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和太子也没有夫妻之实……”
云金钰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突然窜出一个人来,不等她看清是谁,就被一巴掌拍到在地,“你这贱人,居然敢对郡王放肆。”
云重紫也是眼前一花,就见有两个腰圆宽肩的婆子架着一个纤弱的少女过来,其中一个婆子已经抡起膀子把云金钰扇倒在地,而那少女则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浅笑着向慕君睿行礼,“七郡王,让你受惊了。”
“大嫂。”
慕君睿垂下眼帘,推着轮椅默默退到一旁,那少女又把目光看向云重紫,笑道:“你就是三娘子吧。”
只见面前的少女年纪并不大,穿一袭白色拖地烟笼双蝶戏花水裙,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笼纱上绣着桃花,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头发挽着一丝不苟的美人鬓,发间斜斜的插着一根宝蓝珠钗,细密珍珠的流苏随着步子,轻轻的摇晃着,仿佛画上画的仙女般。
这还是云重紫第一次见到太子妃,不想竟是这般美艳动人,只不过她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寂寥。
“太子妃娘娘万安。”
云重紫微微福礼就被对面的陈寒雪扶起来,“三娘子不必客气,这里又没外人,不说你是侧妃妹妹的亲姐姐,我们之间是亲戚,你几次救郡王于危险,如今你又在我们府上,我都没去看你,实在是我过意不去的,可惜是我这身子不经用的。”
陈寒雪被云重紫扶起的空挡,正好摸到了她的脉象,云重紫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这陈寒雪的身子……倒也没什么大碍的,而且……
易水派有门独门医技,这女子是否还是完璧之身,只要一摸就便可知。
只是云重紫没想到陈寒雪和太子已经大婚一年多,竟也是完璧。
这样的美人都不被太子所喜爱?
云重紫低头想了想就已经猜了个大概,许是太子之前病着无法行周公之礼,亦或是……眼前的女子并不爱自己的夫君。
意识到这点,云重紫恭谨地垂眸回道:“我瞧着太子妃娘娘的身子也没什么大碍,只需要不被惊扰的休养一段时日就好。”
陈寒雪的眉梢微抬,对她的话上了心,“若是这样,还请三娘子给我开几副方子,太子是最信得过你了。”
“太子妃娘娘放心,若是太子召见我,三娘定会把注意的事交代清楚。”
两个人说话过为隐晦,除了当事人旁人听得是一头雾水,连陈寒雪也没想到云重紫会是这样通透的人,她确实是没病,但云重紫非但没揭穿,反而要帮自己,莫非是要给她一个顺水人情,到时候为云金钰求情?
可是也不应该啊,当时她正在屋里看书,还是云重紫从府上带来的小丫鬟来通风报信,说云金钰借着太子的名义在院子里宴请七郡王,这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有猫腻,等着她去看戏的。
本来她是不想管这事,但牵扯到七郡王,她就不能不管了。
这朝堂和后宅中,谁都可以逢高踩低,可是就是这七郡王是不可以得罪的。
结果她刚来了园子,远远的就看到云金钰突然扑到了慕君睿的身上,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像什么样子。
饶是她不爱管太子府的事,但也断然不会让刚进门的新妇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陈寒雪本想着好好管管这闲事,但经云重紫这么一帮衬,倒不知这云金钰的庶女姐姐又是什么意思了。
云重紫见到陈寒雪目光中透着疑惑,知道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她帮陈寒雪不过是举手之劳,并不是要替云金钰求情的。
“太子妃娘娘,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是您的家事,实在轮不到我这个外人做主。今日亏得是您来了,若是被太子撞见,不说要了云金钰的命,也必然会休弃回家,让我们府上蒙羞,所以太子妃娘娘无论如何处置都是应当应分的,只当让她这次长个记性,日后也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三娘子果然是深明大义。”
这下子陈寒雪对云重紫兴趣更浓了,没想到她不仅不为自己的妹妹求情,还让她从严发落,有些意思。
虽说她对云金钰这个侧妃妹妹没什么抵触,也知道她进府是给太子的病有益处,但瞧着地上默默流泪的云金钰形容枯槁,面色苍白,想必日子也是艰难。
人走错一步就是毁一生。以云重紫对她这仅一面的人都能施以援手,若不是她做了什么可恶的事,不然云重紫怎么会如此置之不理。
想来那些可怜之人是有可恨之处的。
陈寒雪的神情也就漠然下来了,“我也不是无理之人。如果妹妹能把方才的事解释清楚,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云金钰听到陈寒雪如此说,期期艾艾道:“我刚才只不过是扭到脚才不小心扑倒郡王身上的!”
“嗯。是这样啊。”陈寒雪淡淡地笑笑,这云金钰也不算是太傻,还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承认的。
“既然如此今日的事我只当没看见,我瞧着妹妹身子骨虚弱的很,日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院子里不要出来走动了,不然这腿脚又闪到哪处,扑倒别人身上恐怕就不好了,先在院子里关三个月禁闭好好反思吧。”
陈寒雪长得柔美,连声音也是轻飘飘的,话中没有狠戾,也让人无法生厌。
不过只要她一句话,就掌握着太子府里的生死大权,关禁闭三个月对云金钰已经是厚待了。
云金钰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云重紫,好在陈寒雪不像她似的心狠手辣,想置她于死地,没那么容易。
陈寒雪也不想多看地上的人,只让身边那个粗使的婆子送云金钰回去,谁知一直不说话的慕君睿忽然冷冷道:“慢着。”
云金钰听到他无情的声音,心中莫名一颤,竟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以前她为何会觉得慕君睿是温文尔雅的,他明明可怕到连笑都是冷的。
慕君睿果然冷笑起来,目光直直地看向桌子上的匕首,“我只当云侧妃是拐了脚,也不甚在意这种小事,只是你方才泼了三娘子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