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心重重一滞,脚步停下。
“你的问题太多了。”萧绝冷淡声音浅浅传入耳中。
“阿绝,我担心你才问这么多,我不管你把我当作过去的阿絮,还是现在的佟家九姨太,你在我心里从未变过。你瞧,你送我小老虎吊坠还好好收在我的胸口。”
“那不过是小时候的玩意。”
“不,那不是玩意,那是阿绝你曾待我的真心。”
“我没有真心。”
“阿绝,你骗我,你对那个村姑有真心。”
萧绝冷笑一声:“她?”冷笑更甚继续道,“她不过也是个小玩意罢了,顶多算是个特别的小玩意。”
“阿绝,你知道吗?哪怕做你的小玩意,我也心甘情愿。”
“你不是已经成了我手中的玩意了?”萧绝轻笑一声。
“阿绝,这不同,你知道我所说小玩意是什么,至少那种小玩意不是一把冷冰冰的剑,哪怕像小时候那样,你把我当成你枕边的那个布偶也行。”
“呵,你倒愿意做个布偶。”
“是的,因为那个布偶就是我。”云柳絮的声音如微风般轻轻扫过,“那是过去的阿絮亲手帮你缝的,阿绝,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阿絮?”
“女人就是蠢,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又何不同?”
“难道那个村姑就不蠢?”
“她当然也蠢,只是蠢的跟你有所不同罢了。”
愤怒,痛楚,酸辣的心绪一层层漫上夏花的心头,尼玛!这该死的臭男人竟敢说她是个小玩意,还有那个佟家九姨太,呵呵……还真跟他是青梅竹马,有着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情份。
她算什么,她这大晚上心神不宁的跑到这山上是来做什么,正如萧绝所说,她的确是蠢,蠢到家了,她本想走到他面前给他一大耳朵刮子,可终究又觉得何苦,这样的人不值得,她转身要走,大白安慰似的拿头蹭了蹭她的腿。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云柳絮的声音立时冷意重重。
“我来的光明正大,为何要躲。”夏花几步上前,看见佟家九姨太在夜风中曼妙无比的身姿,她淡淡的容色在黑暗中反显出了一种别样的冷艳,一头秀发及腰,随风而动,淡紫纱衣层层叠叠,纷繁复杂,颈边围着一圈雪白的狐毛领子。
萧绝的身体依旧泡在温泉池中,见夏花来了,眼也未抬,一副坐池心享受温泉之水包裹的模样,头顶处,还有腾腾热气氤氲。
“你这村姑,的确有几份姿色,怪道阿绝会对你另眼相看。”云柳絮缓缓踱到夏花面前,眼里紧紧盯着她。
大白发出一阵低吼的声音,尾部横直起来,作出一副捕猎的姿态。
云柳絮好似根本看不到大白的存在,她愈加靠近近夏花,眸色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
夏花感觉到大白的不安,她知道大白哪里会是云柳絮的对手,一个纵身能飞到半空杀人于无形的人大白是斗不过的,她半弯下身子拍了拍大白的头:“大白,退下。”
“嗷呜……”大白崩紧的尾部微微松了下来,一双绿盈盈的狼眼依旧警惕的盯着云柳絮。
她的脸几乎要贴近夏花的脸,冰冷的暗色蝴蝶錾从夏花的鬓边划过,她凑上她的耳朵,嗓音里带着森寒的警告之意:“难道你不知道作为一个村姑就该守自己的本份,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能轻易触及的,特别是不能触及别人所拥有的。”
夏花冷笑一声,继而狂笑,只笑倒眼里流出泪来。
云柳絮退离了她两步远,蹙着笼烟般的眉尖盯怪物似的盯的夏花:“你笑什么?”
“我在笑可笑之人,我跟你非亲非故,扯破天也就是卖过你一张鹿皮一张狐皮,那不过是银钱上的交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番话,你还真把自己当颗菜了?”
“你这村姑牙尖嘴利,怪言怪论,我何必跟你一般见识。”
“呵呵……”夏花冷笑,微抿了抿淡漠的唇,“九姨太,你这人真是可笑而又矛盾,我请你跟我说话了没?你既然主动找事,又何谈不跟我一般见识,你这样不是贱么?”
“你?”云柳絮气怔,发间上的蝴蝶翅膀在夜风中微微抖动,连着耳垂上的一对蝴蝶坠子也抖动不停,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像你这样的人村姑果真是浅陋无知,满口的都是骂人的混帐话,真不知阿绝如何会瞧得上你这样粗鄙的女子。”
“就算他看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我可不是男人手中的玩意,如果你想当男人的玩意,你大可以去当,我又没拦着你,你是不是喜欢温泉池中的那个男人?所以拿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来挑衅我,你想叫我知道那个男人是你拥有的,真是太可笑了。你若真的拥有他,还需要特特的跑到我面前来警告我,挑衅我?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人是不敢面对真相的,在真相面前她只敢拿表面的强大来掩饰内心的虚弱。”
夏花微一顿,伸手指着萧绝道:“因为就算你想当人家的玩意,人家也不想要!”
“我和阿绝一起经历过的,你永远也无法想像。”云柳絮好似被击中了心思一般往后退了两步,心里灼灼的痛,嘴上却不肯服输,可她知道,她输了,早就输了。
“我还没闲的蛋疼来想像你们经历过的事,有些人就算相处了一辈子也还是陌路,而有些人哪怕只处了一天也是永恒。”夏花冷笑一声,补充道,“而你恰恰就是第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