那小校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道:“大、大人,黄巾来袭!”
“什么啊?”
杨德听着那人所言,猛得站起身来,心神震动,眼露惊色,望着那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小的也不甚明白。”那闯进来的小校回答道。
“哦?可知道那些人离城还有多少里?”姜易望着脸色大变,方寸大乱,不知所措的杨德,略微沉吟,抬起头向那小校询问道。
“回禀姜县尉的话,敌军离城还有二十余里!”
“二十余里?”姜易点了点头,再次询问道:“那你可知有多少人马?”
“回县尉的话,小的也不知道确切的人数,但是如今城外二十里处,一片漆黑,密密麻麻,数不甚数,一眼望不到头。”那士卒见到姜易突然询问,当即脸露敬色道。
“嗯?”姜易见此,知道事情紧急,对着那一时呆滞的杨德,道:“大人、大人、、、、、、”
“啊!不知兴平贤弟有何事?”杨德闻听姜易的呼唤中渐渐回过神来,不知所措的道。
“大人,此刻不是惊慌的时候。如今敌军来袭,还请大人下令
紧闭城门,全城戒备。”姜易道。
“那好,那好。即刻传令下去,紧闭城门,加强防备,全城戒严!”杨德见身边的姜易如此说,立刻下令对那小校道。
“诺!”小校见杨德发出命令,当即抱拳行礼,退了下去,传达命令去了。
“休穆兄,我等还是先到城楼上去看看吧。或许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糟糕呢?”姜易望着小校离去,心中微微一叹,对着身边的杨德,轻声道。
“兴平贤弟所言甚是,我等先到城楼上看看情况再言退敌之策。”杨德心中微微一松,点了点头道。
“只要此人在此,那么我就安全了。”
当下,众人来不及多说,立刻向城楼上快速走去。
涿郡城外,二十里处,此刻一队人马整整齐齐,浩浩汤汤,极速向涿郡城赶去。
在队伍的前方,一骑策马如飞,铁蹄飞扬往涿郡城方向赶去。
马上的骑士,身材高大,体格魁梧,面容刚毅,一脸络腮胡,前额上抹着一丝黄色的丝带,将一头黑发系起,随风飘动间倒有一种野性美。
一杆镔铁大砍刀斜挂在马鞍桥,刀身冷幽,刀光凛冽,寒气逼人。
这名骑士就是率军赶往涿郡,准备为程远志报仇雪恨的张牛角。
前方不远处,涿郡城廓隐隐可见。
“弟兄们,看到没?”
张牛角轻踢马腹,缓缓地停了下来,指着前方的隐约可现的城廓,对着身后疾行的麾下大军吼道。
那些疾行的黄巾大军闻听张牛角所言,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前方,前方,就是我们所要去得地方。”张牛角指着涿郡城廓,大声道。
微微吸了口气,顿了顿,而后又道:“那里有鲜明锋利的兵器,亦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更有吃不完的粮食,我想问你们,你们想要吗?”
“想!”
“想!”
“想!”
那些黄巾军受着张牛角的蛊惑,眼神渐渐的灼热起来,脸色通红,纷纷大吼。
“好,不愧是我黄巾
军的力士!既然尔等想要,那么我在问问你们,尔等当如何做?”张牛角再次问道。
“抢他娘的!”当下就有人举起手中的兵器,吼道。
“抢他娘的!”
“抢他娘的!”
“抢他娘的!”
张牛角望着气势如虹,眼神狂热,一脸疯狂的黄巾大军,脸上渐渐露出笑意。
“对!抢他娘的!尔等是否还记得程渠帅是怎么死的?”
“是被那些该死的汉军杀死的!程渠帅前为我黄巾大业立下许多汗马功劳,如今却在此处,被这些该死的汉军杀害了!你们说,这个仇该不该报?”
张牛角一脸悲愤的道。
“报仇!”
“报仇!”
“报仇!”
众黄巾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同仇敌忾,神情激动,大声吼道。
“对,报仇!既然众位兄弟都这样说,那么我这个做大帅更应该为程渠帅报仇了!
此次,我等不但要为程渠帅报仇雪恨,还要将涿郡城攻下来,以扬我黄巾军不世之威名!”张牛角伸出手,往下一压,让那些群情激动的黄巾士卒安静下来。
“弟兄们,你们愿意与我张牛角一起建立不世功勋,扬我黄巾之威名吗?”
“我等愿意!”
“我等愿意!”
“我等愿意!”
张牛角望着这些举着兵器挥舞的麾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甚。“好!那我张牛角将带尔等马踏涿郡,建立功勋,扬我黄巾万世名!出发、、、、、、”
大军并进,步履齐平;浩浩汤汤,气势如虹。
二十里的距离,对于急速行进,气势如虹的黄巾军来说不算太远。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言,报不报仇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们攻下了那座城池,那么他们就可以吃顿饱饭了。所以他们心中憋着一股气,一股能够吃上一顿饱饭的气。
春风渐渐吹起,带动着他们心中的激动。阳光普照,勾起了他们心中的希望。
涿郡城楼上,姜易等人站在城楼上,聚精会神的眺望着前方。
远处的官道上,渐渐的升起了一道黑线,只片刻功夫,那道黑线就变得越来越粗。
望着前方那道越来越粗的黑线,感受着城楼上吹拂而来的春风,杨德心渐渐凉了下来。
“这该死的黄巾贼,昨夜袭城,要不是他福大命大,说不定早就身首异处了。如今倒好,不但没有退,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又来了。”
心中发出一声感叹,抬眼望了望站在他身边壮硕,英俊的青年。
一袭风吹来,带起了青年那黑色的发丝,微微飒飒,从容淡定。
“县尉,此次黄巾来袭不知你又有何策教我?”
一句话,引得城楼上众人,齐刷刷将目光,凝聚在姜易的身上。
姜易收起眺望的目光,心中也是一叹。
看着那渐渐露出地平面的黑线,这次来袭的黄巾军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昨夜,虽说他们已经赢了一场,但这场胜利能够取胜,却是存在了一丝侥幸。
如今这些黄巾携势而来,他们又能否挡得住?
就算抵挡的住,他们又能否抵挡住他们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望着那脸上露出一丝期盼的杨德和众人那殷切的目光,姜易心收起心中的杂念,而后仰起头,哈哈大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黄巾之众,不过一山野村夫,若他们敢来,我就敢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