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马蹄在太子府门前停下,马上之人一跃而下,向着府内而去。
书房的门被推开,郑澈轩抬头一看,鬼翼风尘仆仆出现在了面前。
“太子!”
“回来了!过来歇会。”郑澈轩示意鬼翼坐下,鬼翼点头道:“属下去查过,出现在太子府的刺客,是属于安逸王爷手中影刺,可是,影刺为何会对公子动手?”
“萧君莫的人?”郑澈轩脸上掠过了一丝诧异。
“安逸王可在封地?”
“属下逗留的这些日子,没有发现过他的行踪。”
郑澈轩一声轻叹,那么,他必定已经到了云城了。
“他的影刺,为何与府上的下人有了联系?”眉间一沉,郑澈轩道:“看样子,咱们太子府,已经有了他的人了。”
“什么?”鬼翼吃惊的道:“太子是说……?”
“有他的人,其实也不必惊讶,可是,他的人,为何要对无瑕动手?”想到无瑕,郑澈轩不禁心头一乱。曾以为,将他带回来,将他绑在自己身边,不让他离开自己是对的,却没想到竟将他推入了四面树敌的境地,可是,此刻他已经现于人前,退不得,躲不掉。
“安逸王必定已到云城,咱们得小心应付了,他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云城,只怕难安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这安逸王爷的行踪,还得靠你去弄清楚。”
“是!”
无瑕将手中信笺递给弦伊,道:“让信使快马加鞭赶去东都,弓这么久没来信,我怕他有什么意外。”
“好,我这就去。”弦伊拿了信,一出门却碰到了郑澈轩,见他要进院子,弦伊稍稍一迟疑,公子刚好了些,要是太子又像上次那样用了强……
看弦伊欲走还留,郑澈轩道:“你要出门便放心去,我不会再如上次般对你家公子。”
见他识破,弦伊轻叹道:“你知道便好,公子身子刚好了些,切不可再刺激他了,弦伊告退。”
抬眼见他二人在院门口说话,然后郑澈轩朝院内而来,无瑕身子一转,到了桌旁坐下,听那人到了身后,无瑕道:“太子有事吗。”
“安逸王爷,到云城了!”
“萧君莫?”无瑕回身望着他道:“消息可靠吗?”
“鬼翼刚刚从淮安回来,萧君莫不在封地,而且,上次前来刺杀你的,是萧君莫手中影刺。”
无瑕一愣,安逸王爷自己至今尚未接触过,为何是他的人对自己下手,脑中一转念,无瑕道:“太子身边有了他的人了!”
郑澈轩赞许的一点头,道:“跟我想的一样,我想真正要对你动手的,当不是萧君莫,但是,我身边的那人,却想借着这事,让太子府上下不宁。”
见无瑕低头沉思,郑澈轩问道:“在想什么?”
“两日前,无瑕在街市遇到一卖灯迷的小贩,他的花灯与旁人不同,谜面挂在远处,要猜谜之人,要以弓箭射中一细若悬丝的主线,而谜面,也非平常市井百姓能够猜度之词。”
“你是怀疑,有人在试探你?”
“无瑕一时兴起,射下两盏灯,待后来醒悟,已经晚了。”
“无瑕!”郑澈轩一声轻叹,伸手握住那放在桌上的双手,道:“我好想将你藏起来,藏到一个谁都找不到你的地方去。”
无瑕将手一抽,站起身走到了窗边:“无瑕不是任何人的附属,也不是柔弱女子,太子大可不必如此。”
看着那站立窗前的人儿,郑澈轩涌起了一种无力感,他竟如此倔强,不依附任何人,他的确不是柔弱女子,可是,却总让人觊觎,想据为己有,而他自己在拼命反抗这种命运,不屈从,不退步,所以,才会浑身伤痕累累!
无瑕啊!我该怎样做,才能换到你的一颗真心哪!
“去去去——”挥手打掉举到嘴边的酒杯,郑璟昱懒懒的靠入了软椅之中,看着身旁脂粉尽染的妃子,却突然没了任何兴趣。
那漫天雪舞中的回眸一笑如此深深刻在了心里,那么美的一个人儿,那手上肌肤顺滑如丝,充斥鼻间的香味冷冷的,却又那般让人心猿意马,那人如果在怀中,不知是个怎样的风情。
想得到他!不惜一切,都想得到他,想将那个身子搂在怀中狠狠蹂躏,想看他在身下承欢,辗转呻吟的模样!那冲动抑制不住,只是一个回眸,一抹微笑,一丝冷香,竟就这般撩人心扉,若那白袍委地,青丝散落,岂不是要了人命。
“殿下,殿下——”海宝在身边轻声唤着,郑璟昱不耐的抬起头道:“做什么。”
“公主身边的德雅来了。”
郑璟昱霍然起身,道:“人在哪?”
“在前厅候着呢。”
“走走走。”一连迭声,郑璟昱几乎小跑着向前厅而去。
“平王殿下!”德雅道了个万福,郑璟昱疾步上前拉住她低声道:“怎么,可是有了好消息。”
德雅抿嘴一笑,道:“瞧殿下急的,您这么多妃子,竟也稀罕那一个小倌。”
“怎能不急,自见过他人以后,本王可是日思夜想,果然如婼歆妹妹所说,那般冷冷,却勾人魂魄,竟不知何处便有了这么一个人儿,难怪他平日总要以金丝覆面,那模样要是示于人前,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
德雅心头一凛,平王如此说,那么,那无瑕公子的脸定已经恢复如初了,可恨,竟然没有毁掉他的那张脸。
“太子妃已经答应跟公主联手对付那小倌,殿下不是有好东西给他吃么,交给奴婢吧,殿下只管等了太子妃的消息。”话语一顿,德雅又道:“可是,公主说,毕竟那小倌是太子的人,殿下便那么将他弄走了,可怕太子怪罪?”
“笑话,大不了多弄几个人给他送去,他不是平时故作清高,连侧妃都不曾有一个,竟也好这男风,再说了,既然那人儿是小倌,以此为生的,却又怎能不许别人碰了。海宝,将药给德雅。”
海宝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嘿嘿笑着递给了德雅:“这可是殿下去花满楼弄到的好东西,无论是多烈的性子,都过不了这一关。”
德雅眸间一动,嘴角一勾冷笑道:“奴婢告退。”
看着德雅离去的身影,郑璟昱竟还充满了期待,他不曾想到的是,他所算计的那人,与他所知道的勾栏院中小倌的身份相去了十万八千里,他也低估了那人儿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所做的这件事,会对整个大郑产生怎样的影响,他只是一心期待着那肉yu上的满足与占有,如果他知道那看似柔弱娇嫩如花的人儿,对自己所给予他的屈辱将还以怎样的狠击,那么,他可能还会考虑一下后果,可是现在……
自上次发生贺联的事之后,无瑕的膳食已经独立出来,厨子是冷二手中之人,在膳食中下药已经再无可能,苔兰去膳房找了几次机会,最终不了了之。
南充和遭遇了百年难遇的雪灾,灾情严重,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拿出大量金钱赈灾,可是,每一个国家都不可避免的存在蛀蚀之辈,那大笔的赈灾款层层剥削,到了最后竟已经所剩无几,白雪皑皑,天寒地冻,无数百姓冻死街边,饿殍遍野,郑渊主震怒,下令彻查,太子郑澈轩每日被此事烦扰,已经几日没有回到太子府,无瑕倒也落得自在,每日只是去问鼎轩转一转,然后便是呆在太子府看书,作画,身子也眼见慢慢好了起来。
弦伊站在台阶前,抖掉披风上的雪花,笑道:“了不得,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这么大的雪了,还好这屋子里暖和,公子这几日也这般悠闲,这种情形倒让弦伊想起了当年在相思谷里的日子了。”
无瑕放下手中之笔,等待墨干,伸手将小手炉抱入怀中,道:“只是如此大雪,那南充和的百姓,不知是否已经安置妥当,赶明儿让冷二叔看看咱们手中还能抽出多少银两来,捐了出去,能帮多少是多少。”
“知道了!太子也已经有几日没回府了,看样子这次这事闹得很大。”
“蛀蚀国家之人哪朝哪代都不可避免,可是,竟视人命如草芥,连救命的银两也层层剥削,当真不可饶恕。”
弦伊将手中药碗放下,道:“公子的药吃完了,弦伊去药铺再抓些来,正好去问问冷二叔银两之事。公子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去问鼎轩带了过来。”
“流萤做的梅酥,倒是合我的胃口,每天喝药,喝得难耐,你去拿些过来吧。”对着那药碗,无瑕紧紧蹙起了眉头,弦伊见状扑哧一笑,摇头道:“公子竟还是这性子,这药可不会因为你耍赖便不用再喝,趁热喝了自在。”
双眸一闭,无瑕仰头将药喝下,弦伊接过碗,拿起披风出了门去。
到了长廊,见穆紫妍带着苔兰从外进来,弦伊头一低,正想让开,却不料那穆紫妍今日竟主动道:“这么大的雪,弦伊姑娘还要出门啊?”
弦伊见躲不过,只好答道:“去给公子抓药。”
“哦?无瑕公子身子还没好么,还要喝药?”
“恩!”弦伊低低应了一声,也不多话,擦身而过,穆紫妍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眉间一动,低声道:“苔兰,无瑕公子的药是每天都喝么。”
“是,每天都喝,都是这丫头亲自煎熬,每日午时浸泡,然后熬制,到了这个时辰便端去给公子喝了。”
穆紫妍抬眸一笑,道:“好!”
苔兰却不知太子妃为何叫好,不解的去望她,那人却已心情大好的转身而去。
明日预告:祸起萧墙:那身子竟如此轻,散发着一种奇特的冷香,让人心头荡漾,脸上没有覆上面具,那倾世之容赫然入眼。
美!好美!郑璟昱呼吸竟一瞬急促起来。
热!身子似乎要被融化了,无瑕无意识的伸手去拉了衣襟,白皙顺滑的肌肤暴露在沁凉的空气中,让那浑身的燥热得到了一丝丝缓解。双眼微微睁开,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见他眼神涣散,郑璟昱嘴角一勾,也不停留,返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