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泰湖逞凶
这会儿，兰默和若若坐在甲板上，点着火烧烤生鱼，全然不在乎随时可能出现的追踪者。
还是那句话，泰湖太大了，就算是拉网，也需要足够的人和足够的好运才行。
「嗯，兰默哥哥烤的鱼真好吃……」若若满嘴塞着食物，一边含糊不清的夸奖着，「兰默哥哥，你居然还带着调味料耶！」
「当然，也许我们要从人迹罕至的山林穿过青蛙沼泽进滇州了。看这情势，有无数人在找我们哩。」
「真不明白，这块玉虽然很漂亮……」若若拍拍胸口，用力将最后一块鱼肉咽了下去，又道：「吃饱了。」
「妳是吃饱了，我还没尝到味呢。」兰默抱怨着。
「嘻……兰默哥哥，离天黑还很久呢，若若想睡觉了。」若若伸了个懒腰道。
「好吧。」兰默苦笑，「休息一下，晚上还要继续赶路。唉，不知道我们准备的油料够不够，昨晚消耗太多了。」
「嗯，我要抱着兰默哥哥睡。」若若不由分说抱着兰默的大腿，当成枕头靠在上面，不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
兰默一手轻抚着若若的柔发，一边打量着周围。甲板上的火已然用水浇熄，只是甲板被烤得有些焦黑，严重影响了小船的外观，不过兰默和若若似乎都不是注意整洁的好孩子。
「噬骨海马，现临！」兰默双手连晃，片刻后，十六只噬骨海马便出现在兰默周围，逐一没入水中。
「去吧，孩子们，有情况告诉我。」
时间缓缓流逝，在兰默等得快要睡着的时候，天黑了。
「可惜，我没有带武器来。」兰默叹了口气自语道：「否则倒可以要那些家伙好看。」
「什么武器？」若若睁开了眼，仰着脸问道。
重弩、神机火、符。但兰默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若若。
原以为这会是一次轻松的旅行，想不到刚出门不久就被人盯上了。
「若若有带啊，雷符、金刚砂……」若若得意的拍着腰间的小包道。
「不不不，用那些太浪费了。」兰默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小脸笑道：「我想要的是一些隐蔽而且能一招毙命的方法。」
「兰默哥哥老是喜欢躲在阴暗中偷袭，一点也不刺激。」若若抱怨着。
兰默笑道：「说的是啊，我已经习惯了黑暗中的勾当，出拐子、暗杀、设陷阱，但这毕竟是最有效率的方法啊。」
「可是我们是佣兵团耶，琴儿姐姐不是要让赤焰成为最厉害的佣兵团吗？」若若眨着大眼睛反问，「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才好嘛。」
兰默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妳说的没错，赤焰的名号应该更响亮一些。」
若若歪着脑袋看着兰默，等待下文。兰默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夜色，微微笑了笑。
「走吧，若若，我们该出发了。」
「偷偷的？」
「不，明目张胆的。」兰默笑着拍拍若若的头，按下快艇马达的开关。
马达的轰鸣声中，解除了光学迷彩的快艇箭一般冲入泰湖中，带起层层水浪，和着若若兴奋的尖叫声直向泰湖的中心疾驶而去。
十六只噬骨海马吸附在船身上，很惬意的享受着免费的旅行。当然，牠们也不能闲着，噬骨海马天生的特异体质，彼此间所产生的奇妙互作用，会让牠们连同所吸附的快艇变得更出色。
兰默驾着船向前飞驰，而若若则低着头抱着一颗硕大的黑色珍珠玩得不亦乐乎。
小猫追着圆球，在飞速前进的船上下颠簸时仍如履平地，发出阵阵清脆的笑声。
「若若，妳又在玩我的腐败珍珠了吗？」兰默头也不回的问，「虽然至今我都没发现它有什么用，不过好歹是赤鬼王的随身之物，一定不会太普通，对吧？」
「若若喜欢玩球，若若喜欢发光的东西。兰默哥哥把它送给我吧？」若若爱不释手的抱着珍珠摩挲了好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回兰默的腰包中。那灵活如手指的金属细胞变出的伪足立刻将那颗珍珠吞了进去。
若若看呆了，咯咯笑道：「兰默哥哥，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还要藏在身体里喵？」
「只是用金属细胞做一个贴身衣袋而已。」兰默拍拍腰间道：「妳看，我的腰是不是比以前粗了一圈呢？」
「里面有什么？」
「嗯，血崩、召鬼墨笛、腐败珍珠和那块无名玉牌，现在多了一块明黄雕龙印，还有一些玉符、金牌、皇家证券什么的，还有调味料和干粮。」兰默偏着头边想边说。
「嘻……兰默哥哥是个大草包，什么都能装。」若若咬着爪子笑，突然抽了抽鼻头，皱眉道：「兰默哥哥，那是什么味道啊？」
「指令确认，激素释放量提升，供血量提高，敏捷嗅觉模式启动。」电子脑立刻响应了兰默的命令，他的鼻端立刻感觉到一丝细微的味道。
一丝来自于野兽的腥臭味。
但这里是泰湖，什么野兽会在泰湖上游荡呢？
「嘻，是狗，那么大的狗。」若若歪着头想了一下，终于有了印象，用手比画出的物体大小有如一匹马驹。
「这么大，是狮獒吗？」兰默沉吟着，「原来是牠，难怪这股味道这么特别……难道有人想用狮獒来追踪我们吗？」
用狗追踪固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在水上用狗追踪就未免太玄奥了吧？
众所周知，猎狗追踪猎物是一边用鼻子闻一边在前头带路，而此时是在船上，猎狗要用什么方法告诉自己的主人猎物的方向？用嘴说吗？
很快的，下风处出现了无数船影，响亮的犬吠声中或有凄厉的啸声直射空中。看来处于下风的獒犬们已经发现了兰默的行踪，正在向同伴们报信呢。
「嘻，事情闹大了耶。」若若笑道：「兰默哥哥，怎么玩？」
「看我的吧。」兰默干脆停下船，盘手抱胸冷冷看着那些渐渐逼近的小船。
三十二艘小船，每船六名浆手、一名舵手、两名手持重弩的攻击手，船中显然还堆着水战常用的火油罐、木盾。其中八艘小船上没有弩手，只站着一只体型庞大的獒犬。
小船近了，重弩的尖端幽绿的闪光如在眼前，兰默微微一笑，轻轻一弹指。
几乎在兰默动作的同时，紧张的对手连忙扣下弩机，二十四枝淬毒的劲弩或先或后的朝着兰默这边飞来。
显然，他们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准头差，射击的时机也掌握不准。箭枝稀稀落落不成气候，兰默甚至连躲闪的意思也没有，这就是传说中站在靶子中心反而最安全的神奇烂箭法吗？
「乌合之众，哼。」兰默冷笑道。
「是不怎么样。」若若玩着自己的爪子不满意的附和，「可惜若若不会游泳。」
下半句话若若没有说∣∣如果是在地上，若若此时已经冲上去大杀四方了。
不过兰默和若若太熟了，已经明白了若若的意思。
「不用担心，会有妳表演的机会的。」兰默操纵着快艇毫不迟疑的迎着箭雨加速，直插小船队中央。
「若若明白了喵！」若若兴奋的用一个后空翻表达了自己的开心，跃上兰默的肩头小手一甩，便是两道凌厉的风刃脱手而出。
若若能使用的招数里命中率最高的远程攻击，就是这道利用特制的合金爪，和她那迅疾无比的动作制造出的空气刃。两道风刃扑扑几声，将可怜的小船船身砍出半指深的裂缝，湖水登时倒灌了进去。
若若拍手叫好，又是两道风刃紧随而至。
这一次的准头不是太好，因为兰默驾驶的快艇突然一个急转弯回避动作，令若若的风刃擦着两名浆手的头皮飞上半空。
「都怪兰默哥哥，干嘛要转弯喵！」若若很不满意的大声呼喝，甩手又是数道风刃。
「再不转弯就要冲到他们中间了，万一对方的援军赶来我们会来不及逃走。」兰默解释着。
「那再来一次喵！」若若大叫道：「若若刚刚热身完毕喵。」
热身，这是若若和兰默学来的新词。在和薛一比试的时候，兰默告诉若若，适当的活动有利于伸展肌肉、提高神经的敏锐度，能在真正的战斗前尽早进入状态，所以若若这个暴力狂很快就将这理念忠实贯彻。
只不过她的热身通常是带血的。
又是两道风刃。船上的弩手们苦着脸，不知该向谁祷告。明明己方拥有二十四枝重弩，而对手只有一个女孩子挥舞的空气刃，为什么吃亏的竟然明显是己方？
还不止这样，兰默还没动手呢。
兰默虽然在操作船，却不是没有反击能力，在快艇两侧还有十六只噬骨海马，正等待着主人的喂食呢。
兰默又驾着快艇逗弄了对方的弩手一阵，这才迎着箭矢冲了上去。
「兰默哥哥，冲啊！」若若大叫道。
「如妳所愿……海马数组，水炮阵雨！」应声而至的，是十六只猝然出现在兰默身边的噬骨海马一齐发射的水炮。
十六只海马，足以让彼此提升百分之一百五十的战力，也就是说每一只海马相当于两只半落单的中阶妖鬼。
最近的五艘快船立刻被砸得人仰马翻，就连两头号称搏狮杀虎的凶暴獒犬，在海马群的轰击下也免不了仓皇落水的下场。
「再来一次，水炮阵雨！」兰默掉过船头，在对方的小船来得及包抄他前掠向对方阵型的侧翼，又是一阵水炮雨点将两艘快船连船带人砸成碎片，血沫立刻染红了脚下的湖水。
「喵！太棒了，干得漂亮，兰默哥哥我爱你！」若若大叫着为海马们助威。
海马群似乎感受到若若的兴奋，牠们喷吐水炮的频率益发迅疾，只是可怜驾船的拦截者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打得摸不着头脑，数量上的优势顿时被兰默的凶悍反击给打散。
「战斗结束，用餐吧。」没等附近的敌人解决干净，兰默便宣布了自己的胜利。
仅剩的几艘小船无法再对兰默的快艇造成任何威胁，小快艇轻易扬长而去。
至于兰默所说的用餐……想想噬骨海马的名字，你就会知道他所说的用餐，对他的敌人来说会是怎样的酷刑。
不理会身后落水者发出的惨叫声，兰默一声不吭的控制着快艇向南方开进。
天色黯淡，转眼间眼前就一抹黑，看来敌人是很难再追上来了。
兰默的双眼闪动着炎灵眼术特有的红光∣∣炎灵眼术，就是利用红外线原理的一种火相秘术，兰默利用阵法将这种简单的术法之眼变成骠骑兵的制式装备，他自己当然也留了几个玩。
因为兰默有八截幽魂共享的超感能力，即使闭着眼也能看清周围大约百米的距离。不过兰默还是喜欢用炎灵眼术，这让他想到从前在地球上戴着红外线眼镜夜袭的经历，说起来兰默还有点怀旧。
若若的小脸上也戴着一副红色眼镜，好动的女孩佩戴的是用弹性材料制成的细带固定住的运动型眼镜，一对红宝石般的椭圆镜片和现代感十足的银色镜身，将可爱天真的若若映衬得益发彰显其野性之美。
兰默一边开船，一边不住打量着若若。
「兰默哥哥，你看啥喵？」
「若若这个样子很漂亮嘛。」
「那当然，兰默哥哥，你说过喜欢若若喵。」若若跳了起来，抱住兰默的腰微闭着眼细声道：「兰默哥哥娶若若吧。」
「咳咳咳……」兰默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若若妳说什么？」
「若若要兰默哥哥娶若若！」
「那琴儿姐怎么办？」
「一起娶了。守护神在上，部落和人类都没有规定只能娶一个妻子，兰默哥哥你赖不掉的。」
「可是……若若妳还没成年吧？」
「不管，反正若若迟早会长大，兰默哥哥你一定要娶若若。」
就在兰默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挽救他的正是昨夜苦追他大半个晚上的紫河车。
「越来越有趣了。」兰默笑道：「若若，我们抢了它。」
「好啊。」见来了乐子，若若便忘记之前自己在说什么了，跃跃欲试的跳了起来望着紫河车逼近的方向。
紫河车上，一群膀大腰粗的大汉怒冲冲的望着不远处不急不徐的小快艇，掩不住冲天的杀气直朝兰默他们猛扑过去。
毕竟一向是大汉们驾着紫河车蹂躏对手，这些骄兵悍将，哪有被人如此玩弄于股掌的糗过。眼前这艘看似普通的小木船，竟带着紫河车在泰湖游行般绕了大半夜，屡次在紫河车惊人的速度下逃走，最后还将紫河车掀个底朝天……
而此时，那半大男孩竟仍笑吟吟的朝大汉们挥手示意。
紫河车昂然突进，船头的冲角上电光闪耀，眨眼间一道凶暴的电弧划开水面，带着水箭般的白浪激射向小快艇。速度惊人，那放慢速度的小快艇根本就没有闪避的机会……
好吧，我收回这句话，事实上兰默根本就没有一丝闪避的意思，那一炮在离小艇尚有一臂远的距离呼啸而过，除了溅起的水浪将兰默和若若浇了个透湿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不中，出局。」
「蠢材！蠢材！这样也打不中？」船上那位凌公子忍不住咆哮。
打不中是当然的，因为船头的冲角是固定的，也就是说，想让它击中兰默的快艇，就要将整艘船调整到正对着兰默的方向，可是那谈何容易？
「垃圾武器，除了浪费晶石外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兰默评价道：「还不如弄几枝连弩来得实用。」
话音刚落，一排连弩乱纷纷射来，转眼将小船笼罩其中。
「兰默哥哥你好厉害啊！」若若轻松自如的挥着爪子将射近的弩箭擒在手中，整整齐齐的摆在脚下。
「乌鸦嘴，唉……」兰默摇了摇头，双手一张，那枝银丝缠绕的软鞭便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手中。
长鞭如灵蛇般晃出无数残影，鞭梢处那雕工精美的蜘蛛状饰物就好像专为这种场合设计的一样，六只蜘蛛脚轻轻一勾便擒住一枝弩箭，随着长鞭挥舞反向甩了回去。
长鞭掷箭，这是一种已经失传的技巧。长鞭甩动产生的强大动能不在重弩之下，而且长鞭柔软修长的鞭身，能够令箭矢从各个诡异的角度射出，其威胁甚至比重弩还要令人恐惧。
啪啪连声，长鞭连绵不断的织成一张大网，网住飞来的箭矢，一甩间全回敬给对手。就见紫河车与快艇间箭矢飞来飞去，热闹非凡。
兰默突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就在一来一回间，两艘船的距离已经近到不足二十米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开这么慢吗？」
「没油了吗？」
「不，我是不想让紫河车开启疾风岚影模式，那样它会封闭起来，我们便没有登船的机会了。」兰默笑道。
登船！正是。兰默刻意装出无法疾行的样子，就是希望对手认为这艘快艇也是利用术法才有如此速度，而此时快艇已然耗尽晶石无法加速，这才让他们放弃了疾风岚影，并开放甲板，以方便手下用弩箭攻击。
兰默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二十米，对若若来说并不是一个不可逾越的距离。
「准备好了吗？」兰默笑问。
「看若若的喵！」若若弯腰屈腿，弓着背伏在船板上，两眼死盯着正迅速逼近的紫河车。
「来吧，我送妳一程。」兰默长鞭一卷，「冲！」
若若箭一般射了出去，就在同时，兰默一鞭抽在若若的鞋底，一股阴柔的力量顺着鞭身传来，若若只觉得身体一轻，二十米的距离竟然一跃而至。
第一个登舰是最危险的，因为将面对数十枝重弩。但若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那些在近距离能射穿钢甲的重弩，无法伤害一只灵活的小野猫。
因为若若最招牌的攻击不是风刃，而是雷符∣∣以金相内力轰击产生强大雷电的金属符咒。
紫河车上的水手们根本没想到若若竟有如此惊人的速度，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若若已经近在眼前，手中金光闪动，绚烂的天雷已经凝聚其中。
举弩，连瞄准的时间都没有，漫天闪电链已然劈头盖脸落向水手们。反应迅速的家伙纷纷扔下重弩滚向一旁，而反应慢的自然只有被那致命的闪电电成爆炸头、焦脆皮、死鱼眼。
兰默在小艇上皱眉低啸了声，那些游荡在水中的噬骨海马很快便聚集过来，露出头望着他。
「跟我来。」兰默摸出召鬼墨玉笛，收起长鞭踏上水面。
「冰晶，现临！」
无数熠熠生光的冰虫汇集成一方雪白的地毯，兰默施施然踩在雪毯上朝紫河车飘去。
不远处，若若已经和那一群水手战成一团，但很显然对手并不弱，若若在人群中仅能自保而已。
毕竟紫河车号称水上第一凶器并非浪得虚名，没有一帮强悍的水手护卫，万一被人抢了去那可就亏大了。
兰默早就看出这一点，当若若一向威力惊人的雷符仅仅炸翻四名船员时，兰默就知道这一次的对手不简单了。
被炸翻的四名水手也不是庸才，否则就不仅仅是重伤而已。很显然，那四名水手的身材更倾向于力量而不是速度，躲不过闪电是理所当然，但至少他们有能力硬挨一记闪电而不死。
若若兴奋得喵喵直叫，强大的对手只会激起小猫内心深处的凶残，让她蜕变成一头凶暴的狮子。干戚护腕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在干戚之舞的庇佑下，若若的敏捷和爆发力是所有对手的噩梦。
强大的对手意味着更容易受到伤害，但若若并不在乎受伤，相反的，那些皮肉伤只会让若若更加疯狂。
强大的对手令若若兴奋，伤痕则会令若若嗜血。兴奋又嗜血中的若若，是不可以用常理来衡量的。
血光暴现，迎着劈来的开山刀，若若微微一侧身，在那柄大刀擦过自己身体的同时一爪子敲在对手的手腕上；在大刀上的锯齿划破她大腿的同时，若若狂风般的爪击顺着大汉的腕、肘、肩、锁骨……一路敲了下去。
当开山刀落在船板上的同时，那名大汉全身上下所有较大的骨头都被若若砸得粉碎，全身浴血，其惨状令这些见惯杀戮的水手们也不寒而栗。
而若若娇小的身影就在大汉的身体掩护下，轻松自如的躲避着水手的围攻。
当这名大汉终于倒下时，若若已经被血染得全身上下一片通红，她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对着冲上前的水手们一笑。
全无征兆的，若若的脚像弹簧般蹦起，刚刚倒地的大汉便被她这一脚怒射抽飞，重重的砸向对手。
在水手们手忙脚乱的或闪或挡时，若若再一次冲向她的对手。侧踹踢飞一名对手，紧接着小爪子一伸绕上另一名水手的颈间，借着冲力一个回旋，在绞断对手颈子的同时全身如鞭子般扫飞了一大票对手。
若若的杀戮之舞还在继续，而她的对手终于感觉到一丝寒意了。
「废物、废物！老家伙还有脸说他给我的是帝国最强的水手，连一个女孩子都能打得你们如此狼狈！废物！蠢材！凌斗商号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说话声中，一名年轻男子拎着剑跳了出来，大怒着向若若身后砍去。
「在女孩子背后动手是很下流的行为。」兰默一声不响的出现在那年轻男子身后。
年轻人反应迅速，回身就是一剑。兰默轻巧闪开那剑，右手一扬，金属细胞锐化为一柄三角形刺剑，冰晶便在同时覆上一层冰霜。
「怎么称呼？」兰默笑吟吟的问。
「本人人称四风神剑凌子方。」年轻剑手傲然回答。
「凌子方？凌去邪有你这么出色的儿子，实在是他的运气啊。」兰默用力的强调出色两个字。果然，年轻人脸上露出一丝得色。
哦，这么看这小子果然是凌去邪的种，那这件事就是凌斗商号的阴谋了。兰默嘴角微微扬起，右手平举，冰剑隐隐闪动着绚蓝的光影。
「在下初学剑法，恳请阁下指点一二。」兰默恭敬的说。
「看在你虚心好学的份上，本人就饶你一条小命。」凌子方大为受用，点头道：「来吧。」
一瞬间，湛蓝的剑光耀眼夺目，剑尖直指凌子方的眉心，一剑疾刺。凌子方虽然惊讶于兰默的剑法凌厉，但也看出兰默的力量与速度并不出色，勉强比他差上一级。
既然如此，凌子方也不疑有他，镶金嵌玉的昂贵长剑迎面而上，狠狠磕向兰默的冰剑剑脊。
湛蓝的长剑突然消失了，凌子方全力一击落在空处，说不出的难受，急急运气回臂要收回剑势时，那湛蓝的冰剑突然又出现在他胸前。
哧！一剑穿心，血液凝结，冰寒的毒素瞬间将凌子方冻成冰棍。
「是不是太容易了些？」兰默不太情愿的摇了摇头。对手太弱，有时候的确让人觉得失望啊。
凌子方不知道兰默的金属细胞能够自由变幻，因此长剑一隐一没间便刺穿他的剑势一击格杀。说到底，如果对手换成是薛一，兰默是绝对不敢在他全力出手时隐去长剑的，那无疑是自寻死路，所以凌子方是败在实力不济，轻敌大意。
一剑解决了凌子方，兰默想了想，伏身在尸体上翻找。很快的，兰默便找到一块玉佩、几瓶伤药，又顺手将那柄昂贵的佩剑抢了，这才上前去帮若若。
若若身上多了不少伤痕，但无一例外全是皮外伤。
小猫对战斗有天生的本能，在武器及体的刹那总能间不容发的扭身闪避，将刺入体内的武器变成横拖，宁可挨上长长一道伤口，也不会受到致命的重伤。因此，一场激战下来，虽然她全身上下血肉模糊看来颇为吓人，但实际上仅仅是流血过多，有些脱力罢了。
相反的，以轻伤换人命的若若已经击倒六名实力不错的水手了。
「若若，来！」兰默长鞭一舞，那灵巧的鞭梢饰品便勾住若若的腰带，轻轻将女孩提到身边。正要追击的水手们则被海马数组拦了下来，十六个杀气腾腾的中阶妖鬼飘在水手头顶，不声不响的盯着他们。
「接下来是你们的表演时间了。」看到若若的惨状，兰默不由得狞笑道：「海马数组，水炮豪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