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顾元喜已经记不得他们师兄弟多少年未见了。
相对于顾元喜的激动,左良子却十分淡然,看着他嘿嘿一笑,继续旁若无人地掏核桃来吃,“小喜子好久不见呐。”
一众人听到顾元喜叫小老头儿师兄,顿时瞪大了眼睛,康乐候的师兄不就是……不就是神医左良子?
“侯爷,这位……这位就是?”王会长激动地上前一步问道。
顾元喜点点头,“这位就是我师兄左良子。”
所有人几乎是同时倒抽一口冷气,左良子!
他们终于是见到活的神医了!
“你们干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见到鬼了吗?”左良子撇撇嘴,“小丫头,那位抖胡子的老头儿是谁啊。”
他只与顾元喜说了句话,就不去看他,连问题都只问云重紫。
云重紫抿嘴笑笑,“他是永康的医药行会长。”
“现在还有这劳什子什么会的吗?”左良子有些不屑,“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不过你们不在家好好钻研医术跑这里来做什么?”
“晚生……”
王会长刚开口就被左良子截住话头,“哎哟,好不害臊,你看起来明明比我还老。”
“咳咳……”顾元喜涨红了脸忍着笑,他这个师兄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一如既往的不正经。
左良子看向王会长的身后,指了指,“那个后生看着面皮不错,倒像是个小辈的样子。”
叶志浩向他作揖,“左老,晚生安宁堂少东叶志浩。”
“哦,是叶塘的儿子。”左良子点点头,“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也就你小子还算有点人性,你们这群老爷们和个小丫头,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左良子捅了捅身边的云重紫,“谁欺负你了和我这个糟老头说,居然敢欺负我的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云重紫笑笑,“只是王会长和侯爷他们请我来问些事情而已。”
王会长连忙顺着云重紫的话说,“左老,我是……我是永康的医药行会长,敝姓王,我们只是……只是找三娘子来了解些事情。”
“唔……王会长……”左良子摇摇头,“没听过,不过我到是知道小喜子的。我方才听你们说起什么七郡王乱传三娘子是神医的徒弟吗?”
“那个……”王会长偷偷看了一眼慕君睿冷如寒峭的薄唇,心虚地解释,“没有的事,没人说郡王,应该是旁人误传的。”
“那还是我听错了。”左良子无声地笑笑,“原来郡王没说过这话。不过你这丫头也真是的,怎么不和人解释清楚,我什么时候是神医了!”
云重紫低下头,“解释没用啊,我如何解释旁人也不信,只一心要定我的罪,说我冒用了盛名。”
“谁说的!”左良子气怒,吹胡子瞪眼,“那你们总说我左良子是神医,这破名字到底是谁封的,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神医了,你们是不是也要定了我的罪,把我送到顺天府尹那法办了啊!”
“不……不敢!”王会长缩了缩脖子。
“哼,我既不是神医,那三娘子又怎么会是神医的徒弟!”左良子嚼着核桃,含糊不清地说。
慕君睿也笑着接话,目光和蔼,态度温和地对王会长道:“连误传的事都能当借口惩治人,小王还真是长见识了。”
王会长抬手擦了擦冷汗,七郡王明明是笑着说的,他怎么觉得有一种阴凉的感觉呢。
一旁的叶志浩笑道,“左老别生气,也请郡王原谅,此事就是误传,王会长怕也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顾元喜,穿过他的肩头看向一直把身子缩在最后面的邓丁三。
左良子瞧见,哎哟喂一声,“邓三爷!好久不见!”
他笑吟吟地上前拱手打招呼,像是与他十分熟路的样子,“原来你也在这啊,怪不得我觉得今日这么大阵仗总该有什么大人物在的。”
“左……老……我……我……不是……”邓丁三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明明已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了,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你怎么这样啊,上次居然不告而别。”
左良子勾着他的肩膀坐下来,就如老友那般亲昵,顾元喜面露不悦地眯起眼睛,旁人也以为他俩很熟路。
“我……我……”邓丁三满脸涨红,说话一直结结巴巴,紧张万分。
“你说咱们之前的事是不是也该把旧账了结一下?你上次让我装病人骗三娘,她揭穿了你的把戏,可是你没道理不付钱给我啊,今日正好见到了,你把上次的钱给我了,咱们再来算今日的事。”左良子双手一摊,样子十分无赖。
云重紫轻笑,刚一低头,就看到旁边一道阴冷的目光扫过来,她暗暗吃惊,抬起眼就看到慕君睿眯着眼睛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她冲他笑笑,本想着讨好一番,也算是谢他今日来给她助阵。
可是无论她露出几颗小白牙,慕君睿居然还是不领情,云重紫的笑容有些讪讪,心道莫非这面瘫也会传染的,怎么连慕君睿的脸也僵硬起来。
慕君睿旁若无人地在她身边沉声道:“云重紫,你笑得很假。”
“请七郡王明察,我是发自肺腑的来着。”云重紫的脸上很是郑重。
慕君睿剜了她一眼,也没接话,就在移开目光之际,他的眼眸里看到一抹优雅的笑,云重紫似乎也瞧见了看过去,就见叶志浩风轻云淡地拿着个扇子轻摇,瞧见他们一齐看向自己,文质彬彬地冲着云重紫一点头,优雅得体的勾起嘴角,芝兰玉树的男子笑容一派真诚。
慕君睿勾起凉薄的唇角,微微上前一步,就挡住了全部的光华。
云重紫一怔,就看不到对面的人了,她正想起前些日子有个小厮送来的请帖,好像就是安宁堂的,今日叶志浩还帮了自己,看来对方是有意要结实自己的。
她把目光重新看向还在和邓丁三说话的左良子,就见邓丁三已经翻遍了整个身上,把所有银票和现银都交给了左良子,就差没脱衣服了,整个人跪在地上磕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让左老蒙羞,请左老原谅小的,我再也不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