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见刘氏主仆去了,抢到小桃跟前,一把将那块赤铜令夺到手里细看,嘴里啧啧稀奇,道:“桃子,你走运了。这真的是边城南宫家的赤铜飞鱼令。你没看这令牌背面雕着支长着翅膀的飞鱼么,这是南宫世家独有的印信。”
“哦,那它是干什么用的?”她有些奇怪众人的反应,“还有那个南宫家很有势力么?怎么连四皇子和七王爷都好象听说过啊?”
众人归座,经过一番救人,桌上菜肴已然有些凉了,风翊宣本想叫小二撤掉重做,但小桃却觉太浪费,大力提议重新热一下就好,没想到这两位龙子凤孙也没有反对。趁着热菜的功夫,小桃终于从风家兄弟和萧十一口中得知了这南宫家的来历。
原来这南宫世家屹立边城,是武林世家中的翘楚。因为跟术水国隔海相临,南宫家的子弟有一半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另一半却是做海上生意,规模颇大,光是海船便有十几艘,再加上南宫家人丁颇旺又在当地甚有势力,几代屹立不倒,几乎韶然国所有的海上生意都被南宫家包揽。
风翊宣道:“他们南宫世家的人功夫甚好,做海上买卖时托他们家运输货物,倒不用再请镖行来押货了,海上的盗贼也不敢对南宫家下手,”他指了指手上的赤铜飞鱼令笑道:“这飞鱼令便是南宫家有头脸的人物才能持有的信物,有了这块令牌,连他们家的海船你都能调遣的。”
小桃大惊叫道:“这么厉害?”
四皇子风湛然淡然一笑道:“可不是,小桃姑娘心地善良,救人于水火,不想却是南宫家的小少爷,这也算得上是好心有好报。要知道这块飞鱼令可是用银子也买不到的,南宫家欠了你这样一个大人情,是必定要报恩的,将来你若生意涉足海运,有了南宫家做后台,那便是大大的方便了。”
小桃想了一想,笑道:“我的铺子都是卖些吃食和小玩意,哪里用得海船,岂不是杀鸡用牛刀了?只这块宝贝令牌可得好生收着了,将来若是能再见到这位刘嫂子就将这牌子还给人家,我救那孩子时也没打算要人家报答我,若是想着人家报答倒枉费我这份心了。”
风翊宣见她性情如此纯良,心下暗自赞服。这时小二将重新热过的菜重又端了上来,众人刚才被救人之事打岔,没有吃几筷,此时都有些饿了。便都举筷吃喝起来。
萧十一几杯酒下肚,不安分起来,闹着要讲笑话助兴。小桃便将黑白棋的棋子拿了黑白两色各一个,笑道:“咱们来猜颜色,输的人讲笑话,最后讲得最精彩的那个,可以得个好彩头。”
风翊宣对陆平使个眼色,陆平将个精美的黑色漆盒放在桌上,风翊宣大声笑道:“我和四哥却是不会讲笑话的,先就认输,但只是这白听却也不妥,所以这彩头由我来出,这是术水国的好东西,十一和小桃你两个谁的笑话讲的最好,这就当彩头送了。”
萧十一先就打开去瞧,只见里面竟是一套黑珍珠镶成的首饰。分别是项链、手环和一根珠花。黑珍珠本就珍贵,难得的是这套黑珍珠首饰的珠子一般大小,黑亮透净,一看便知是难得的珍品。
小桃道:“七王爷,这样贵重的东西做彩头太可惜了,还是换一样吧。”
风翊宣摇头道:“不用换,就是这个了,你们两个各凭本事,只管来拿便是。”
萧十一笑道:“我是个大男人,这东西赢了来我也用不上,有何意思?”
风湛然笑道:“我这里还有一样彩头呢,你若赢了我便将府上那座琉璃马给你怎样?”
“四哥,当真?”萧十一眼睛都发亮了,那匹琉璃马他垂涎不是一两日了,用了许多东西想跟四哥交换,只是不成。
风湛然点头道:“那是当然,只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若小桃赢了七弟这盘珍珠首饰就归她,若你赢了,你明日就去我府上去取琉璃马,可好?”
萧十一大笑道:“好,这就比试。桃子,你先来。”
小桃笑道:“我一友人家里养了一只猫儿,身怀五德。见鼠不捕,仁也!鼠夺盘中之鱼,能分而食之,义也;宴筵宾客盛馔一设,闻风即来,礼也;好吃的东西藏得再密,都能偷到,智也;每入冬天寒,必先占熏笼取暖,信也……”
言犹未毕,众人已是哄堂大笑。
第二回却该萧十一说了,只听他讲道:
“有一学馆先生,他的儿子生性最蠢,那年因下大雪,他最伶俐的一个小孙子因顽皮不肯读书,学馆先生便命他跪在雪地里背《劝学篇》。儿子瞧见,就也跪了。他爹便问:‘你为什么跪?”那傻小子说:‘你冻我的儿,我也冻你的儿!”
他两人你一个我一个,兀自讲地兴起。小桃吃菜之余对那坛美酒生了兴趣,再加上今天心情甚好,便多喝了几杯,谁知这酒后劲儿却足,没有一会儿,便娇颜微醺,如玉般的俏脸上升起淡淡红晕,如春花初开一般娇艳。
风翊宣心中一窒,发现看着她自己竟然移不开视线。
喜鹊觉得自家小姐喝得多了,上前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少喝些,莫要喝醉了。”
小桃笑眯眯的道:“没事的,这酒只是上脸罢了,我有分寸,喝不醉的。”
画眉轻轻拉一下喜鹊衣角,小声说道:“你啥时看咱家姑娘喝醉过,年节时家里吃饭,我在旁边伺候,冷眼看着,三位少爷的酒量都不及咱家姑娘呢。”
喜鹊一想也是,也就放下心了。
那边萧十一又讲了一个笑话,小桃肚子里倒是有不少笑话,但是都是现代的,讲不得,见萧十一得意的冲自己挤眉眨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忽然心念一动,想起一个有意思的笑话,在心中过了一遍,将它改做了古代版的,慢慢说道:“七王爷、四皇子,我只有这一个笑话可讲了,若是赢不了十一,我便认输。”
萧十一笑道:“说来听听”。
小桃清了清嗓子,说道:“有表姐妹两个,平日里相互瞧对方不顺眼。一日过节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只剩一个空凳可坐,表妹先来了便坐下了,待表姐来了见无处可坐,便心里不爽,表妹不爱和她计较便将座位让给表姐,但表姐却不领情,走上前去掏出手帕故意装作嫌脏的样子,将那凳子细细擦了一遍才坐下,表妹大怒,刚要发作时却听表姐放了一个屁,表妹这时笑道,‘姐姐真爱干净,用帕子擦了还不算,还要用嘴吹吹’。
话音未落,已是笑倒了众人,连站在一边伺候的喜鹊和画眉也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扭过头去偷乐。陆平在风翊宣身后站着,一张脸忍笑憋得通红。风翊宣低头笑得半晌直不起腰来,萧十一也捂着肚子笑得脸都酸了,就连一向云淡风清的风湛然也趴到桌上,双肩耸动,看样子也是乐得不轻。
良久过后,众人终于止了笑,萧十一笑指着小桃道:“桃子,我服你了,你赢了,哎呀,笑得我肚子都痛了。”
风湛然一双春水般柔和的眸子瞧了小桃一眼,笑道:“把酒言欢忘俗事,尽情欢笑在今朝。七弟啊,这小桃姑娘真是块宝,今日四哥我真是开怀,好久没有这样舒畅的大笑一回了。”
风翊宣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笑道:“我如今也办完差事回来了,以后便有时间多陪陪四哥,咱弟兄两个过几天一起去打猎可好?”
风湛然笑道:“好啊,咱兄弟俩有两年多没一起去围场了,只怕到时候若是看到同一只猎物,该如何下手好啊?”
风翊宣笑道:“那就要各看本事了,四哥一向儒雅温良,文事上我是比不上四哥了,但这武事上我却略胜四哥一些呢。”
兄弟俩相视对看一眼,哈哈大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