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泉水缓缓流过,天狼战士就锁定了这片区域,一直都没有离开,巡视着周围的山林,幽绿的眼睛在黑夜里诡异恐怖。
“天狼谷!”易凡咬牙在心中默念。
整个夜晚都在易凡的头顶俯视着这片天地,直到天际出现一点透白才离开。易凡躲在水底仍然不敢有半点动静,整个人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沉在水底,游鱼都不曾被引起注意。
又到了黑幕降临易凡才敢浮出水面,蒸干衣服上的水分,随意摘了一些野果,喝了些泉水充饥,随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精力消耗的非常大。
森林中不知名的野兽狂乱不休的叫喊,像是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争斗,今夜月亮分外的明亮,群星都暗淡,照亮大地,似乎连上天都在帮助狼啸天,在月光下易凡只能贴近阴暗处藏匿。
寒风袭来,树叶在疯狂的摇曳,像是狂风暴雨来临的前缀,但是空中的寒月依旧,天象依旧,没有变天的前奏。
突然山林深处的咆哮全部静止下来,突兀地都有些诡异,可是寒风却越来越烈。
“天狼谷你够狠!”易凡愤恨地看着远处扬起的尘埃。
易凡像是一尾银鱼在此跳进了溪水中,天狼战士竟然为了找出易凡不惜毁灭了这一段山脉,凌厉的剑气层层挥砍而下,轻易的穿金裂石,大地上沟壑纵横,势不可挡,丛林被割开,原本葱郁的山林顿时被毁灭一空。
霹雳的剑气在水中划过,爆裂的剑气顿时散开,化成万千道剑,在水底散开,几乎和易凡擦身而过,水中的游鱼遭到无妄之灾,清澈的河流顿时多处几朵血花,在溪水中散开,又是一道蓝光斩破大地。
被灼烧的痛感在背后传来,易凡的后背贴在石壁上,防止鲜血快速的流逝。只是在易凡的身边炸开的一道剑气几乎要了易凡的性命,森白的脊骨都在水中暴露出来。易凡不敢动用道钟蔽体,生怕招来天狼战士的注意,只能捏拳默默忍受着。
足足经过了一刻钟,至少挥下了十道剑气才离开这片区域,向下游追过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易凡才在水中浮出来,亮白的牙齿都几乎咬碎,脸色变得煞白,纵然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将血液流动的速度变得缓慢,但是在水中冶无法阻止鲜血的流失。
由于鲜血的过度流失易凡的安静有些涣散,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快速逃离这片地方。
“狼啸天,总有一天我会斩了你,纵然是圣主都保不了你!”易凡眼前变得昏暗,几乎无法稳住自己的身体,险些昏厥过去。
易凡吃力地抱起一块块碎石将山洞洞口堵住,取出一些野果喝了一些泉水,补充自己的体力,赤裸着上身用自己的一副包裹住自己的伤口,鲜血流失严重,若不是易凡的体质远超常早就昏死过去。
“天妖有痕,大道无形,万物逆转,轮回往复。岁月悠悠,不知其尽,守元报一,盈万千而补有缺。”
《妖经》在易凡的体内运转,真我调动全身的血脉稳住自己的心脉,保留住我唯一的活力,修补身体的创伤。金色的秘力在易凡的身体中流转,神秘的符文在易凡的身后一点点浮现,血肉竟然再生,愈合身体上的创伤。
易凡因为鲜血流失变得虚弱不堪,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推开被堆在洞口的石块,离开这片地方,他必须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隐匿起来将自己的身体的创伤痊愈。
易凡跟随天狼战士的脚步,但凡他摧毁一片区域易凡就跟上去藏匿在其中,这叫灯下黑,几天以来天狼战士至少摧毁了数千里的山脉。
“一定要活下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易凡咬牙,他要强大起来,总有一天要天狼谷在他的脚下颤栗。
五天之后,天狼战士终于离开了这片山脉远遁而去。易凡在废墟中爬出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蓬头垢面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乞丐,连双眼都变得浑浊不堪。
易凡沿着冒出地表的溪流跌跌撞撞地挪移着,一脚不慎扎进了溪水里昏了过去,没有了意识。连日以来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觉,连休息都不敢,只有有一股求生的意念在支撑着他,天狼战士离开后已经撑到极限的易凡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昏迷过去。
在楚国的边境峻极山脉翻天覆地,溪流都被截断,三天后才又重新出现活水。山脚下的猎户都不敢在上山,惊天动地的震动在这个小村庄里的人看来就是灭世一般。
小渔村背靠着峻极峰一直以上山打猎和捕鱼为生,每个月走船上百里地去集市上卖掉猎物和河鱼换些粮食来弥补家里的用度。他们对河神崇拜,全村的人都以水为姓,在他们的观念里是溪水给他们送来了生命。
一天早上渔家老爹很早就起来虽然天上还下着小雨,但是仍然开船去打渔,希望今天可以打些鲜鱼到集市上卖掉换些东西回来,今天对于老汉来说是一个关键的日子,是他的女儿成人的日子,自然想要为自己的女儿添置些新衣物,打扮漂漂亮亮的到宗族庙祭祀。
老爹一网下去就知道网到大东西了,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力气绝不比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差,双臂的肌肉向是一条条虬龙盘旋在他的手臂上。不过这一网下去就是他也感觉到吃力,自己很难将网拉上来,只能呼喊别人过来帮忙。
“老爹这一网可不轻,看来墨萱马上就要有新衣服了!”一个黑状的汉子在老汉的呼喊下过来帮忙。
老爹只是笑着,手臂上的肌肉向是虬龙一样鼓起,两个人勉强将拉起渔网。
“晦气,居然是个死人!”精壮的汉子看到网里的东西连忙跳开。
老爹也皱起了眉毛,神威一个老渔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淹死在水里的人。渔网熟练的被老爹展开,里面包裹着一个裸露上身的男子,胸口处纹着一口钟。
精壮汉子想要打捞上来的人扔下去,老爹急忙拦住了他,“他还活着,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可能只是呛进了几口水!”
老爹是一个老渔民,自然知道怎样去救一个溺水的人,不过奇怪的是,这个看起来年轻却早生白发的人,竟然一口水都没有吐出来,倒是干呕起来,这也证明着这个人还有知觉,可以救活。渔村几乎与世隔绝,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精壮汉子看到这人还活着立刻过来搭把手扶他进了船舱。
这个人当然是易凡,神威一个纳元期的修者自然不会在水中溺亡,可以在水中吸收灵气维持最基本的生存,只是易凡的体力不支,不足以支撑他醒过来,意识一片混沌,没有任何知觉。
“老爹他的身体好凉,这样下去恐怕不行,船上也没有换洗的衣服和棉被,脸上连血丝都没有!”精壮汉子紧张到,他们可不想在船上死人。
“今天不打鱼了,回去吧,救人要紧!”老爹掌舵立刻向回划去。
村子里打捞上来一个活人,这倒是很罕见,在这样一个小渔村几乎与世隔绝很少有人回到这里来,能飘到这里还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不少人都来码头上看看这个被打捞上来的人,强壮的身体像是一个年轻人,只是灰白的头发和惨白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有些胆子小的女孩被吓倒惊叫出来。
老爹在人群中寻找着,正看到一个穿着鲜红衣服的姑娘也想这边走过来,虽然不是闭月羞花,倾城倾国之貌,但是长长的睫毛,秀挺的琼鼻。粉嫩的薄唇轻缅,脸上沾着些雨水反而更有出水芙蓉的清秀,忍不住的多看两眼。
“小萱快过来,你和你黑子哥扶着这个人去家里,熬一点米粥给他喝,放些细碎的肉干在里面。”老爹对着跑过来的顾念喊着。
“墨萱,老爹第一网就救了这个人上来,恐怕今天你的……”黑子垂手在旁边,对着水墨萱说着么却被一旁的老爹制止了,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没事,爹就是在屋里闲不住出来试试运气,这不救上一个人来么。”老爹在一旁憨厚地笑着,还不忘瞪了黑子一眼。
水墨萱走过来搀扶着易凡的另一只手臂,“爹,我真的不要新衣服,前些天的动静刚过去,您怎么就是不听劝呢,你要是在去打渔,我就不去祖庙进行成人礼!”
看着女儿皱起的秀脸,老爹的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在开船了。老爹的媳妇死得早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老爹是当娘当爹的把他拉扯大,好在女儿很有孝心,事事为她的老爹着想,在很早的时候就主动帮老爹料理家务了。
水墨萱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自己的爹,老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一转身绝对会为了她的成人礼去拼命,转过身的水墨萱脸上挂满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了。
“墨萱,我一会去找老爹,我们俩一起一定可以在明天集市上回来,给你带来新衣服,到时候你一定是最漂亮的大姑娘。”黑子淳朴地笑着。
水墨萱抹掉自己脸上的水珠,“谢谢,黑子哥你一定要多多照顾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