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一个刚刚嫁人的女子来说,心里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何况这样的事儿,并不是说就能说得清的。即使他说了,安然也未必相信,你既然中毒了,想找别的女人歇火,为什么就不能和自己的妻子堂而皇之地做这样事儿?
这分明就是你赫连承玺嫌弃我安然,找个借口找别的女人罢了。不然,为什么平日里都好端端的,偏是在新婚之夜出了这样的事儿?
所以,两个人都怕说出来伤了对方,只好各自憋在心里。可是这样的滋味实在是难受。赫连承玺知道,只要这样的事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迟早,安然是会离开他的。
这正是他最大的隐忧,也不知道皇后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单单地就是想要分开他们,这期间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弄了半天,根源在这儿呀,怪不得赫连承玺当时神情大变,她上前欲要查看的时候,他语气里还带着一丝薄怒!他当时发现自己中毒之后,肯定是对她非常气愤的吧?
不过他为什么跑出去找别的女人**呢?难道这毒就是那种以前在武侠小说里看过的“媚毒”吗?要是这样的话,还真离不了女人呢。
只是赫连承玺到底是因着深恨自己、还是这毒于两个人都不利,才找别的女人发泄的?
若是后者,说明赫连承玺还是深爱着自己的,不忍也让自己受到伤害!当然,若是前者的话,自己只要日后和他解释明白,两个人就可以相清了。
安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赫连承玺的心思,所以,也不便于和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到底这种毒,对女人有没有伤害,就看碧痕以后有没有什么变故就是了。
若是碧痕到时候也中了毒,安然不管费尽多大的心思,也要给赫连承玺解毒的。
梳洗打扮好了,安然和赫连承玺默默地用过点心,就有一个太监在外头恭敬地禀道:“主子,宫中的教养嬷嬷来了,说是来取新婚床上的床单。”
安然一听这个,脸立即羞红了。她就知道这宫里的规矩多如牛毛,连人家新婚洞房花烛夜也要管。这摆明了是不尊重妇女,看看人家妇女是不是处子!
可是昨夜里赫连承玺并没有在这儿过夜,上哪儿弄那床单给皇后验看啊?
安然的目光不由瞥向了赫连承玺,那里头满是幽怨!
赫连承玺沉声命道:“让那教养嬷嬷进来吧。”
他心里有数,凡事来他这个地方,要在一百尺的地方就得止步,这个嬷嬷走来还得有一阵子,他还有时间来准备。
二话不说,赫连承玺就从靴页子里拔出一把雕花嵌玉的匕首来,推动着他的椅子来到床边上。
雪白的床单纤尘不染,如同平整的一面大理石。赫连承玺在床前停住了身子,低下头审视了床上一眼。安然心里冷笑:他倒是不怕疼呢,也要来这一套把戏啊。
就见赫连承玺挽了挽袖子,露出一截健壮的手臂来。匕首出鞘,发出寒冷的光芒来。他只在手臂上轻轻一挥,一道殷红的血就流淌下来,床单上映出一朵朵梅花。
赫连承玺做完了这一切,慢慢地又推着车子回来。宫里宫外都有人,安然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没有残废的事儿。可是昨夜里为了他的私欲,他竟然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也不知道被人看见没有。
至少碧痕心里应该有数吧,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碧痕会不会说出去,安然不敢保证,但是想要她杀人灭口,她还没有这么毒辣。反正都是他闯下的,就由他自己料理得了。
在这个宫里,安然深知,自己一无所处,什么都没有。悲哀慢慢地涌上心田,安然又开始感觉到莫名的孤单了。
赫连承玺做完了这一切,若无其事地坐在安然的对面。胳膊上的伤口并不处理,袖子也并不挽下来,由着那血滴往下淌着。
安然故意漠视他的伤口,反正这么小的伤口迟早会自愈的,他这样的人,还在乎这么一点小伤口吗?
赫连承玺确实拿这样的伤口不当回事儿,径自坐在那儿,等着那教养嬷嬷进来收了床单。
血滴就那样不停地往下落着,每一滴落在地上的血,就像是砸在安然的心头一样。她不是个怕见血的人,可是这样的流法,还是让她受不了。
终于,安然坐不住了,起身翻箱倒柜,找出一些包扎的东西。往桌子上一蹾,拉过赫连承玺的胳膊,就喊来一个太监,吩咐着:“去到厨房上兑一盆温盐水来。”那太监立即领命去了,不多时,就端了一个大铜盆过来。
安然用温盐水清洗了一下赫连承玺胳膊上的伤口,才撒上一些药粉,用干净的纱布包裹停当。
安然在做这些的时候,赫连承玺隐在面具后面的眼睛,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心里对她的怀疑,一点一点地消除了,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又怎么会忍心在他身上下这样的毒呢?
如果她真要下毒,事先肯定知道这种毒对女子也是有害的。当晚的情势她是知道的,若当时他真的失去理智,和她**,那岂不连她一块儿中毒了,除非她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赫连承玺胸脯开始起伏起来,一旦消除了对安然的误会,他心里对她的渴望更加浓烈起来。可是眼前的安然好似浑然不觉一般,正沉浸在替他包扎的过程中。
好在这个时候,教养嬷嬷进来了,对着赫连承玺和安然行过礼之后,拿了床上的那条床单,就走了。这时候的赫连承玺也没了方才的那股欲望。
可是赫连承玺终究还是令安然失望了。夜晚时分,两个人默默无语地用完了晚膳,就要各自安歇。谁知道赫连承玺却出声留住了安然:“先别急着去,我有话和你说。”
安然转身,看到他面具下那双黑晶晶的双眼,不忍离去,就在他对面坐了。
赫连承玺却盯着她看了移时,什么都没说。安然冷冷一笑,问道:“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怎么尽盯着我看?”
赫连承玺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难道对昨晚的事儿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什么好问的。”安然眼睛里泛着泪光,不管这是不是出于赫连承玺的本意,一个女人,看到自己新婚的丈夫,撇下自己,却和别的女人**,任是什么样的强大心灵都受不了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吗?你想要给我一个解释吗?”安然其实现在并不想听他的解释,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呢,他和碧痕不还是……?
安然想起两具赤身裸体的身子,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幕,眼睛就止不住地闭上,生怕那场景刺激了她的双眼。
赫连承玺听着安然决绝的话语,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没想到她竟然不想知道事情的真想,这让他的心如何平衡?空费了他费尽心思地呵护她,护她周全,如今为了这件事儿,就一幅置之不理的样子。
赫连承玺身子往后靠了靠,眼睛闭了几闭,已是恢复如常。
他的身子又有了反应,肚腹里坚硬如铁,欲望压迫得他的身躯绷得紧紧的。望着对面烛光中千娇百媚的安然,他真想上前拥住他亲吻个够,可是理智提醒他:他是不可以和她有肌肤相亲的,否则,只能两个人一起痛苦!
可是身体内传来的膨胀感,又让他忍不住地想找女人发泄。赫连承玺咬牙坚挺,终于还是快速地离去了。隔壁的厢房发出“吱呀”一声,一个女子惊叫的声音传来,随即就没了声响。
安然的一颗心已经沉入湖底,看来他还是去找别的女人了。
一会儿,就听隔壁厢房里一声高过一声听似痛苦却又欲仙欲死的声音传入安然的耳膜,安然的心已经结成了冰块,双手捂着耳朵,不敢再听下去。
一连几个晚上,赫连承玺都是找这几个宫女发泄欲望的,他倒也平均,每个女人都来一遍,只是绝不碰安然一下。
这几个宫女虽然不想碧痕那般嚣张,可是在早上来伺候安然梳洗的时候,个个眼角眉梢都带着笑,风情万种。
看赫连承玺的眼神也和前几天不一样了,没了那些惧怕,反而更加娇羞了。
安然面上一脸的淡定,内心实则都要气炸了。不管赫连承玺是不是中了毒,她都不像在这宫里待下去了。还不如回到以前的那个小茶馆,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好呢。
这一日,赫连承玺用过早膳,又来到安然的屋里。安然实在不想再见他,就借故溜了出去,出了宫门,径往宫殿对面的一条小径上走去。
安然知道,在她身后必定跟着几个人,这些人都是赫连承玺事先吩咐好的,只不过她从来看不到他们罢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安然竟然走到了一处大花园里头。透过一个垂花门儿,里头正是红肥绿痩的时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御花园了吗?
安然信步走了进去,虽然已经不是繁花似锦的季节,因着有几样不知名的花儿开得正浓烈,倒也别有一番韵致。
安然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这个硕大的园子,一眼望去不及边儿,里头尽是些她从没见过的花树,林林总总地占据了整个园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