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重紫叹息的摇摇头,若是进了宫,才真正是个祸害。
不过今日这样一闹,帝后二人必定对她印象极差,她难道没算计到这一点吗?
云重紫见唐安然呼吸平稳,披着衣裳到了外间唤来阿甲。
“去看看云裳死了没有。”
阿甲不动,云重紫奇怪道:“有事?”
“杀?还是不杀?”
云重紫忽然扬起笑容,忍不住逗弄道:“阿甲最近被芍药姐姐调教的不错嘛,居然知道会主动问人话了。”
阿甲嘴角一抽,头也不回地闪人了。
后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寝殿里,一个时辰里来了几波人马。
先是太医给屋里的伤者治病,止血拔刀,闹到大半夜。
治完病,床上的人还没醒,太医也没多留,匆匆的离去。
这寝殿里没有侍女宫婢,也没人去关心床上的人如何,不只没点灯,连火盆都不曾烧,空荡荡的寝殿静得下人,直接冻醒了还很虚弱的可怜人。
云裳打了一个哆嗦睁开眼,不等去回想自己身在何处,就看到黑暗中有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比夜还冷若冰霜地看着自己。
相比严寒,她最不怕的就是人心和故弄玄虚。
云裳适应了黑暗,直射进那人的眼眸,虚弱一笑,“请二皇子赎罪,我无法起身行礼。”
“你胆子倒不小。”
慕君悦掀开帷幔靠近床头,负手而站。
“给二皇子办事怎可胆小,若是胆小,就不配给二皇子办事。”
“你很好。”慕君悦的目光看向云重紫的伤口,“伤口如何?”
“呵呵……”云裳虚弱地笑笑,“暂时无大碍的,我早有准备。”
慕君悦挑起眉梢,“怎么你知道那贱人会杀你?”
“知道,但也是我设计中的一部分。”云裳冷笑,“我故意刺激她动手,如此一来可以消除帝后对我的猜测。”
“呵,你到是心狠。”慕君悦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之色,“你想要什么,开口吧。”
慕君悦问得很痛快,云裳却迟疑了。
她拿慕君悦当未来的帝王,若和帝王谈条件,一定要想清楚了。
“怎么?没想好?还是不敢说?”慕君悦嗤笑,“你也有怕的时候?”
云裳苦笑,“是人都有畏惧。我不想拿自己做赌注。”
“放心,我说过你只要帮我做到了,就会达成你想要的。”慕君悦沉声道。
云裳也沉下声音,“我要进宫。”
慕君悦没有直接回答,冷冷地看着床上的女子,说不出是什么心境。
“为何要帮我?”
“我只是帮我自己……”
“哦?”慕君悦了然地笑笑,“既然如此,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谢二皇子。”
“不必了,路是你自己选的。”
慕君悦放下帷幔在云裳的注视下走了出去。
只是两个人不知道,这黑夜中又有多少双眼睛偷窥了一切。
第二天一早,云重紫就离开了皇宫,她拒绝了宝亲王的邀请,执意回了西城的独门小院。
她对慕知秋道:“您和母亲新婚燕尔,我就不去打扰了,改日再去小住。”
祥哥儿连子爵府都没回,还要当差,他见慕知秋不满,劝道:“三娘自从搬出来住,性子越发喜静了,反正过几日就要去涉猎,总归是要见面的。”
慕知秋不满地撇撇嘴,对马车上的阮如玉道:“我瞧着还是早点把三娘嫁出去,我家小七可是等不及了,暗地里和我说过好几次了。”
阮如玉只痴痴地笑。
风吹过车帘,她从缝隙中看到冬日暖阳照在云重紫的侧脸上,秀美芳华,不可尤物,叹道:“不要拘着她了,无论三娘想做什么,都随她吧,她太苦了。”
说着,阮如玉就动了容,慕知秋知道她是心疼云重紫,上前抱着她诱哄:“我不会让咱们女儿为难的,等过些日子,我就和皇兄去说,咱们去外面游山玩水去。”
“夫君,你对我真好。”
“这一世我只愿对你好就够了。”
祥哥儿耳力好,自然听到缓缓离去的马车上的对话,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又斜眼看云重紫,“三娘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云重紫一头雾水。
云呈祥见云重紫一副装疯卖傻的样子,差点跳脚,好在在宫里当差了些时日,性子早就有所收敛。
“就不说云裳的事,反正你都搬出来了。可是,威信候府的事你还没处理完吧。”
云重紫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问这个……”
“不然你以为我会问你到底和七郡王关系好些,还是和关王爷更亲近吗?”
云重紫讪讪,“祥哥儿,在宫里当差要圆滑啊,真是太不矜持了。”
云呈祥扶额,“我只是情急之下说出心里话了。”
云重紫心里觉得好笑,就算云呈祥不说,以他们龙凤胎的心思怎么会猜不到。
只是问道了威信候府事,云重紫不由认真了起来,“有些事还没处理干净,等我处理完再说吧。”
云呈祥也不再多问,翻身上马,“这几日我忙,等狩猎那日再见,你好生照顾自己。”
云重紫撇撇嘴不搭腔,云呈祥看着她上了马车才放心地往回走。
云重紫独自一人回了云家小院,如今芍药和小雪都跟着自己出来,只是侯府里的东西并没有搬完,她确实是有些事没处理干净。
到了院子,芍药帮云重紫沐浴后,她睡了一觉,醒来后才找来阿甲问话。
阿甲站在门外道:“不只我一个人在场,还有其他的人在偷窥。”
“慕君歌的人吗?”云重紫漫不经心地问。
阿甲怔了怔,嘴角弯起一个模糊的弧度,算是默认。
云重紫看不到阿甲的表情,若是看到他的笑脸,定是要调侃一番的。
阿甲去后,云重紫冷笑。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她却是清楚的,云裳之所以害甘娜,是帮慕君悦铲除这个“未婚妻”,如此一来不止可以攀上二皇子这攀枝,还可以让甘娜身败名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