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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拒 情

逍遥行之逍遥宫主 十一鸾 7180 2024-11-16 03:33

  此时许浩川安顿好帮众,走了过来,“君家堡危机既除,叫花子们也该告辞了。”

  君惟明感激不尽,连连作揖,“君某在此拜谢。日后丐帮若有用到君家之处,只管开口。”又转头吩咐手下:“此后君家旗下各地商铺若遇丐帮弟子,须得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许浩川哈哈大笑,“少堡主太客气了,叫花子天生便是沿街讨饭,居无定所,若真被当成上宾,那叫花子还是叫花子么?”

  君惟明一笑又问:“不知贵帮帮主今日是否也一同前来?”

  徐浩川转头四顾,抚须奇道:“我们帮主本已提前入堡,不知为何到此刻还未现身。”

  君海棠也寻不到江遥的身影,心中暗忖:“这人方才作势来相助,还要我等他,如今架都打完了,他却连个影子都不见。”

  君惟明心中则暗想,据闻丐帮新任帮主神秘莫测,至今极少人得知其姓名形貌,可惜今日不能见识一下是何等人物了。于是他微微一笑:“君某不才,这些年鲜少接触江湖,还未请教贵帮帮主高姓大名。”

  “这……”许浩川神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最后偷偷对君惟明说:“我们帮主性子有点古怪,不喜人在外提他的姓名大号。说不准他片刻便到,还是由他自己来说的好。”说话间瞥见君惟明身后的君海棠,他不由得眼睛张大,笑容凝结。

  君海棠笑着上前行礼,“许长老别来无恙,当日海棠和长老在洛阳城内的席地共饮时,乃是易容改装,还请许长老恕罪。”

  许浩川细细盯她一瞬,口中低喃:“长得实在太像……”面色渐渐转冷,已是想起了十几年前的恩怨。

  这时,一个丐帮弟子挟着个小男孩匆匆奔来,附在许浩川耳边低语两句。

  许浩川神色大变,低声问:“他们如今人在何处?”

  那乞丐回道:“亏得吴长老和几名弟子赶到,将他二人送出君家堡,此刻他们已在回洛阳的路上。”

  许浩川听罢回头朝君惟明一拱手,“果然不出老叫花所料,我帮帮主和陈长老途中遇到魔教高手,陈长老被打成重伤,由帮主和吴长老赶送回洛阳救治,如今老叫花也需赶回去看看情形,就此告辞了。”

  君惟明只得作揖相送,心中却暗暗称奇,陈长老在丐帮三大长老中武功最高,能将他打成重伤的,武功必深不可测。

  那被丐帮弟子挟来的小男孩正是刘延宗之子小毅,他看到君海棠又惊又喜,直喊“姐姐”。君海棠转目仍不见江遥,不禁问:“小毅,怎就你一人?那个脸涂黑泥的叔叔呢?”

  小毅不好意思挠头:“小毅叫错啦,他并非叔叔,方才抹净了脸,却原来是个俊俏好看的哥哥。”说着自怀中取了一封纸笺递给君海棠,“黑泥哥哥说他不能来了,让我把这个给姐姐看。”他偷偷转头瞄了君惟明一眼,心底暗想:“那哥哥虽不及少主,但也是我见过的最俊的人了。”在他心中,君惟明是天神般的人物,其他人自是远远比不上。

  君海棠打开纸笺,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突有要事,先行离去。一月后再来堡找你。”字迹极为潦草,倒像是匆忙书写又手上又无力之故。

  小毅忽道:“黑泥哥哥好像突然病了,脸色白白的就像小毅得了风寒的那几日,他嘴唇却又红红的像涂了血一样。”

  君海棠心念一动,“莫非他也遇到强敌而受了伤?”

  小毅转头四顾找不到自己的爹,君海棠心中不忍,但又无法,只得据实相告。小毅听罢,只直直盯着君海棠,像是傻了一般。等众人不忍他如此,过来相慰,却发觉他咕咚一声栽倒,竟悲恸得晕过去。

  之后众人清点战场,君惟明和慕容轩也曾试图寻过君天魁,但堡内外方圆十里都不见他和那魔教教主的踪影,只得作罢。更何况还有君惟馨落水一事,众人得知后,于当日尽数出堡,沿山涧急流而下细细寻觅,一直搜到洛河下游,仍不见她的踪影,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其间众人见得那岩石参差,激流澎湃,心中都暗料君惟馨凶多吉少。君惟明悲恸不已,整个人似乎消沉下去,除了处理必要事务,许多天之后人仍是沉默,眼中似有无尽哀伤。

  段恒夫妇在堡内住得两日,接到家中书信,也向君惟明告辞返回大理。临行前,刀雪娘和君海棠相互挽手叙话,别情依依。

  刀雪娘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君惟明,怕君海棠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有他意,她想了想,低声说:“妹妹已年近十八,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我看你二叔收的这个弟子着实不错,还有那十几个铁衣卫,相貌人品武功都比一般世家弟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若喜欢上哪个,不妨跟你哥哥说去,他定会帮你做主,让你心愿得偿。”

  君海棠听得啼笑皆非,只淡笑不语,眼光扫过远处的君惟明,却又立即移开。刀雪娘见此心中更为忐忑,只把软话重复多次,最后又嘱咐:“妹妹有自己的主意,姐姐也不必多说,只切记你和少堡主是血亲兄妹,有些心思无论如何都要舍下,妹妹这般出众的人品,将来必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

  但君海棠因有心事,刀雪娘那些话她倒是大半没听进去,抑或是根本不愿听进去。

  维姬念及自己出来已久,君家堡也已风平浪静,便央紫薇和君海棠回逍遥宫。却不料紫薇自被慕容轩救下后,爱慕渐生,正一片心思放在他身上,而君海棠更不愿意离堡。维姬无法,又盘桓数日方独自一人上路。

  自君家堡一得收复,君惟明便忙于处理各项事务。君海棠闲来无事,便将那本从翠寒谷母亲玉棺处带出来的《流星追月剑谱》拿出,按上面的招式秘诀练将起来。

  剑谱上所记载的流星追月剑法,分流星剑法和追月剑法两部,由二人各自习练,其后还有双剑合璧的法诀。

  说来亦巧,君海棠所持的冷月剑,剑身细窄硬冷,无坚不摧,用来配合追月剑法却是最适合不过。她天资聪颖,只花半月便已将剑谱上的招式练得娴熟自如,只是那心法口诀高深精妙,若无实战经验难以融会贯通。

  这日君海棠剑法练毕,闲步前院廊下,忽然听到从厅内传来君惟明的惊喝声:“说清楚,到底是圣旨还是懿旨?”

  君惟明惊喝未落,便有人跪地磕头,“属下亲耳听到,那位李姓公公便是这般说辞。”

  门外几名铁衣卫瞥见君海棠,纷纷行礼问安。厅内的交谈立时止住,末了只听君惟明吩咐:“我回堡前任何人不许擅自接旨。”语毕跨门而出,差点和迎面而来的君海棠撞上,他一双黑沉星眸内情绪难解,“有要紧事,我出去一两日。”

  君海棠心中诧异,却也只能点头,却见君惟明侧头冷声对众人低喝:“此事不许声张。”

  待一干人离堡,君海棠满带疑惑去问君洪与何成元,哪知这两人得了君惟明的吩咐,都口风紧闭,丝毫不肯透露。

  到了次日晨早,几个丫鬟低声议论什么堡里来了稀客,皇宫里的公公、圣旨,诸如此类。

  君海棠诧异一问,便有人回说:“那刘公公冷着脸不肯走,非要人接了旨不可,但堡内还有哪个主子……”那人说到此倏然收口。

  君海棠好奇去了前院,果然见得大厅坐了面白无须的一人,他看也不看一旁好言相劝的何成元,尖声道:“咱家带来的可是太皇太后的懿旨,既然君少堡主不在,那请君小姐出来接旨也是一样的。”

  何成元想起君惟明临走前的吩咐,刚要回绝,眼角余光扫到个人影,他脸上起了抹捉摸不透的笑意,“小姐倒是在堡内,不过……”

  刘公公倏然站起,人已朝何成元目光所向处走去,“君家小姐既在堡内,还不快出来接旨?”末了他只觉眼前一亮,饶是他在皇宫见过各色美人无数,但廊下的女子仍让他失神一瞬,“这便是君家小姐?”

  何成元道:“然。她便是我君家堡海棠小姐。”

  刘公公点头,展开锦帛尖声宣道:“君家堡小姐上前接太皇太后懿旨。”

  君海棠淡淡摇头,“刘公公误会了,我并非君家小姐。”转眼扫向何成元,眸光蕴着一丝警告。“君家只有一位小姐,闺名惟馨,失足落于山涧激流中,至今仍未能寻回。至于我……”她眼珠转动,忽而一笑,“至于我是什么身份,刘公公不妨等君少堡主回来一问便知。”

  刘公公看了半晌何成元,见他不再吭声,半信半疑地将懿旨塞回袖里,耳边听得君海棠似在自言自语:“刘公公这么急,莫不是这懿旨关乎君家堡安危?”

  刘公公听她语气如诉如怨,竟情不自禁接口:“事关安危却是言重了,事关君家堡的前程还差不多……”他猛然醒悟,止住话语。

  此时院外微起喧哗,转眼间君惟明等人大步入内,风尘仆仆。刘公公一见君惟明,面露喜色,正要取了懿旨宣读。君惟明瞥了一眼君海棠,低声对刘公公说:“公公借一步说话。”

  君海棠摸摸鼻子,溜出去又偷绕回来,转到侧面把耳朵贴在厅外墙边,屋内人早已结束谈话。

  “累得公公白跑一趟,君某过意不去,备了些薄礼,还望笑纳。”

  刘公公向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事,“方才廊下那位姑娘是否苏婉小姐、日后的少堡主夫人?果然天姿国色,人世无双,少堡主好眼光。”

  君惟明微微一笑,忽道:“这里还有对上好的碧玉狮子要送与公公。君家堡一向只管营商,不喜与其他有太多牵连。宫中人多嘴杂,日后有劳公公高抬贵手。”

  刘公公人离去后,君惟明屏退他人,只留下铁衣卫,“就几天工夫,消息便传到了宫里。苏婉是魔教中人一事,落到有心人耳里,自是要借机做一番文章。”

  萧无剑犹豫开口:“少主是说……堡里有内奸?”

  众人沉默,君惟明忽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把眼前这事对付过去再说。”他遣了众人,却快步转过廊脚,无奈道:“海棠……”

  君海棠眼见形迹败露,搔搔头顾左右言他,“我去看千叶,你要不要一起来?”她在前面走,身后君惟明与她始终保持着两丈的距离。她不禁气恼,一溜烟飞跑,差点撞上从千叶房内踏出的苏婉。

  苏婉一惊之下错步,头重重磕在门框上,竟晕了过去。

  慕容轩恰好在房内,便替苏婉推血过宫、把脉,须臾他却面色大变,跳起来一把拉着刚进屋的君惟明直到中庭,方低声道:“苏婉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在苏婉被诊出有身孕的当晚,君惟明便下令让她搬回了怜荷居。一时间堡内议论纷纷,皆传言少主对婉小姐余情未了,还说她虽是魔教弟子,但却曾给少主服下解药救命,加之如今她又有了身孕,少主不计前嫌,仍当她是未来夫人。

  这几日君海棠埋头发狠练剑,心中的郁闷烦躁竟愈来愈烈。“锵”的一声,她手中冷月剑落地,茫然望着园边那簇怒放似火的花,觉得自己的心也如花儿那样在灼烧煎熬。刀雪娘临行前那番话犹在耳边,此时一遍一遍在她脑中响起,“是了,兄妹万万不能在一起,我自然清楚,可为何却管住心思,还是不由自主想着他?”

  园外细碎的交谈声传来:“自苏婉有了身孕后,几个主子都行为怪异。她和林渊也有过苟且之事,如今她腹中之种,是谁的还说不定。少主也不知怎么想的,听说这三晚都宿在苏婉房内,当真叫人猜不透……”

  君海棠一颗心如堕冰潭,那句“少主这三晚都宿在苏婉房内”在脑中翻来覆去,末了却不甘,“兄妹又如何?我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就算这番心思不容于世,但无论如何也要让他知晓。”脚下恍惚,连自己何时到了怜荷居都无知无觉。

  待池边贵妃榻上的苏婉坐直身子,君海棠这才醒觉,“我……我来错地方了。”

  此时月洞门处却转入君惟明一行人,见君海棠神色恍然在前方伫立,君惟明皱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君海棠一滞,只得讷讷道:“我……有事要跟你说。”

  君惟明本欲一口回绝,但见她眼内满是哀求,楚楚可怜,终于点头,“你先去书房等我。”转身缓步走向苏婉,口里柔声相问:“你既有孕在身,怎还跑出来吹风?”

  君海棠怔怔退步,猛然转身,顷刻间飘然离去。

  苏婉见了,团扇掩住半边脸面,亦遮住嘴边勾起的一抹冷笑。而君惟明也不回头,身子一僵再僵,半晌才挥手让众人退下。

  何成元随众转出时,微侧了头去看池岸边,似有疑惑,又似有所思。

  静默良久,苏婉首先受不住,拿下面上团扇,“如今就我们两个,并无旁人,你又何必演得这么辛苦?”

  君惟明恍若未闻,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拿在手上,却一口也不喝,只盯着杯中微微晃动的涟漪。

  苏婉看他一眼,忽地轻笑:“那丫头在你心中的分量不是一般的重,你为了让她断了那见不得人的心思,竟能忍受这几晚跟我待在同一个房间内。”

  却听“咔嚓”一声,君惟明手中的茶杯破裂,片片碎盏随着茶水滴答落地。他未料想心中念头被苏婉瞧破,甩了手上残余的水珠,脸上冷意森森。

  苏婉起先被唬得止住话语,再拿眼打量他,思索半晌却疑惑喃道:“不对,若只是断那丫头的心思,此法过于拙劣。”她猛然抬头,“君惟明,你在打什么主意?你这般利用我,到底意欲何为?”

  君惟明若无其事立起身,面无表情淡声道:“总之往后这几个月,你便老老实实待在堡内扮好我君惟明的未婚妻子。我既答应了,便不会为难你肚子里的孩子。但你若不好好配合,让人瞧出端倪来的话……”他将后半句话隐去,冷笑了两声,扬长而去。

  苏婉僵在斜榻上,仍自细细回味他先前话中的深意。君惟明甫一踏入书房,便见一抹倩影隐于帘后凝立不动,微风穿窗而入,带起玉人裙裾轻摇,其影更显孤清。他心下微软,反手带上门,又掩了窗,转身行至书案后坐下,随手拿过一沓书简翻开,“不是有事要和我说么?现下又没有旁人。”

  他迟迟未听到她开口,便头也不抬,继续唱独角戏,“这段时日紫薇和轩弟黏在一处,你可是觉得无人相伴受了冷落?那好办,你未来嫂子正闲着无事,你二人平日若能多走动,也省去我不少事。”

  他说了半天,却不见她有任何动静,不禁暗暗心惊,当下把心一横,脱口道:“妹妹过几个月就满十八,也该谈婚论嫁了。哥哥为你找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儿,早点定下终身大事……”

  君海棠立在垂帘边,心随着他的话一点一点下沉,身子渐渐发冷。等她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撑住书案,瞪大眼盯着他,“我心中在想着谁,以你的聪明,又怎会不知?我……我可从未把你当哥哥那般看待,我心里喜欢的人,是……”

  响亮的“啪”声打断了她的话,君惟明将手中的书简重重甩在桌上,“够了!”暴喝过后,他脸色难看至极,蓦地站起,背着她走到书架前,胸膛剧烈地起伏,“说什么糊涂话!我是你哥哥,兄妹骨血至亲,自古以来便是手足之情,若变生异样,罔顾伦常,实是天理难容。”

  君海棠听罢一呆,气虽泄了大半,但口中却仍自不停,大有不吐不快之意,“我自小远离尘世在谷中长大,直到数月前才见到你,在我心中,自是无法将你当成哥哥。你便是你,不是哥哥,不是血亲,只是我喜欢的那个人。我心里实实在在就是这般想法,并非有意要罔顾伦常,即便我骗得了人,却如何能骗得了自己的心?”

  她难掩激动上前,索性双手搭住他肩头,面颊紧贴在他的后背。

  君惟明听了她的话后心神大震,脑中轰然作响,此刻又感觉她柔软的玉体贴来,他全身猛然一僵,却又开始燥热不安起来。闭目强自压下狂乱的心跳,转身将她制住,双眼却不敢看她,只咬牙艰难地将话挤出口:“不许再说了,我已经失去一个妹妹,莫让我再失去另一个。你是我血亲的妹子,现在如此,日后亦不会改变,你……你给我趁早断了不该有的念头。”

  君海棠见他如此撂下绝话,只觉一颗心不断下沉。她仍不死心,“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就是喜欢……嗯……”她的唇忽被盖住,余下话语没在一只巨掌中。

  君惟明用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唇,阻住她那些即将冲口而出不顾礼教的惊人之语,并厉声骂道:“你再这般执迷不悟,可不要怪哥哥我翻脸不认人!”他的双眼第一次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内怒火滔天,其后却似藏着不为人知的汹涌暗流。

  二人对视半晌,两股目光撞在一处,对抗着、交缠着、恳求着、倾诉着,彼此却都牢牢地守住自己的意志,绝不退缩半步。

  良久,直到掌心一股柔软濡湿之感传来,君惟明惊觉自己心中荡漾,慌忙松了铁掌。不料手却被君海棠扯回,她竟猛然朝他掌丘咬落,死死不肯松口。

  君惟明闷哼,一动不动地由着她咬住,任凭掌上的火辣疼痛清晰传入脑中。

  下一刻,君海棠猛然将他推开。她唇上的鲜红血迹如朵朵跳动的烈焰,映着眼中闪烁的怒火,绝望凄美。只一瞬,她决然转身。

  待君惟明惊醒望去时,玉人芳踪已杳,唯余淡淡幽香似有若无地萦绕于室。是夜,二更鼓过,一条纤细人影闪入园内,行至书房门口静立半晌,最终俯身将一卷物事轻放于门前。

  月光洒下,但见那人花容惨淡,正是君海棠。她凝望书房,一颗晶莹珠泪自眼角缓缓滴下。少顷,她猛地甩头,转身发狠般提气纵跃,翻墙过壁飘然离去。

  书房门悄无声息打开,君惟明捡起地上那本流星追月剑谱,神色复杂。月光下依稀可见封面上溅染的点点泪痕,他像被狠狠地打了一锤,不由自主追了几步,却又生生止住,浑身颤抖,似是花了极大力气方能忍住不追上前。

  直至那点白影消失在视线外,他断断续续的低喃仿佛来自天边,缥缈迷茫,“也好……也好……相见争如不见……”

  月影西移,夜露打湿衣衫,庭中孤影仍自一动不动,仿佛化为石雕。

  待得晨光微曦,下人手持扫帚行至书房前,却见庭院中央一块两尺见方的石板,已裂成了千百块碎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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