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像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女子,手中端着瓷白的霜碗,白净细腻的手遮挡住易凡的视线,只有修长的身姿和幽香的秀发令人心往神驰。
模糊的视线,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易凡的是指轻微的勾动,嘴唇感觉到微微润湿。易凡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被一根玉指按住额头,压了下去。
“不要乱动,下吧这碗粥喝掉,你的身体很虚弱!”春风化雨,易凡感觉自己都要融化在里面,安静的听着少女的指挥。
易凡听话地躺下来,任由水墨萱一勺一勺将鱼肉粥喂到易凡的口中,第一次吃荤腥竟然可以如此美味,吃鱼的兔子,恐怕易凡是第一个吧。
“你是谁,怎样又会来到这里?”水墨萱转过身将碗勺放到桌子上,留下一抹倩影。
“我是谁?”易凡苦苦思索着,长时间地昏迷竟然令易凡失忆了!
易凡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明明有一些印象但是就想不起来,像是在弥天大雾中行走的人找不到方向感,只能用力拍着自己的头,摇晃着想拼命回忆起一点什么,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水墨萱走过来,抓住易凡的双手,易凡的力量岂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所能阻挡的,但奇迹的是易凡竟然真的被这个清秀的女子抓住了他厚重的手,这是易凡才睁开眼睛真正看到这个女子的妆颜。
粉绣玉黛像是出水芙蓉一样,像是有一种自然的魔力可以让人平静心情,安抚下躁动的灵魂,声音宛若天籁像是可以直达人的灵魂一样,可这样的一个女子竟然是一个平凡人,只是一个平凡的渔民女儿。
水墨萱是一个善良的姑娘,看到易凡的痛苦的模样出声安慰着,“你不要着急,你的记忆早晚一定会想起来的,你昏迷了很长时间了,我是个医者,看得出来你至少在水里浸泡了两天的时间了,这可能是导致你失忆的主要原因,你还记得胸口的这个纹身吗?”
易凡被水墨萱搀扶着坐起来,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不记得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你的身体很不好,你的脉象和一般人也不同,虽然很年轻,但是体内却已经枯败了,可能是很近没有进食的原因!”水墨萱只是一个医者,怎会知晓修者的事情,易凡枯败的生命已经不是她可以理解的范畴。
虽然易凡的容貌还算年轻,但是眼睛已经变得有些浑浊,头发灰白无光,看不清不似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状态,更是是一个近乎将老的中年人。
“怎么会这样?”易凡握紧拳头,拼命地想要会想起什么,但是一无所获。
“你躺下来,我是一名医者,把你的上衣脱下来吧,我试下针灸对你是否有用!”水墨萱在自己的换种拿出一个布包,轻轻展开,里面是大大小小的银针。
易凡有些窘迫,这一个女子面前脱衣,这让易凡感觉到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听从水墨萱的吩咐,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易凡听从水墨萱的吩咐躺下来,好像对于这样一个看起来平凡的女子言听计从,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好像对这个女子很亲近。
“你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那里不舒服吗?”水墨萱熟练地下针,柔若无骨的小手,像是柔荑般在易凡的身体上划过,一股清凉在易凡的体内散开,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到有几分享受。
“易文……”易凡闭上眼,不知为何轻声唤道。
“你说什么?”水墨萱取出一根银针,撩起自己的衣袖,一股暗香扑面而来,像是融入到了自然之中,令易凡心旷神怡,不由地放松下来。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醉人幽香,易凡心驰神往,竟然有些出神,口中里无意识呢喃。一旁的水墨萱似乎察觉了易凡的异色,捻起一根银针对着易凡的一处大穴刺了进去。
“啊!”易凡骤然发出一声凄惨地叫声,险些跳起来。
不过水墨萱倒是无所谓,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反应,状若无人的又取出一根银针对着易凡的第二出大穴刺去,又是一声惨叫。
“这几处是大穴,疼痛可以令你收紧心神,不要妄想!”水墨萱有些冷冽,再没有了刚才的温柔模样。
易凡心中嘀咕着,“我没有得罪你吧,用得着下这么中的手吗?”
不过在水墨萱提醒过后,手中的力道有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轻轻刺激易凡体内的经脉,想让易凡体内的活力升腾起来。
不多时易凡的身体上就被插满了银针,易凡体内的血液被银针刺激加快流动,不过失血过多的易凡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身体上出现了些血丝,若是常人早已全身气脉上涌,一片潮红。
“看来身体真的出了问题,银针都对你没有什么效果!”水墨萱皱起眉头,在他的眼中易凡现在只是一个情况堪忧的病人,令自小饱读医术的水墨萱都有些为难。
不过易凡体内的真我依然渐渐苏醒,银针刺穴,也渐渐的唤醒了易凡的灵力。
水墨萱看着插满银针的易凡,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指,魏一凡在身体上的主要经络上揉动,化开银针的力量,令易凡感觉到被银针刺到的穴道,散开一阵阵热量在融化他的身体。
易凡体内蛰伏的灵力一点点苏醒,缓缓的在经脉中流动,虽然气若游丝,几乎不可察觉,但是可以本能的运转已经难能可贵。
如此被治疗了一个时辰,易凡全身终于泛起了微红,全身的毛孔好像都要张开了,全身大汗。而水墨萱也是脸色绯红,有些气喘呼吸急促,这么长时间下来水墨萱的精力也被虚耗的不轻,毕竟只是一个凡人女子精力有限。
易凡回头看了一眼水墨萱,曼妙的身材随着急促的呼吸变得起伏不定,令易凡一阵口干舌燥,而这时候水墨萱也转过头正和易凡的眼睛相遇,似乎感觉到了易凡的实现,眼中变得有些愠色。
“如果不想未老先衰,最好像收敛心神,凝神静气,不要乱想!”水墨萱秀脸上露出些厌烦之色,但随后就释然了,这并非易凡的本意,只是这种情形下的本能反应而已。
易凡有些尴尬,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的心境。
水墨萱为自己倒上一杯水,调息自己的气脉,唱出了一口气,“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或者回忆起什么?”
“没有,这是感觉很舒服!”说完易凡感觉到有些尴尬,立刻闭嘴了。
“这样,嗯,我也无法探查清楚你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不过没有关系,时间长了一定会有好转的,至少现在看起来气色已经很不错了。”水墨萱没有和易凡计较。
“那就谢谢姑娘了!”易凡有些口笨,面对这样一个如出水芙蓉一样的女子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水墨萱并非倾城倾国的佳人,但是却有一股不染尘嚣的气质,自然纯净令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像是面对着一潭清澈的湖水,荡空自己的心神。
“不要姑娘长姑娘短了,我叫水墨萱,和一位隐士学过几年的医术,你可以叫我墨萱,时间不早了,我跟你准备一些吃的东西吧,早上的粥太清淡了,不久就会饿的。”水墨萱站起来,有些头晕,险些没有站稳,为易凡耗费的心神太严重了。
水墨萱为易凡拿下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收好放进自己的布包里,收进怀中。
“明天我上山去找一些药草,你现在好生的躺着吧。”水墨萱推开门走了出去。
推开房门,外面的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色有些昏暗,易凡虽然身体中出了一些病症,但是身为修者,身体的状况依然要强过平常人,灵觉比一般的人都要灵敏。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很冷的,你是个病人应该在屋子里好好呆着,快回去。”水墨萱在厨房走出来取水正看到在房门前的易凡,便催促着他回到房间中去。
“没关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好,无力太闷了,我想出来透透气。”易凡说道。
“你刚刚出了一身汗,现在出来很容易着凉的,况且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宜多活动,你体内的血脉亏损的厉害,很容易体寒的。”水墨萱医术高明,对于一般的身体状况都可以断的分毫不差。
易凡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去披了件衣服,是他在冰谷穿出来的白色衣服,在水里浸泡这么久早已经将染上的血迹荡干净,被剑气撕开的那一道破口已经被水墨萱缝好,衣服也在为他熬粥的时候烘干。
水墨萱看到易凡披了件衣服出来,知道阻止不了他,便没有再多出声,就和他的老爹一样,遇到这种事阻止也没有什么意思,浪费口水罢了。
拿着两只水桶的水墨萱披着一件雨蓑,带上斗笠推开门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