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禾办公室喝了会茶,扯了会淡,两人聊得倒是挺投缘,余禾又来神了,大中午的拉着秦风就想去喝酒。中午可不能跟余禾去喝酒,那要耽误多少事啊,秦风左推右挡的都挡不过去,只能抬出耿厅长来,说是中午要陪耿厅长下围棋过手瘾,这才把余禾给拦住了。
可是余禾这烂酒鬼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秦风,明知道秦风答应了棋痴一般的耿厅长中午手谈两局,还是要缠着一起去,他们下棋,这货要一边观战一边喝酒,秦风实在是服了他。
“那好吧,中午你就跟我们一起午饭,完了观棋,观棋不语真君子,你喝你的酒,我喝我的茶,行不?”秦风妥协道。
余禾心想只要凑进去,到时候还由得了你吗,笑眯眯地说道:“行,我只看不说,可以吧。我们这位厅长大人,除了围棋啥都不好,也不好酒,也不好抽烟,人活着实在是乏味。”
“人有一好就不错了,烟酒糖茶这些东西,不过是口腹之欲,真正大雅大俗的还是一些具有竞技性的东西,耿厅长这个年龄,基本上也就无欲无求了,爱好个围棋挺好,起码人不会想东想西的。你要知道,很多官员一旦有了到站的心理,人就会变,临退之前疯狂捞一把,给自己赚个养老的钱,这个节骨眼上是最容易出问题的。所以啊,人有个着迷的东西,注意力不会被转移,在临退之前搞出什么事端。现在耿乐也蛮有出息的,钱不少赚,所以在经济上耿老爷子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这是我们值得欣慰的地方。”秦风说道。
余禾认真听完秦风的分析,蹩紧眉头问道:“那你说说,我家老爷子临退之前会不会出问题?你说得对,平稳降落之前这段时间至关重要,很容易出问题,这时候的人是不受自己掌控的,内心仿佛有一个魔鬼,最后的疯狂很容易让人歇斯底里,这个时候再犯错就没机会补救了。哎,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啊,其实我挺为老爷子捏着一把汗的,他现在为了更进一步,有些不择手段了。”
“这就是你们家属需要做的工作了,我现在还是个外人,很多话不方便说。人不能没有,没有就缺乏前进的动力,其实是促使人进步的因子。但过强,超过了自己的能力范畴,那就会给人带来痛苦。人的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你家老爷子知道要从副部级跨越到正部级这一步有多难,对他而言几乎是不大可能了,所以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惜牺牲余昔的婚姻幸福。这我可以理解,但是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真的值得吗?”秦风真诚地说道。
余禾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苦笑道:“你是对的,老爷子正是因为知道这一步难以跨越,所以才不惜代价。我们都清楚这一点,可惜无力阻拦。现在唯一能阻挡他的只有他自己,我想终有一天,他会幡然醒悟的。”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五十了,秦风看了看时间,站起身和余禾一起走出办公室,来到17楼耿厅长的办公室。这时候耿长发也忙完了,正想打电话通知秦风一起上食堂去吃饭,看到秦风带着余禾进来,会意地笑了笑,摆摆手示意大家一起去楼顶的餐厅吃饭。
耿长发、秦风、余禾以及耿长发的秘书四个人坐电梯来到了顶楼的旋转餐厅,坐进一号包房里,秘书点了个四菜一汤,点完后问三个人还需要点什么。耿长发和秦风都表示什么都不需要了,可轮到耿乐半天没说话,贪婪地舔了舔嘴唇,一副馋酒的样子,看得人忍不住想笑。
“中午也想喝点吧?”耿长发会意地笑道:“你这家伙,离了酒我看就活不成了,真是没救了。”
余禾憨厚地苦笑道:“那也不是,我是一看见秦风就想跟他喝两杯。我喝酒也挺挑人的,跟秦风比较对脾气,所以看见他我就忍不住贪杯。”
“哈哈哈”耿长乐笑了起来,说道:“这我就理解了,我是看见他就想手谈两局,你是看见他就想喝两杯,这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准了,中午破例让你们喝两杯。”
秘书也会意地笑了笑,拿着菜单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拎着一**茅台进来放在桌上,工作人员也很快送来两个下酒的小菜。余禾一看见茅台的酒**子,眼睛都亮了,手脚麻利打开酒**盖,给耿长乐和秦风各斟满一杯酒,又给自己斟满一杯,端起酒杯说道:“多谢厅长大人理解,先敬你一杯了。”
余禾昂骑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秦风和耿长发也将杯中酒喝干,然后开始闲谈。很快,工作人员就送来了四菜一汤,四个人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喝着酒,相谈甚欢,一**茅台不到半个小时就喝了个干净。
酒足饭饱,四个人坐电梯下楼,来到耿长发的办公室,秘书拿出棋盘和棋子,在茶几上摆好,秦风和耿长发对面坐着开始下围棋。余禾出去了一趟,过了一会儿自己揣着一**白酒和一袋花生米进来了,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斟满一杯,一边看着两人下围棋,一边啧啧地喝着酒,喝得那个美啊,听得秦风都觉得讨厌了。
秦风和耿长乐的手边都放着茶杯,一边聚精会神下围棋,一边不时端起茶杯喝茶沉思下一步棋该如何走。余禾坐在一边观战,倒也不吱声,怡然自得的样子。
端起茶杯,秦风忽然闻到一股酒味,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没错,是白酒的味道,尝了一口,是五粮液的味道,扭过头诧异地看了一眼余禾。这小子得意地笑了一下,一脸的得意。
秦风真是醉了,这小子到这里来根本就不是观战的,而是找个人陪他喝酒,哪怕对方在下围棋,也要一起喝两杯才过瘾。一个人好酒好到这个程度,比棋痴还要厉害,真是酒鬼里的酒鬼了。
“你行不行啊,一个人呢喝不攒劲吗?”秦风哑然失笑道。
余禾大大咧咧地说道:“有什么所谓,我喝的是酒,你喝的是茶,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