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们是最好的
兰默只是笑。火龙曾经受不住若若的追缠，带她出去了一次，回来以后再也不肯带若若出去玩了。
原本简单的采购和送信，在多了若若之后，自然而然的变成了一场战斗∣∣若若很不客气的把某个对她吹口哨的少爷抓了个满脸花，于是接下来两组骠骑不得不护着若若，将那位少爷及他的随从、打手们共计四十六人，全部打成猪头。
自然，少爷和他的家人不会就这么算了，于是他们气唬唬的带人闯到赤焰准备闹事，被正在练习百鬼夜行咒的兰默看到。兰默随便召唤出石块，七声恸哭过去，这批人便没几个能站在原地了。
再接下来，这家人又去找知州告状，送上金币一千枚请他笑纳。
知州一看那钱袋就笑了，叫来几名亲信将送钱的人一顿暴打，然后温声和气的告诉他们，兰记是镇南王府、锐锋商号和诚信商行三家共同的盟友，并很大方的将兰默送到的一万枚金币让他们欣赏了一眼，就把这几个倒霉蛋踢出府宅外了。
偏偏兰默不是个愿意息事宁人的家伙，在这家人打算就这么算了的时候，十名机关魔俑在财富和笨笨的带领下拆了他们家的正门，连同院子里的照壁一并打成碎砖残瓦，而后扬长而去。
这么一来二去，再怎么不长眼的家伙也知道赤焰佣兵团和旗下的兰记工坊是胶州一霸，不是轻易动得了的，尤其是赤焰那个漂亮但凶狠异常的小猫女，更是要敬而远之。
若若从此少了很多乐趣，所以这时候才会不开心的缠着兰默要他带她出去玩。
兰默正想着要怎么打发若若，不远处，琴儿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远远的便大声嚷道：「兰默、若若，你们过来。」
「什么事？琴儿姐。」若若立刻一溜烟扑到琴儿怀里追问，满脸是兴奋期待之色，「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琴儿含笑点头，还没开口，怀里的小猫已经爆出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太好了，太好了，若若的爪子都要发霉了！」
「京都的一家商行路过……」
「太棒了，若若最喜欢出去玩了，天天欺负笨牛太没劲了！」若若继续嚷嚷着。
「他们打算雇请我们将一件珍……」
没等琴儿说下去，若若又是一阵兴奋的叫嚷：「若若终于可以出去欺负人了！」
琴儿叹了口气，紧紧抱住若若不让她伸拳踢脚，微嗔道：「妳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啊？琴儿姐姐，妳要说什么？」若若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天真的反问。
「我说……算了，反正妳也不会关心这个的。」琴儿放弃了，松开若若道：「妳先去准备吧，我和兰默说几句话。」
兰默走得不急不徐，直到若若跑开才站在琴儿面前笑嘻嘻的看着她，直看得琴儿脸上微微一红。
「兰默，这次任务算是保镖，要将一件玉器送到滇州。」琴儿解释道：「一个来回两万金币，那件玉器估价六十万金币，如果途中有闪失赤焰要赔一半。」
兰默噗嗤一笑道：「我怎么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琴儿歪着脑袋看了兰默好一会儿，也笑道：「两万金币送一个小箱子，就算是阴谋也值得冒一次险了，怎么样？」
「接了吧，要他们先付一万金币，再把那件玉器拿来给我瞧瞧。」兰默无所谓的回答。
前来委托的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兰默上上下下看了这家伙半天，终于确定这是一个很称职的仆人，没有战斗力，但口风很紧，一点多余的话也不说，无论兰默如何狡诈的套话，他只是平平淡淡的将一切问题拉回委托的任务上。
但那件玉器却是货真价实的珍品。兰默捏着那方色近明黄的雕龙玉印，心里不停的嘀咕。
黄，是皇家专用的颜色，象征着皇权，这块玉竟是天然的明黄色，如果作为贡物，一定能狠狠讨个恩赏，而雕龙更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装饰。
难道这是偷来的贼赃？兰默疑惑的看了那仆人一眼，还是推翻了这个想法，毕竟敢把皇室珍藏明目张胆摆在桌面上的贼还真的很少见。
仆人只知道三件事。一，这件明黄古玉雕龙印价值六十万金币；二，他的主子是凌斗商号；三，要将此玉送到滇州富商辛九爷手中。
兰默问了半日，这中年男子只是翻来覆去这几句话，气得兰默差点拍桌子赶人。
不管怎么样，两万金币的报酬还是很诱人的，大多数佣兵团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所以兰默还是犹豫了。
「喵，若若准备好了，兰默哥哥、琴儿姐姐，你们呢？」正当兰默瞪大眼盯着那中年男子发呆的时候，若若又轻又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家伙就蹦蹦跳跳的闯了进来。
「哇！好漂亮！」若若一进门便被那方玉印的光芒所吸引，一头扑了上来将那方价值数十万金币的玉抓在手里抛来抛去。
那仆人的脸立刻绿了，死盯着若若的手，却连声音也不敢出，生怕若若一个手滑，那……
兰默突然想到一个关键。无论是如何宠信手下的主人，会让一个仆人带着价值六十万金币的玉招摇过市吗？
「你到底是谁？」兰默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抱住若若，眼睁睁的看着那块玉落向地面。
可怜的仆人吓得脸上一片青灰，毫无血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一双眼只是紧盯着那块玉，缓缓的、缓缓的向地面落去，时间似乎停止了，而他的身体也完全脱出控制般动弹不得。
六十万金币、六百万银币、六千万铜币，海水一般的钱……他已经崩溃了。
但玉器并没有被摔碎，甚至连角也没崩掉一块。兰默的脚很及时的勾在玉印下方，巧劲一使，便将下坠的动能抵消了，轻轻挑回手掌中。
「你到底是谁？」兰默把玩着那方玉印，又问了一遍。
可怜的中年男人已经面无血色了，看来他的心脏还算健康，否则很有可能被兰默吓死在这里。
「我就是凌去邪，凌斗商号的幕后老板。」中年男人苦着脸回答，「你还想知道什么？只是别再吓我了好吗，我可怜的心脏……」
「堂堂凌斗商号的幕后老板，为什么要以仆役的身分前来请托，你就不怕被人看轻了？」
「在两万金币面前，哪怕我是个乞丐也不会被人看轻的。」凌去邪擦着汗回答。
「这么说也对，那么，假如我杀了阁下把这方玉印据为己有，你有什么意见吗？」兰默满怀诚意的问。
「啊？这个……」
「看来是没意见，若若，动手吧。」兰默头也不抬的挥了挥手，若若立刻嬉笑着弹出尖爪，快步向凌去邪走去。
「啊……我家主人知道这个任务！」凌去邪满脸是汗，连声道：「是他让我来请托的。」
「你还有主人？」兰默坏笑着追问。他弹了弹手指，若若立刻乖乖的停下来，蹲在一旁看戏般打量着两人。
「是，凌斗商号的背后，是京都的……那一位，他希望以我的名义将这块玉送到滇州。」中年商人连连擦汗，显然，对于兰默严重违反常理的处事风格，这位先生一时间还不能适应。
「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兰默笑道：「一个来历不明的凌先生，一块来历不明的无价之宝，两万金币啊……值得我冒这样的险吗？」
「很显然的，这块玉的价值远不止六十万金币，它是无价之宝。一块只适合皇家收藏使用的奢侈品。」兰默轻抚着那方玉印说道：「雕工细而不腻，柔和中透着王气，显然是御田流派的顶尖宗师。除了御用之物，我想不出其他可能。」
「那么。」兰默顿了顿，看着凌去邪，慢慢的问：「阁下究竟是何用意？或者，是想让赤焰成为通缉榜上的一员吗？」
「我……」
「其他借口就不用说了，让我想想要怎么毁尸灭迹呢……」兰默若有所思的抬起头，凌去邪则是一脸哭笑不得。
凌去邪也是商人，但他发誓绝对没有见过哪个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对客人说要怎么将他毁尸灭迹，他想不透，自己什么都还没说，眼前这家伙怎么就想着行凶了？好歹也应该问一下理由，或者讨价还价一番吧？
但兰默就是兰默，真不知道应该说他嚣张还是莽撞，总之不正常就是了。
凌去邪的老脸挣扎扭曲了好一会儿，终于咬了咬牙，寒着嗓子道：「这是皇室的贡物，是先帝道德皇帝使用的私印，但也是一件拥有强大力量的法器。」
兰默只是一笑，他看得出来印上的阳文是「崇阳主人」，那是道德皇帝即位前的号，道德皇帝所有的书画上用的几乎都是这个印。至于强大的力量……很遗憾，兰默什么也没感觉到。
凌去邪看出了兰默的质疑，连忙解释：「道德大帝驭龙登天后，这块方印就失了灵气，仅余形体。但多日前滇南富商辛九爷来函，称在滇州找到一位高人，能用本命归源咒将方印重塑，到时候刻上新章，上呈陛下，自然……」
「自然有好赏赐，可惜你的主子还有很多很麻烦的死对头，所以你们打算拖赤焰下水是吗？」兰默笑嘻嘻的看着凌去邪。
「那……再加一倍？」
「嗟，我赤焰一年的收入比你凌斗商行多上十倍不止，哪看得上你这点小钱。」兰默笑着将玉印扔给若若，「不如你把印卖给我？我出八十万金币。」
「八十万金币！你是说八百万银币、八千万铜币，那几乎可以将胶州最大的广场填满的钱？」凌去邪眨巴着眼看着兰默。
「区区八十万，我还出得起。」兰默笑看着凌去邪。
开玩笑，有赤焰骠骑，随便在哪里使个计，就能让你这八十万金币回归我手。兰默心里邪恶的想着。
不过，凌去邪就算再有八个胆子也不敢卖，除非他不要命，宁愿被诛九族。所以凌老先生很是为难的看着兰默，又看着那方玉印。
「阁下，您这样说太让我为难了，要不……五万金币？」凌去邪咬着牙道。这差不多应该是他的底限了吧。
「五万？勉为其难，不过如果出了事我只赔二十万金币喔。」兰默耸耸肩道：「很显然的，这一次的任务会很麻烦，你和你的主人一定都清楚这一点。」
凌去邪苦笑，两人又商量了一阵，便草草签下三份文书，盖上各自的印签，两份各自保存，一份交由胶州知州大人公证，当然还要送上一笔不菲的公证费。
几句话工夫，五万金币就这么到手了。
送走凌去邪，兰默哼了声，摸出应声虫轻声道：「火龙，带几个兄弟盯着那家伙。」
「是，大人。」
「放上两个附骨共鸣虫，小心点。」
「是，大人。」
「没事了，你们去忙吧。」兰默嘿然一笑，放下应声虫，拉着若若找琴儿去了。
琴儿正埋头写着什么，听见兰默进来，微红着脸把纸笔一收随手压在肘下，扬着小脸看着兰默。
「妳在做什么呀，琴儿姐姐？」若若兴奋的跳上前想要抢那一迭纸，琴儿连忙伸手拦，不料兰默却突然伸手一扯，金属细胞变化为两支细长的手指，轻轻巧巧的从琴儿的掌下将最上头的一张纸挑了过来。
「原来是在练字。琴儿姐终于决定要念书了吗？」兰默看了一眼，随手将纸迭好放进怀里，抬头笑道。
琴儿脸上的红晕退了，笑道：「兰默，那桩生意……」
「我接了，五万金币。」兰默随意的拍拍衣襟道：「我和若若，带上钢块和笨笨。」
「五万金币？」琴儿闻言一怔，「这么多？」
「还好而已，这桩委托很麻烦。」兰默答道：「五万金币已经算很给他们面子了。」
「既然麻烦，就带上骠骑营和机关魔俑一起去吧。」琴儿有些担心的说。
「那倒不必，人越少越有利于发挥我和若若的实力。」兰默苦笑道：「人太多则是敌暗我明，再说以赤焰的人数，就算全部出动也是少数。」
「但两个人实在太少了。」
「百鬼夜行，琴儿姐，这足以说明我的专长了。」兰默笑道：「妳明白我的意思吧？」
「百鬼……你的妖鬼的确很多；夜行……你也的确称得上是夜行了。狡猾鬼，快去快回吧！」琴儿笑骂。
「那么事不宜迟，妳让火龙他们佯装在胶州雇人，准备物资，我和若若连夜走。」兰默道：「方东浪手上有四种特质的应声虫，能够在百里外传声。妳和火龙他们每人拿一个，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联系。」
琴儿懂兰默的意思，毕竟他是赤焰之脑，也是赤焰中少数懂得经营之道的人。「不过，这里到滇州不止百里啊。」
「没关系，我会在沿路埋下特制的传声法阵，将信号逐级传到赤焰。」兰默道：「当然，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你们就自己商量着办吧，总是靠我你们会变懒的。」
「胡说，最懒就是你了！」琴儿轻轻推了兰默一把，笑道：「好了，去准备吧。」
夜，两条人影悄无声息的溜出赤焰的大本营，跳入湖中。片刻后，一艘漆黑无光的小木船带着滚滚浪花，箭一般向泰湖深处驶去。
若若满是好奇的趴在船尾，一会儿回头看着兰默有条不紊的摆弄着舵盘，一会儿又盯着船尾那高速飞旋的螺旋浆，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伸手玩着溅起的水花，一副开心的样子。
「怎么样，若若，老方的这艘船跑得很快吧。」兰默笑道。
「不如若若快，不过若若不会游泳。」若若答道。
「时速七十四公里，在这个世界大概除了皇家秘藏的几件法器外，没什么能和我这艘船比快了。」兰默笑道。
若若撇撇嘴道：「骗人，那艘船不就跟在我们后面吗？」
兰默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在数百米开外，一艘造型古怪的大船正紧追不舍，看那速度，似乎不比脚下这艘小船慢。
「太大意了，竟然被人跟踪也不知道。」兰默笑道：「看来还是若若厉害。」
「那当然喵。」若若兴奋的跳了起来。兰默连忙一把抓住她，生怕这小家伙一个兴奋掉下船，毕竟小猫可不会游泳啊。
「若若，抱紧我，我要加速了。」兰默道：「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速度。」
身后的马达发出震耳的轰鸣声，兰默再不顾忌噪音会暴露自己的形踪，猛一抽舵轮，小船划出一个弧线径自向泰湖深处驶去。
「快快快！快给我追！」身后的大船上，一个年轻的声音大喊着，「你们不是自称紫河车是天下最快的船吗？怎么连艘小木船也追不上？废物！饭桶！」
身后的浆手脸都绿了，闷声不响的运足气力猛力摇浆。
这艘紫河车是数十名术士高人与无数匠师共同制造的快船，船身锋利如刀，防御出众，攻击力强大，以二十名内功深厚的高手摇浆，乘风破浪快捷如风，如果顺风鼓帆，更是快不可挡。
但目标船显然不比他们这艘造价昂贵的快船逊色，而且那船竟然不需要帆，它狡猾的转了个方向，朝侧风方向行进，令紫河车无法充分利用风力，渐渐被拉开了距离。
「收浆、落帆、封闭锁开启，疾风岚影！」
不得已，紫河车的驾驭者只得开启紫河车的秘密武器，只见整艘船突然变得如同密封的箱子般，浆、帆、甚至甲板都被无数淡紫色的甲壳覆盖∣∣这艘船竟是单纯的以昂贵晶石驱动快速前进！
「追上来了、追上来了，兰默哥哥，那艘船变快了！」若若兴奋的叫嚷着。
兰默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艘快船尾端隐隐有赭黄色的光晕流动，光晕过处便是强烈的水浪向两翼翻滚，显然是某种类似空气喷射原理的术法。
兰默这艘船用的是油料内燃机，因为技术和原料的关系，这艘小船用的是菜油和动物油脂制成的燃料，其实性能比不上专门的汽油机。但不管怎么说，毕竟要比手摇浆和普通帆船快上许多。
而那艘被称为「紫河车」的怪船，却是术法高手们的杰作，不但拥有高超的速度，还拥有远胜于普通船只的攻防能力。
术法的能力毕竟不是兰默所擅长的半调子科技所能比拟的。在昂贵晶石的推动下，紫河车以令人羡慕的高速，迅疾无比的向兰默的小船扑来，船头的冲角上隐隐有紫光萦绕，眼看着就要喷射而出了。
兰默猛一打舵盘，小船灵巧的划过一道怪异的弧线，在紫色光束划破水面的同时安然闪过对方的攻击，斜向紫河车侧翼直插过去。
紫河车细长如刀锋，速度自然没得说，但灵活性却比兰默的小船差上许多，眼看着目标小船向一侧疾进，那年轻的声音又鬼叫起来∣∣
「左边、左边，蠢货，你们不懂得拐弯吗？」
「凌公子！闭嘴！」船长大声呼喝，「左浆停，右浆加速，疾风岚影停止！」
赭黄色的光晕黯了下来，紫河车速度趋缓，在一排浆手全力摇浆中，细长的紫河车终于转过头来，再次朝着小船追去。
「嘻，他们不会拐弯。」若若笑道。
「那当然，那种笨拙的摇浆快船怎么能和我这艘快艇比灵活。」兰默得意的说。
「兰默哥哥，他们又追上来了。」若若兴奋的拍着船身叫道。
「没问题，看我的。」兰默笑道：「若若，看到船头发光就叫我。」
「好的，若若知道了。」
兰默一边操作船，仗着灵活的变向与敌人周旋着，他也不急着躲开那艘快船了，毕竟那艘紫色快船的冲刺速度相当惊人。兰默打算慢慢消耗对方浆手的体力和晶石的能量，直到对方力竭。
与此同时兰默脑中不断思考着一个问题∣∣他自认为行动已经够隐密了，为什么刚出大本营不久，就有这么一艘快船等在这里？
很显然的，那艘船精巧昂贵，绝不是偶然遇上的巡逻船，而是专门埋伏在这里的截杀者。
唰∣∣又是一道紫色电弧擦过快艇，蒸起阵阵雾气。若若益发兴奋，拍着手大声叫嚣着。
「若若，坐稳了。」兰默提醒着，「接下来是我的表演时间……轰鸣巨蛟，在此现临！」
在若若的尖叫声中，兰默双手极快变幻着手势，在紫河车来不及发射它那致命的武器前，兰默的百鬼夜行咒已经抢先一步成型了。
兰默的掌心隐隐发出淡蓝色的柔光，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那团蓝光中踊跃出一道细长的白线，迎风而长，转眼间已经化为一头巨大的蛟龙，昂首怒啸。
「那、那是什么？」紫河车上，一个惊恐的声音大叫道。
「是大海蛇，不用怕，用紫河神雷攻击牠！」船长大声命令。
「来吧若若，看我的！」兰默意气风发的大嚷，「添油。」
「是，若若来了喵！」若若立刻掀开马达的油盖，从船舱中抱起一个油囊，咕咕噜噜的将油料倒了进去，小快艇便像打了兴奋剂般昂起船头向前疾奔而去。
巨大的蛟蛇大叫了两声，也不攻击，掉头紧跟在兰默的小船后潜入水中，竟然就这么逃走了。那道带着毁灭力量的紫色电弧擦着海蛇的尾巴射上半空，绽放出紫色的烟花。
「快！疾风岚影！」
赭黄的光芒再起，紫河车紧追而上，兰默刚拉开的距离很快再被追近，眼看着那船头的冲角又是一团紫色的电弧萦绕。
「太小看我们了。」兰默讥笑道：「若是不用这大炮，他们的晶石也许还能用久一点……出来了，海流，龙卷之壁！」
巨蛟昂首从水下剑一般直插天空而出，那巨大的身体带起一阵怒啸水流，龙卷风般数组成水柱，拦在快艇与紫河车之间。
这招攻击完全是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发动的，那迅疾无比的快船竟然没有丝毫转向的机会，便一头撞上龙卷之壁。
巨大的冲击力令龙卷壁顿时崩碎为无数乱琼碎玉，水流四散中，那头狡猾的大海蛇摇头晃脑的紧随着兰默而去，只留下倾覆的紫河车上众位水手们的一片破口大骂。
幸运的是，紫河车在使用疾风岚影时船体是密闭的，否则这艘昂贵的快船此时大概已经在水底了。
但饶是如此，想将它翻回正面仍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在兰默逃走前，想要再追上去是非常困难的。
更让水手们气愤的是，那头大海蛇竟然高高举起尾巴朝他们甩啊甩的，分明是在挑衅嘛！
快艇上，若若张大嘴，看着那巨大的海蛇在兰默的指挥下做出各式各样令人忍俊不住的古怪动作，早就乐得直不起腰来了，跌在船板上直打滚。
海蛇玩闹一阵便又渐渐消失，而兰默的小船也就在紫河车停步不前时风一般远远遁走了。
「哼，要不是若若不会游泳，才不这么容易放过你们喵。」若若望着身后逐渐变小的紫河车，发表了胜利宣言。
「要不是赶时间，我的确很想把那艘船拆了。」兰默也笑道：「那支冲角，还有船后的喷射装置，怎么说也有几十块晶石撑着，算算看也值不少钱呢。」
「贪财的兰默哥哥，哼。」
「说起来，若若，妳从来不关心自己的钱包吗？」
「若若的钱钱够用就好了，若若又不缺钱。」
「嘻……若若，妳想出多少钱雇用我？滇州离你们的领地不远呢，要不要顺路帮你们把熊族的大块头们好好教训一顿？」
「若若家里还有好多好多钱，都给你好了……」若若怔了ㄧ下，突然跳了起来，搂着兰默的脖子大声道：「兰默哥哥，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回部落吗？」
「嗯，说好了，我会帮妳解决掉那些大块头的。」兰默笑道：「不过妳要替我干十年的活，不能离开我喔。」
「当然好咯，若若也想和兰默哥哥在一起啊！」若若搂得益发用力了。
「若若，轻一点啊，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妳要杀了我吗？」
「唉呀，若若太高兴了嘛，兰默哥哥再让我抱一下喵！」
「痛啊……」
喊声渐行渐远，很快的，小船便消失在远处……
泰湖很大。当更多人手赶来，在紫河车的带领下拉网式的搜索整个泰湖时，兰默就像落进湖水中的一滴雨滴，早就不知道消失在什么地方了。
隐藏在暗处，用金属细胞笼罩整艘小船，对兰默来说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扩增后的金属细胞所能笼罩的空间几乎等于一幢房子，更何况泰湖上还有无数小岛、水生植物可供他们隐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