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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谜底

[后宫同人]宜修传 冷冻酸奶 4160 2024-11-16 03:49

  天干物燥,昭阳殿内虽然安置了大缸的冰块与风轮,但玄凌眼中的怒火却是熊熊燃烧。

  朱宜修在看清李长带来的东西后,随即换上一副惶惑无助的模样望向玄凌,颤声道,“皇上……”

  适才玄凌命李长带人去寿祺宫搜宫,竟在宫院的东南角挖出一个木匣,里头放置着四个人偶。虽无清楚的面目五官,但其中一个稍大些的身裹黄袍凤钗;另还有三个稍小些的则裹着童裳,偶身还写有生辰八字,无数细小的银针密密麻麻的扎在头颅和四肢上。

  玄凌目光幽幽,紧紧咬着牙,打量那四个人偶,再也压制不住蓬勃的怒气,狠狠将放木匣和人偶的方盘掀翻,怒道,“贱人!胆敢在宫中行魇胜之术,诅咒皇后,谋害皇嗣,该当何罪!”

  那几只木偶摔在地上,登时跌得四分五裂。在座的诸妃目睹后皆是面色惊白,恐惧的瞪向地上的无面人偶。

  汤静言瘫倒在地,踉跄扑向玄凌,一句句哭的刺耳,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定是有人陷害臣妾,臣妾从来不曾诅咒皇后和皇子帝姬啊……”

  “皇上……”朱宜修拽住玄凌的衣袍,带着一丝哭腔道,“此事或许并非悫妃妹妹所为,还请皇上明察。”

  “皇后你莫急,朕今日一定给你个明白交代。”玄凌安抚道,转而走下台阶,对汤静言狠狠一记掌掴,打得她口角淌血,整个人飞出好几步远,对殿外喝道,“把汤氏近身侍奉的宫人都给朕带上来!”

  翠果和青苗被侍卫压入殿中。翠果头发蓬乱,衣衫褴褛,吓得面无人色,跪地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你们说,悫妃做这些事的时候你们是否知情?”玄凌冷声问道。

  两人低着头直发抖,均不敢作声。华妃道,“皇上,这种刁奴不用大刑哪里肯吐出实话,以臣妾看不如拖去慎刑司拷问。”

  华妃一向不忿汤静言的名位排在自己之前,两人的关系甚是恶劣。肃妃甘氏倒也罢了,人家是宰相之女系出名门,往日里最多打打嘴仗。可这汤静言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破落户家的女儿。仗着有个儿子竟然还敢与她作对,如今见悫妃出了那么大的事,怎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定然要出一口恶气。

  翠果一听,差点没晕厥过去。听闻慎刑司里有七十二种刑具,每一种都足以叫人生不如死。忙不迭的求饶道,“奴婢招!奴婢招!请皇上千万别送奴婢去慎刑司!不干奴婢的事情,都是青苗的主意!悫妃娘娘的确做了人偶诅咒皇后娘娘,是青苗帮着一道埋的。”

  “你胡说!你为什么要陷害本宫!”汤静言惊恐万分,几欲晕厥过去,肿着半张脸爬过去抓拉翠果的头发,骂道,“你这个贱婢为何要污蔑本宫!”

  一时间哭声骂声嘈杂于耳,玄凌皱眉对侍卫吩咐道,“把她们拉开!”

  “皇上,臣妾冤枉!贱婢污蔑臣妾啊!”汤静言涕泪横流。玄凌看也不看她一眼,转头对翠果道,“你继续说!”

  翠果被汤静言揪下一把头发,疼得泪花四溅,道,“悫妃娘娘她恨皇后娘娘有大皇子和四皇子,听青苗说做木偶诅咒可以害人性命,而且不露痕迹,就在几个月前埋在宫院的东南角,面向昭阳殿。说如果皇后娘娘没了孩子,而三皇子又是先天不足,那么,那么……”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细如蚊呐。

  “那么如何?”玄凌冷冷道。

  翠果被玄凌逼视得连脖子也直不起,垂头颤抖道,“那么二皇子,二皇子就可以当太子了!”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端和夫人齐月宾看向汤静言,摇头叹道,“悫妃,你好糊涂!”

  玄凌怒极反笑,对汤静言道,“好一个悫妃!朕竟不知你现在就等不及要朕死,急着要谋夺这大周的江山了!”

  “哼!居然敢作此妄想!皇上,这等居心叵测的蛇蝎妇人万万不能轻纵!”华妃妩媚的嗓音里转出无尽的寒意。

  “皇上!皇上!臣妾万死也不敢作此想,定是有人指使这个贱婢诬陷臣妾!”汤静言曾见过玄凌这样疾言厉色,吓得浑身颤抖,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说着猛然朝前一扑,掐着翠果的脖子恨道,“你说!你收了什么好处要陷害本宫!你说!”

  翠果被掐得直翻白眼,双手拼命挣扎,上下滑动,好容易在侍卫的帮助推开了汤静言,哭道,“娘娘好狠的心!奴婢服侍您多年,您却只听信青苗的鬼话,做出这些糊涂事来!”说着撩起袖子,胳膊上斑斑血痕,尚未干涸,爬到玄凌的脚下,将袖子高高拉起使伤痕一览无余,道,“皇上!奴婢原本想一早禀报,可悫妃娘娘威胁要杀了奴婢,还将奴婢囚在寿祺宫的暗室里要活活打死奴婢!若非皇上派人拿问,奴婢此刻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了!请皇上明鉴!”

  “李长,可有此事?”玄凌扫了眼心腹。

  “回皇上,当时奴才的确是在寿祺宫一处偏僻的宫室才找到翠果,当时她还昏倒在角落里。”李长禀道。

  肃妃甘氏道,“皇上,既如此也不能怪这个丫头,她也是可怜。谁能想到悫妃竟如此心狠手辣,连服侍多年的身边人也不放过!”

  “你还知道什么,从实说来!”玄凌对翠果的态度略微松了松。

  “奴婢在被囚禁期间,悫妃说要把奴婢打死后趁着四皇子出花的机会一道扔出去烧了,还说天花一定可以让四皇子活不成!”翠果慌乱的供道。

  “什么?!予涛的天花竟然也是你!悫妃!本宫究竟哪里对不住你,你竟要置才两岁的予涛于死地!”朱宜修起身按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身子摇摇欲坠,玄凌忙扶住她道,“皇后宽心,朕会为你们母子讨回公道。”

  李长奉命将所有接近过予涛的内侍押往慎刑司,他们之前被朱宜修软禁早已是提心吊胆,还不等上刑,其中一个人就吐口招认说是被悫妃身边的青苗买通,从宫外带了染有天花的枕头将病传给了四皇子。

  玄凌把供状扔在悫妃面前,道,“贱人,你想怎么狡辩!”

  汤静言哑口无言,只一味哭嚷自己冤枉,不曾诅咒皇后。朱宜修低泣道,“皇上,您可要为予涛做主!臣妾一己之身无足轻重,可予涛毕竟是您的骨血啊……”

  谨贵嫔曹琴默道,“皇上,悫妃谋害皇嗣,厌镇皇后,简直骇人听闻。何况在宫中实施诅咒之术,难保不是因妖邪作祟而使上苍震怒,降下灾祸。若是不严惩,只怕后宫人心不安……”

  玄凌厌恶地望着汤静言,眸中厉色毕露,道,“贱人!你胆敢做出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朕岂能容你!来人!悫妃汤氏,心存歹毒,德行有亏,行巫祝之术,谋害皇嗣,着缢死以正宫闱!”

  所谓缢死,便是指连缢三次,一次,二次,三次后,再由行刑的人来检验,以确定其死。

  汤静言苍白的面容顿时煞白如雪,哭道,“皇上,臣妾冤枉!”想向玄凌申诉,后者嫌弃的让侍卫将她拖走。

  “皇上,这个丫头一直一言不发,恐防有异。”肃妃甘氏指着从刚开始就始终不说一字的青苗道。

  汤静言如获救星,奋力挣开侍卫,撕扯着青苗,带着所有的怨毒和愤恨,道,“都是你这个贱婢,蛊惑本宫!本宫做鬼也不会饶了你!”

  青苗任由她打骂,淡淡一笑道,“若非是你早有取而代之的心思,我又怎能设计成功?怪就怪你痴人做梦,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汤静言被她这话说得浑身一震,愣神之间已被侍卫拖出殿外。

  “青苗,你是姐姐的人吧……”朱宜修波澜不惊道,这句轻飘飘的话比先前汤静言的哭喊更像是一声炸雷在诸人耳边炸响。

  玄凌不可置信道,“皇后,这……”

  朱宜修望着青苗剧烈抖动的身体逐渐平缓下来,静静道,“皇上,您怎么连姐姐昔年的爱物也忘记了,她身上挂着的玉佩不就是您当年赏赐给姐姐的鸳鸯佩么?”

  青苗怔怔的望向玄凌,道,“娘娘的一番痴心竟是错付了,皇上有了新人,早已忘记了她这个旧人……”说罢,眼神直直的看向朱宜修,恨道,“你根本没资格当皇后,当初若不是你用诡计,娘娘怎么会……”

  “当初众目睽睽之下她谋害本宫的两个孩子,在场的亲贵皆是人证,不容抵赖!”朱宜修斩钉截铁的打断她的话,正色道,“本宫不知道姐姐和你说了什么颠倒黑白的话,但本宫要告诉你,当初是她咄咄相逼,一错再错,怨不得任何人!时至今日,本宫做得任何事都无愧于皇上,无愧于大周!”

  玄凌望向青苗的目光中有无尽悲悯、痛心于厌憎,良久,道,“朕念及旧恩只将她废黜终身囚禁,未料想她竟丝毫不知悔改,又设计来害朕的孩子。朕是断断不能再宽纵她……”

  青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道,“娘娘为人善良,怎会做那些狠毒之事?皇上,您听信小人谗言辜负了娘娘啊……”

  “拖下去,杖毙!”玄凌轻轻吐出话语。

  “皇上!皇上!娘娘是冤枉的……皇上……”青苗的话随着被拖走的身躯消散于空中。

  “皇上,您没事吧?”华妃听得云里雾里,此事居然还与废后有牵连。

  其他人如齐月宾,甘氏则唏嘘不已。

  “传旨,废后朱氏身染沉疴,未免祸及宫廷,着将其移居清心园。”玄凌闭了闭眸子,道,“让她自生自灭吧……”

  清心园乃是前朝隆庆帝的废后夏氏最后的住所,远离紫奥城,地处荒凉,人烟稀少,夏氏就是在那里坠井而亡。

  “皇上仁厚,臣妾代姐姐谢过皇上大恩。”朱宜修跪地道。

  玄凌扶起她道,“数月以来叫皇后你受委屈了,是朕对不起你们母子。”

  “皇上言重了,臣妾不敢当。”朱宜修眼眶微红。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在座诸人若还有谁敢提及半分,朕定不饶恕。”玄凌看向甘氏道,“肃妃,从今日起二皇子交由你严加管束,不得懈怠。”

  “臣妾等谨遵圣旨。”

  众人散去,朱宜修也疲惫不堪的坐回宝座。外头夕阳渐沉,血红的余晖透窗而入,昭阳殿是紫奥城中日光最为丰美的所在,此时如同披上一层血色的薄雾。

  剪秋从外头进来,脚步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拾起后拿来近前给朱宜修,道,“娘娘,这个怎么办?”

  后者定睛一看,是那块鸳鸯佩,想必是青苗被拖走时落下的。鸳鸯已经一分为二,再不是恩爱的夫妻了,叹了声,道,“找个盒子装起来,本宫要送回给它原来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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