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下了多日的大雪在夜里便已经停歇,空气到了清晨却愈发的沁人心脾,宫中的宫女太监们来往穿梭,清扫着地面的雪花,准备着早起的一切,宫门大开,一列人马却早已便等候在外。
刘劭康笑着呵了呵双手,对宫门之内的莫寒点了点头,道:“莫将军早。”
“王爷如此大早便来见皇上么?可是有什么急事?”莫寒挥手让守卫闪在了一旁,自己迎上了前去,刘劭康见状一跃下马,到了莫寒面前道:“昨夜收到皇兄信函,说……”语气稍稍停顿了一下,刘劭康现出了一丝为难之色,略为尴尬的笑了笑,道:“是本王封地上的事情,皇兄要我立刻回国,这不,才如此清早的来与皇上请辞。”
“哦?”心底暗自一惊,脸上却声色未动,莫寒将身子一让,道:“皇上这会子必定也起了,王爷请。”
刘劭康应了一声,又回身叫了邱壑到身边,邱壑手中托着一物,上面被红绸所盖,刘劭康一示意道:“本王这次来带了一件在南漠水域寻到的好东西,相传是前朝戍一能工巧匠名为诸河者所制,以青铜铸龙,含东海之珠,栩栩如生,十分精妙。”说完将那红绸一掀,莫寒定睛一看,果然那龙铸得惟妙惟肖,口中还含着一粒光滑圆润的夜明珠,也不知是如何镶嵌入龙口之中,当真让人惊叹。
刘劭康笑着回身道:“本王正要将此物赠与皇上,莫将军既然没事,不妨陪本王一同去。”
“恭敬不如从命,王爷请。”莫寒微微一让身子,刘劭康带着邱壑墨渊入了宫门而去。
从宫门到宣和殿尚有一段路程,因多日厚雪,纵然每天打扫,这地面却依然湿滑异常,宫女太监们此刻正几步一人的伏地铲着薄冰,双手皆冻得通红,在寒风中抖抖索索。那一行人一路慢行,总算到了宣和殿外,刘劭康回头又看了一眼邱壑手中之物,然后有些不放心的道:“小心拿着,可别摔到。”
“是。”邱壑应着一低头,站了一会儿,却又止不住的去看那东西,刘劭康见他不自在,不禁眉头一皱,道:“做什么?”
“方才一路走来,似乎听到了什么响动,却因路上皆是铲冰的宫女太监,动静太大,也未曾听清。”
看他一直盯着手中东西瞧,刘劭康眉头皱得更紧,回身将那红绸一掀,道:“这东西本王带在身边……已经……多日……”
那话语顿止,刘劭康愣愣的看着邱壑手中的龙,突然呵斥道:“那珠子去了何处?”
被他那一声叫嚷,莫寒心底也是一咯噔,果然那邱壑手中的龙口之中空然无物,那粒夜明珠不知何时竟不见了踪影。
“如今本王如何将此物进献给皇上!”刘劭康瞬间怒火爆发,抬起一脚便要向邱壑踹去,莫寒在旁将他一拦,推开了邱壑,道:“王爷息怒,咱们这一路走来只这一条道,我马上令人四处搜寻,王爷可在此静待片刻,若果真是掉在路上,宫女太监们见了,纵有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拿的。”
这事实在蹊跷,然方才一路走来,自己是与他们在一起的,若是那邱壑做了手脚,自己当不会瞧不见。莫寒心头揣测,然他身为御林军头领,此时此刻除了令人去搜寻之外,当真也无他法。
“还不去一起找!杵在这要本王治你的罪吗?”刘劭康对着邱壑怒吼着,然后一指墨渊,道:“你也一同去,若找不到,本王献不了宝物,你们便用自己的人头来谢罪吧。”
“是!”邱壑与墨渊拱手而退,随着莫寒匆匆往外走,刘劭康则等候在宣和殿外,怒气冲冲的来回踱着步。
便要到上朝的时辰,宣和殿内的小太监们皆已经忙得脚不沾地,远远的群臣也已经出现,刘劭康兀自站了一会儿,却看着手中的东西生气,于是迈步走到了左侧的台阶旁,背对而立,也懒得与那些群臣打招呼。
莫寒带人四处搜寻,然找了一路也都曾见到那珠子的踪影,正待扩大范围,突见两人从宫门处而来,边跑边道:“邱大人,那青龙口中的珠子掉在宫门口,守卫寻见交给了属下,大人瞧瞧可是?”
邱壑伸手将珠子接过一看,顿时松了口气,然后马上又递到了莫寒面前,道:“莫将军请过目,的确是那粒夜明珠。”
莫寒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然后一点头,道:“寻到了便好,咱们去将珠子交给王爷吧。”
“是!”邱壑应着,回身对那两人道:“你们依旧去宫门候着,王爷今日便要回韩,想来不多久就会出来了。”
“属下遵命。”那两人应着往后一退,然后一个转身,低头往宫门方向而去。
“小侯爷,小侯爷——”
白泽奔入了屋内,那人还蒙头大睡,听见叫声,根本不加理睬,翻了个身,将头往软枕下一塞,继续睡。
因此人拒绝了皇上的安排,是以被闲赋在家,如今政王一事也告一段落,他倒是愈发的无所事事,每日里除了在府中折磨南宫热河之外,便是去玉楼东逗弄顺子,以至于顺子现今只要听见他的脚步声都能一蹦几丈远,忙不迭的躲藏。
“小侯爷,小侯爷!”白泽见那人整个身子整个头都快埋得没了踪影,伸出手去将那枕头一拉一扯,大叫道:“莫将军派人来说,政王今日进宫去向皇上辞行,准备离开东都了——”叫声回荡在耳边,白炎霍然一个起身,白泽捂住鼻子应声而倒,还未来得及爬起,便被那人从腹部一踩而过,几乎憋气。
“他要走?不可能,东西就在眼前了,他会放弃?”白炎来回踱了两步,见白泽可怜兮兮的捂着鼻子,不禁双眼一瞪,怪叫道:“怎么了?这几天吃得太补了?早起便兜不住流鼻血了?”
“你——你——”伸手一指那人,白泽无辜的仰起头,大叫道:“南宫热河你给我死出来!我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难怪你小子拾掇我来叫人,你就躲在后面笑吧你。”
果然一叫之下,门口凑出了一个脑袋来。
南宫热河贴着门溜了进来,在自认为安全的范围内得意洋洋的笑道:“你总是说我凡事都凑得太近,当了炮灰也是自找的,与他人无由,这会子知道这主从来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明明自己撞了人,他却依然能秉着谬论,将死的说成活的,还得让你心生愧疚,觉得对不起他。”噼里啪啦说了一串,发觉那人浑身的冷意瘆人,南宫热河才又一扬声道:“那个,莫将军说,政王已经入宫去向皇上辞行了,或许今日便会离开东都,小侯爷,是否咱们的猜测有误,这政王其实便只是来宫里转悠转悠……”
“绝不可能!”那人的眉目间已经没了丝毫嬉笑之色,回身到了床边将衣衫一套,见那两人还站在原地,不禁过去扬手便是一巴掌,道:“打水!梳洗!随我入宫去。”
刘劭康在宣和殿内请辞,莫寒觉得心中总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怕藏珍阁有事,遂带了人前去,然到了之后细细询问,才知并无任何情况,一时之间,竟令他有些莫名的不安。
此情形如此怪异,便仿佛自己明明知道有事情发生,却怎样都抓不住分毫,这感觉让人难耐,心中躁然。
人还未出藏珍阁,便见了白炎带着南宫热河与白泽到了园子外头。
“莫大哥!”见莫寒也在此,白炎忙上前几步,道:“莫大哥也觉得不对么?”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莫寒回头看了一眼藏珍阁,然后几步到了台阶前问道:“昨日除了曹公公之外,可否还有人靠近这里?”
“回将军,只有曹公公带人来打封条,入库新到的宝物,并未有其他人到这附近,夜间也没有丝毫响动。”
这藏珍阁平日里由掌事公公执掌钥匙,然也需奉了皇命,或新物入库才能打开,若并无盗贼入库,唯一有机会拿走那朱雀尊的……
“曹公公昨日可有何不对?”
“曹公公昨日可有何异常?”
莫寒与白炎异口同声问道,那守卫正好是下午当值那一班人,听得他人这般凝重的问话,那几人皆有了一丝慌乱,在踌躇了片刻之后,其中一人道:“早上带了人来入库新物,换锁贴封条,并无不妥,只是……”
“只是什么?”听得那守卫话语转换,那两人皆心底一沉,知道已经出了纰漏。
“只是晚上属下等换岗之前,曹公公带了人来,说新入库的宝物出了问题,多放了一只白玉九鼎香炉进来,他带人寻了之后,的确在藏珍阁内寻到了此物,所以,属下等人也未加在意……”
“莫大哥带人去封锁宫门,我与南宫调集人马去城门!”
那守卫话音刚落,尚未明白具体情形,那两人已经一掠而出,只瞬间,便兵分两路径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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