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医药行里的人知道她要开铺子了,难道是不让自己开铺子,怕抢了他们的生意?还是说……他们有什么事要为难自己?
云呈祥担忧地看着她,云重紫低低道:“去告诉慕叔叔吧,我怕是要耽搁一些时辰了。”
云呈祥知道她是让自己去报信,沉默地点下头让她去了。
云重紫上了那人的马车,她心中不怕眼前的人说谎,如今倒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害她的性命,不过真是那些医药行的前辈的话,到底是何意!
一路上,云重紫眉头紧锁,仔细回忆了一遍这一路来的行医之路,没有错案,也没有对不起谁,就连太子的病她此时也是尽心尽力的。
她微微垂下眼帘,又过了半晌,那人掀开车帘,“三娘子,到了。”
云重紫随着那人上了聚香楼,一楼大堂内一个人也没有,看来今日是有人大手笔包了全场,那人带着自己径直去了包厢。
小厮推开门,把手一挥,“三娘子请。”
云重紫站在门外怔了怔,才抬步埋进门槛,就见一屋子坐满了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最大的人是康乐候,他旁边坐的是钱院使,席间竟然还有邓丁三,另外一边有两个打过几次照面的太医院的御医,她记得邓丁三曾经说自己有两个御医的徒弟,想来这就是了。
屋里还有其他几家医馆的东家和掌柜,宝瓶堂的东家也在,还有已经自立门户的唐大夫。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站起来,先行自我介绍,“在下医药行会长王家山。”
“王会长。”云重紫施礼。
她略一低头,这才看到王家山身后还站了个眉目俊秀的年轻人,那人冲着她点头示意,云重紫回以浅笑。
云重紫问:“不知几位唤我来有何事相说?”
“是我们医药行的人连同太医院的人质疑三娘子神医徒弟之说。”王会长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之前就听闻三娘子在京城行医救人,我不过是看在三娘子年纪尚小,还算医德有礼的份上没有提前打招呼说一说京城医药行里的规矩,可是如今三娘子给太子治病,却打着神医的旗号,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皇上怪罪下来,可是要找我们医药行里的麻烦,所以还是请三娘子今日前来把话说清楚吧。”
原来是为了这事。
云重紫把目光看向一脸淡漠的康乐候,他今日在此,就是说明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他不承认自己是他师兄的徒弟。
康乐候当真是老了,说话是出尔反尔的,怪不得某个老先生总是要吃核桃呢。
云重紫淡淡浅笑,“不知王会长让我说什么?”
“我的话你没听明白吗?”王会长有些不耐,和一个小丫头说话,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免不了拿架子,“我是问你,你是不是在冒充神医之徒到处行骗。”
“我何时说过自己是神医之徒了?”云重紫瞪大了眼睛看他。
“三娘子何必睁着眼睛说瞎话,整个青州的人都知道你是神医的徒弟。”
邓丁三离开青州之后,就举家来到京城靠着两个徒弟开了个小医馆,日子还算过得去,可是在这个名医济济的地方,他一个青州来的郎中谁又会正眼瞧的上,因此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尤其是听到三娘子来到京城之后的名声大噪,他更是整日在家生闷气。
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要反咬一口云重紫,毁她的神医名声,他自然要出力的。
“邓三爷,许久不见了。”云重紫笑着问候,“只是不知您这番话的可信度有多少,当初为了害我,你可是费尽心机让人假扮病人来为难我,被我拆穿后在青州呆不下去才来了京城。全青州的人可没人说过我是神医徒弟的话,可所有人却知道邓三爷做的那些卑鄙的事。”
“你……”邓丁三怒极反笑,“真是几个月不见,三娘子的口齿伶俐得更让我刮目相看了。”
“邓三爷谬赞了,您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也更上一层楼了。”云重紫讽刺道。
“三娘子!”王会长打断她,“你不要左右而言他,既然你说你不是神医的徒弟,也就是说,你给其他人看病都是冒充的神医之徒的身份了?”
“没有。”云重紫还是那句话,“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是神医之徒这样的话。”
“当真没有吗?”顾元喜犀利的目光看着她,“当日你在侯府是怎么和我说的,这才没几日,你总不会忘记吧。”
“三娘自然不敢忘记。”云重紫几乎原话重现,“当日我说易水派的医理三娘都会,侯爷说神医左良子是不会收徒的,我说侯爷几十年不见神医老先生,怎么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人是会改变的。侯爷我复述的可对?”
“呵呵呵……”顾元喜冷笑,“你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轻声低语道:“我早就说过你不会是大师兄的徒弟,所以三娘也别怪我不照拂你。”
“不会的,三娘没做错事,不需要被人照拂。”云重紫冷眼看他。
顾元喜眯起眼来,“你既然会易水派的医理,想来应该有(针灸图经),我不去追究你这本书是用如何手段得到的,你只要给我,我就会帮你开脱此事。”
云重紫挑了挑眉,想起顾元喜的书房里只有四部药典里的其中三本,唯独少了针灸图经,她记得顾元喜好像一生只开药治病很少动用针灸,莫非……当初祖师爷传授的时候留了一手?还是另有什么缘由?
她心中百转千回,屋里的其他人以为顾元喜只是在盘问云重紫的话,也不太在意,唯有云重紫在冷笑:“侯爷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不是大师兄的徒弟,却有针灸图经,一定是用了卑鄙的手段才得到,你若不乖乖交出来,我一定会让你把牢底坐穿!”
云重紫嘲笑道:“侯爷,您一生都不曾替人针灸,想来是不会的,你这么急着要那本书,侯爷心里到底是如何打算,若是三娘说出来,别人会以为您这是在威胁我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