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 115 章
次日一早, 苏惟惟推开门,就见梁敏英一脸凝重地坐在大厅里。
“怎么了?”她蹙眉, 该不会是刘玉梅的侄子乱来吧?可看梁敏英脸上只有愤怒, 不见别的, 应该不是这事。
梁敏英气得心口疼,“谢振江竟然假冒我们品牌去外面接单!”
苏惟惟一愣, “假冒品牌去接单?接了多少单了?损失大吗?”
梁敏英摇头, 今早张桂花的大儿子大壮替她去档口谈合作, 到了那才发现所有档口都自称跟工厂订好货了, 又埋怨工厂这一批货款式不行,大壮手里还拿着新款货板呢, 货刚出,档口怎么可能提前订货?大壮追问之下才知道他们跟别人订了货, 对方自称是工厂新来的业务员, 以后有事跟他联系就行,档口的几个老板也就信了, 因为新业务员带来的款不好看,他们定的货不是很多, 可即便不多也有几十万了,大壮一开始以为是梁敏英派来的人, 一打听才知道对方根本不是工厂里的员工,老板比划后他立刻猜到了谢振江头上。
“人家是看我们的面子接的单,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工厂也是有责任的, 现在档口的人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我们公司的声誉受到了很大影响!这出了问题谁来承担?”
刘玉梅端坐在沙发上,正想吐痰呢,一旁的保姆忽而夸张地大喊:“刘姐要吐痰了!快快快!从外面沙池铲点沙子进来,把垃圾桶推进来,里面垫上沙子让她吐!”
另外几个保姆一听,手脚利索地去忙了,刘玉梅原本只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蛮横,被这么一嚷嚷,脸黑红黑红的,最终还是把那口痰给咽了下去。
刘玉梅黑着脸,“敏英啊,话不是这么说,你工厂的单子又做不完,我们家振江这是帮你分担,有他在,你就不需要那么忙了,你说你一个女人,整天为了赚钱,家也不顾了,老人也不赡养了,传出去像什么话?”
梁敏英气得不轻,“我要你好心,你是我什么人,他又是我什么人?”
刘玉梅不高兴了,“我虽然是你后妈,可我跟你爹也是合法的,是法律认可的,法律你懂不?振江是你哥,你哥用你工厂卖卖东西怎么了?还不能用了?”
“用我工厂卖卖东西?我自己亲兄弟这么多,怎么轮也不轮不到他充大头!”
刘玉梅倒也不生气,反正谢振江都接了单子也赚到钱了,被梁敏英骂几句就骂几句呗,钱赚到手才是真的,她才不计较这些名义上的事。
刘玉梅哼着小曲儿,嗑着瓜子出去溜达了。
她走后梁敏英差点气哭了,如今她才算真的看清,当初要不是苏惟惟把他们从那小村庄带出去,他们天天跟刘玉梅在一起,这辈子都受牵连。
“嫂子,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苏惟惟沉吟,“跟合作商户说好了,以后由专人去谈合作,条子需要你这边盖公章合作才作数。至于谢振江,他冒充你工厂接活,接了20多万的单子,这往小了说是自家人胡闹,往大了说就是诈骗,诈骗20多万这可不是小数目。”
梁敏英原本想息事宁人的,毕竟都是一家人,要是闹的太难看,以后怎么见面?
“那要是刘玉梅来闹……”
“要闹就去警察局闹,在那之前,先把他抓进去再说。”
梁敏英也狠了心,当即去档口报了警,警方查看了证据,又做了笔录,听说档口几家共定了20多万货,警方这才郑重起来,他们一通排查,最后锁定了谢振江,次日谢振江去档口再次派货时,被档口几个老板抓了个正着。
谢振江被按着,满脸狼狈,“我不是骗子,真的!”
“你不是骗子?人家梁老板说了,她根本没有派人来送样板,你骗我们说是工厂员工,其实根本不是,你还说自己不是诈骗?”
“就是!把我们的钱吐出来!不然就送你去警察局。”
“我们的钱呢?把钱还给我们!”
谢振江还要狡辩,奈何警察根本不信,就这样把他扭回了警察局。谢振江听说是梁敏英报案,气得直哆嗦,当场就骂:“梁敏英到底有没有良心?我是她哥,她竟然告我?她还是人吗?”
“你是她哥?”警察皱眉,满脸不认同,“人家姓梁,你姓谢,你倒是说说看,你们是怎么成的兄妹?”
“我是她继兄。”
“继兄?继兄会冒用继妹的名字去诈骗?20万可不是小数字,现在梁敏英一口咬定是你诈骗了这笔钱,你倒是说说,这钱被你弄哪去了。”
谢振江气得发抖,他没想到梁敏英竟然敢告他,“我是正经做生意的!那钱是他们订货的钱,我拿了钱已经去做货了,等货到了我就把货发给他们,这怎么是诈骗呢?”
“你要不说你是梁敏英服装厂的人,人家能看上你?能跟你定20万的货?我劝你别跟我玩花样!快点把20万交出来,争取从轻发落!”警察拍着桌子。
谢振江吓了一跳,“我的钱都拿去订货了,哪来的钱还给他们?我只要按照条款上定的,按期把货交出去就行了,警察同志,这真不是诈骗,你们把我关在这,也交不出货来,还不如把我放了呢。”
“放不放你不是我说了算,要看梁敏英怎么说。”
谢振江气骂:“她敢把我关在这,我妈饶不了她!”
几个警察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这都多大年纪了,还张口妈闭口妈的,整的跟没断奶的小孩似的。
江桃知道谢振江被抓的事,跟刘玉梅一起去了公安局,听说是梁敏英报的警,刘玉梅红着眼到梁敏英工厂闹,要死要活要上吊,非逼着梁敏英放人,梁敏英干脆出去躲清静,刘玉梅只得回家闹。
她拿了根绳子要上吊,哭哭啼啼:“这不要脸的小贱货,敢把我儿子送去局子里,我饶不了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梁富贵被吵得心烦,“你这是做什么?”
“你女儿把我儿子害坐牢了,你还问我做什么?梁富贵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现在就去找苏惟惟,要她保证把振江放出来,不然,我就吊死在你房门口!”
梁富贵哪里禁得起她闹,当下就去叫苏惟惟放人。苏惟惟正插花呢,她拿起一根修剪好的白蔷薇,漫不经心道:“我可做不了主,这可是诈骗20万,人家说了,必须把20万拿出来才能放人。”
江桃气红了眼,“我们哪来的20万?那钱都拿去进货了。”
“欠账不还钱还想放人,哪来那种好事?”苏惟惟笑笑把花插进花瓶里,“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你胡搅蛮缠就行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把钱拿出来,人家不放人,事情就这么简单。”
刘玉梅一听,气得躺在地上哭,哭了会见没人理她,又跑去门口哭,哭苏惟惟和梁敏英毒蝎心肠,把她儿子送去警察局。
这些事,苏惟惟自然是懒得理会。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在外面站了四个多小时见没人理会,最终灰溜溜又爬了回来,睡觉时琤琤抱着小兔子跑到苏惟惟床上来。
“惟惟,我怕。”
苏惟惟略显奇怪,琤琤一向是不怕黑的,“怕什么?”
“怕刘玉梅,她头发散开的样子好像老巫婆,我怕她半夜去我房间。”
苏惟惟哭笑不得,不过她已经很久没和儿子一起睡了,苏惟惟当即掀开被子把琤琤拉上了床,没多久小妹也抱着被子来了,说嫌红红不讲卫生,要和苏惟惟一起,就这样,苏惟惟和俩孩子挤了一晚上。
临近半夜,贺东霖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画面,琤琤的腿搭在苏惟惟肚子上,苏惟惟的胳膊搂着梁小妹,三人睡的都很香,贺东霖笑笑,替她拉好被子,转身出去了。
谁知一出门,就见梁小弟站在楼梯口等他,“哥,有件事我想问你。”
贺东霖挑眉,他回来后跟梁小弟接触的机会不算多,这还是梁小弟第一次找他说话。
“嗯?”
“你是东霖的老总?”
贺东霖略感讶异,他倒不是有意隐瞒身份,只是低调惯了,觉得没必要说,之前苏惟惟是因为叶沉东才知道的这事,他很好奇梁小弟是怎么知道的。
梁小弟笑笑,“还真的是?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那天我看到你去股票交易所了,他们说你在买股票,还说你的公司想上市,不过哥,你买的那支股票我不看好。”
贺东霖沉默片刻,他对股票不算特别精通,只偶尔玩玩,投入的钱都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这次投资的股票是一支新股,很多人都很看好,梁小弟是第一个持反对意见的。
“哦?这支股票有问题?”
“股票没问题,不过在我介入后就有问题了,总之介入你明天全部抛出,否则,亏本可别找我哦。”
贺东霖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他一直知道梁小弟在玩股票,却不料对方竟然玩的这么大。
梁小弟如今见惯了钱,经常跟老总打交道,对贺东霖的身份倒不觉得惊讶。“对了,今天刘玉梅又作妖了,谢振江打着大姐工厂的旗号接了20多万的单子,被大姐告去了警察局,刘玉梅找不到大姐就找嫂子麻烦,嫂子被烦了一晚上。”
贺东霖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次日一早,他难得在家吃早餐,苏惟惟略显奇怪,“不是说最近很忙吗?”
贺东霖合上报纸,“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
苏惟惟笑了,“我有什么可无聊的?我不是每天都一个人在家吗?”想工作的时候就去公司柜台收收钱,不想工作就把公司交给员工来干,因为她的奖励机制做的不错,她虽然人不在,可公司的营业额一直在有条不紊地增长,她也就懒得去公司了。
贺东霖笑笑,早餐时江桃和刘玉梅又气势汹汹想来找苏惟惟麻烦,到了餐桌旁才发现贺东霖在,俩人顿了片刻没敢太嚣张,想等他走了再说,谁知等了一上午贺东霖都没走人。
谢振江还被关着呢,听说牢里的日子都比看守所要好过,那地方特别难熬,吃喝拉撒都跟不上,不是人待的,刘玉梅心疼的一夜没睡,气攒了不少,原想一早都撒在苏惟惟头上的,谁知道贺东霖坐在那看报纸看了一早上,屁股都没挪一下。
江桃把她拉到一边,愁道,“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她要是再不点头,我就去她家里闹!”
也是巧了,刘玉梅一说完,就见贺东霖漫不经心地朝这边看了一眼,那一眼看得刘玉梅心惊胆战的,总觉得贺东霖看起来温和,底子里却是个厉害的,让人不敢得罪。
谢振江这事苏惟惟原本没想让别人知道,谁知公安局负责这个案子的办事员正好是叶学而朋友家的小孩,回头提了几句,叶学而把信息一对,就锁定到了苏惟惟和梁敏英头上,他原先没想到梁家还有这么多麻烦事,现在听说了不由也担心起苏惟惟的安全来。
老爷子更不高兴,他叶家把苏惟惟捧在手心里,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可梁家倒好,这么不把苏惟惟当人看,老爷子当即冷笑:
“要我看,这事可大可小,听说谢振江的货是从外地调来吃差价的,这不就是投机倒把吗?投机倒把罪可不小,情节严重的可是能墙壁的,这又是投机倒把又是诈骗的,两罪合一,我看就不要放出来了。”
老爷子一句话就把案子定下来了,听说涉及投机倒把,公安们都慎重对待,毕竟这年头投机倒把还没完全废除,倒卖了20万的物资,追究起来可不是小事!
一听说儿子放不出来,刘玉梅差点两眼一黑晕死在警察局。
刘玉梅赖在家里死活不走,苏惟惟也不赶她,最近琤琤在钟定的教导下,绘画功力大涨,画出的画越来越有大师水准,让苏惟惟很是惊喜,虽然知道儿子是未来的大佬,可知道和看到还是不一样的,一想到儿子未来随便一幅画都能卖出几千万甚至上亿,她就喜不自禁,恨不得抱着这些画睡觉。
一早,苏惟惟去了商场收钱,盘好账后她正要走,就见蔡甜甜从边上走出来,身边跟着几个朋友。
“苏惟惟?”蔡甜甜笑着看苏叶面膜的柜台,笑得奇怪。
苏惟惟没说话。
“甜甜,这是谁啊?”
蔡甜甜笑笑,“这是我姑姑的亲闺女,就刚找回来的那个。”
大家都知道这事,当即盯着苏惟惟,“原来是你姑姑的亲闺女啊,长得挺漂亮的。”
蔡甜甜撇撇嘴,有些不高兴,漂亮有什么用?不过是个服务员,像苏惟惟这种没学历的女人,也只能给人打工了,不像她,学历高,工作好,找的婆家又不错,跟苏惟惟根本不是一路人,反观苏惟惟,除了出生好就没有拿得出手的地方。
蔡甜甜笑笑,“惟惟,你该不会在这做服务员吧?不是我说你,姑姑姑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要是做这种事被别人知道了,姑姑哪有脸面对大院里那些阔太太?虽然我知道你学历不高,找不到好工作,但你也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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