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们是该好好谈谈了!”苍绛墨没反对,点了下头,剑眉紧皱,双眼红光闪闪,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充满了浓厚的男人味,紧绷的脸上更散发着抑制不住外泄的怒气。
“宫灯帷是白梅的住所,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不知主君可否移架我之居所优蓝历境?不远,就在宫灯帷隔壁!”
苍绛墨缓缓起身,手一挥,一身狼狈消失,衣着如新,回复他英俊挺拔、气度不凡的魔皇形象。
他神色不自然的看着一一眼仍然沉稳如初的风莫忘,面具之下,不知他的是否也脸色如常,苍绛墨的眼睛往内室的方向扫了眼,这才点头沉声道:“那汝带路吧!”
风莫忘微微一曲身,行了个礼,一手微微摆开,做了个请的姿势:“主君这边请。”
这一刻,苍绛墨的态度,威严、气势逼人、高高在上、不可接近!这样的气势,苍绛墨一直只有在魔宫大殿里,坐在魔皇宝座上,众魔将齐聚参拜的时候才会出现;私下里,苍绛墨对风莫忘向来亲昵有加,视他为亲弟,说话毫无顾忌,就如一个正常人家的兄长般对风莫忘多有关爱!
这会,他表现出魔皇的气度来,摆明着告诉风莫忘,他现在跟他讲的君臣之礼,不是兄弟之情。
风莫忘也是非常配合的,立刻摆出为人臣子的嘴脸来鞠躬行礼。
苍绛墨眼中隐隐含着火花,锐利的眼神在微弯着腰的风莫忘身上审视良久,才狠狠一甩赤色长袖,带起一道凛冽的劲风,双手背在腰后,抬头挺胸,气势汹汹的朝着风莫忘手打的方向大步一迈!
直到苍绛墨走到里风莫忘三步之遥的距离,风莫忘才缓缓直腰抬头,不紧不慢的跟在苍绛墨身后。
苍绛墨走路步步生风,王者之气势不凡;风莫忘脚步轻飘,带起一路花瓣飞舞,香风阵阵,一直与苍绛墨保持着三步之距,看似谦恭,实则眼中冰冷一片。
两人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危险之气,这是近百年来兄弟两人首次这么貌合神离。
优蓝历境,风莫忘的个人居所,生活上,风莫忘是不会亏待自己的人,优蓝历境内中风景优美、环境舒适自不必说。
娴静优雅的厅中,造型独特的小桌两旁,苍绛墨与风莫忘君臣面对面坐着。
气氛诡异,空气中隐隐飘着不安稳之气。
两人相对无语,谁也没有先开口。
风莫忘是秉着既然苍绛墨是主君,必须他先开口才不失礼。
苍绛墨是一直等着风莫忘先开口解释,为何苍采苓的身上会有红莲印。
一盏茶功夫过去,苍绛墨先开口了:“汝怎么不说话,还是汝作则心虚?”
风莫忘淡笑一下,对于藏绛墨近似责问的口气不可置否,蓝眼微垂,状似恭敬,说话却不卑不吭带着丝丝凉意:“下臣之妻不可欺,兄弟之妻不可戏!臣下等着主君给风莫忘一个解释,何以这个时候,主君会出现在男人止步的宫灯帷,何以主君会出现在白梅泡澡的温泉屋里,何以主君会对臣下的未婚妻子多有不敬?做出如此有失礼面、有损我们君臣、兄弟之情的事来?”
“呃……”听风莫忘地反问,苍绛墨本来的气势汹汹立刻减了三分。他总不能告诉风莫忘其实他是特地来笑话他的,然后准备顺便偷看他鸳鸯戏水,以便他以后拿这个糗糗风莫忘……不过,也亏得这次八卦,他才知道了那个秘密!
一想到苍采苓背上那个赤红如血、撼动人心的红莲印,苍绛墨顿时又理直气壮起来:“吾让汝先给吾解释,为何苍采苓的背上会有红莲泪,为何她有红莲泪汝从来没告诉过吾,汝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有红莲泪的?为何汝要联合静玄骗吾……”
苍绛墨每问一个问题,心中的不舒服就多一分,每问一个问题,对风莫忘的怀疑就多一分……问到最后,他对风莫忘的信任已经是降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
“如果风莫忘告诉主君,白梅身上的红莲印,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主君比风莫忘还早一步发现,主君信吗?”风莫忘冷然一笑,右手捏着蓝玫瑰一片一片的撕着花瓣,一直等苍绛墨发泄完,他才缓缓抬头,冰冷幽深不见底的蓝眼对上红似怒火、灼灼逼人的红眼,嘴角的那抹笑冰冷、意味深长。
“汝这么说,吾当然不信!”苍绛墨十分肯定的摇头,皱眉。
“为何不信?”
“苍采苓当了汝近二十年的未婚妻,现下你们又即将成亲,她有没有红莲泪,你怎么会不知道?”苍绛墨目光如箭,狠狠射向风莫忘。
“哈!”风莫忘回了苍绛墨一个非常明显的冷笑:“风莫忘虽然行事怪异,但为了增长修为,五十年前就开始吃素,对男欢女爱更是碰都不碰;风莫忘也不是看重情欲之人,更不是随意践踏别人贞、洁之人。更可况……”
风莫忘蓝眼之中布着讽意:“主君明知道苍采苓虽然是风莫忘的未婚妻,却从来都是追随着主君的背影跑,她又何曾注意过我这个挂名的未婚未?像腰背那种隐秘之处,风莫忘怎可能看到?”
“……”苍绛墨一阵沉默,风莫忘说的属实,他无从反驳。
当时,苍采苓有多迷恋他,他就有多讨厌苍采苓。
这种厌恶,他也从不避着风莫忘,还时常会开玩笑的提醒一句风莫忘管管自己的未婚妻,每次风莫忘都是要笑不笑地回一句:他喜欢的不是我,怎会听我的话?主君一句话,胜过风莫忘十年二十年的柔情。
腰背之处,非得赤、身裸、体才能见到,风莫忘要说没见过,也不是没可能。
“再说,就算如今我与白梅两情相悦,我也是极尊重她的,绝不会在婚前做出出格的事。我珍惜守护、想与之同生共死的白梅,居然还让主君先看光了,这事,怎么说也是我风莫忘该向主君讨个说法吧?”风莫忘越说声音越冰冷,蓝眼之中是毫不客气的质问。
“呃……这事算汝不对!吾本是听任沉浮说汝向风流子借了不少春宫书,想来看汝个笑话的,没想撞到……”下面的话苍绛墨不说,风莫忘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静玄肩头的红莲是不是你示意她弄的,因为知道我在寻找拥有红莲之人的只有你,也只有你见过我画的那副红莲图!你与静玄是……”
苍绛墨没说话,就被风莫忘打断了:“女后的红莲的确是风莫忘暗示她弄的,图样也是我送的,我与女后的确曾经因为一些事达成过共识,不过,主君不必疑心别的,风莫忘对魔界衷心不二,绝无异心!我会如此做,不过为了三点!”
一听风莫忘居然承认与魔后设计自己,苍绛墨火气再涌,双手握拳,手上青筋只暴,一个冲动,那拳头就会招呼到风莫忘的脸上去。
本来只是怀疑,就已经怒不可及,现在风莫忘亲口承认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十分生气。
被兄弟这么设计,等同背叛了他们的君臣之情、兄弟之义,苍绛墨怎能不生气?
极力忍住爆发的怒火,苍绛墨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话从牙关里蹦出来:“你还有何好说的?我倒要听听,你还有何好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