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钱如雨的宝藏(请赏藏)
人鱼庄园,缓缓热闹起来——
冬瓜先生走进客厅。
他的客户钱如雨先生在世时,他常来这里。他向美雪和花雨致意,请她们坐下,然后把手伸给巴其。
“谢谢您给我寄来两位女士的地址。可是能不能解释一下——”
巴其打断他的话。
“我认为,这个解释尤其应该由您来作——当然,我是说,如果我们那次谈话以后,又发生了新情况的话。”
巴其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公证人。公证人答道:
“这么说,新情况您已经知道了。”
“亲爱的先生,我有充分的理由假设,我在您的事务所向您提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这当然是多亏您,”公证人说,
“我才找到了答案。可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钱如雨先生留下一份遗嘱,内容完全符合他经常向我表示的意愿。
可我们拿到这份遗嘱一看,大吃一惊。”
“因此,我推断在遗嘱条文和围绕一鬼先生被害这一神秘案件所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大概没错吧?”
“我不清楚。我所知道的,就是您以花雨小姐的名义去找我是做对了。
几天前我收到您寄给我的那封叫人困惑的信以后,就决定好好核查一下,虽说我认为您的假设毫无根据。”
“这不是假设。”巴其说。
“可我认为是。而且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这就是您那封信:冬瓜先生,钱如雨先生的遗嘱收在您事务所他名下那份卷宗里。请您把此事通知您那两位女客户。她们现在的地址如下——’
换了别的时候,我早把这封信烧了,可这一次我没烧,我翻了卷宗——”
“结果呢?”
冬瓜先生从提包里取出一个相当大的信封。
信封是牙白色的,由于年代久远,经常触摸,已经变得脏污。花雨立即叫道:
“我祖父一直用的是这种信封!”
(为了表示亲切,钱如雨经常性的把两位外孙女直接称为孙女,同样她们亦称钱如雨为祖父!)
“的确是的。”冬瓜先生说,
“我本人也保留了好几个,都是他寄给我的。您念念上面横写的几行字。”
花雨大声念道:
“这是我的遗嘱。我死后八天,由我的公证人冬瓜先生在我的人鱼村小城堡拆开,向我的两个孙女宣读,并保证使我的遗愿得到尊重。”
花雨极为肯定地说:
“这是祖父的笔迹。我可以举出二十个证据。”
“我也这样认为。”公证人说,
“我极为谨慎,昨天去蝴蝶城请教了一位专家。他的看法与我们的完全一致。
因此用不着犹疑了。但拆开之前我应该说明,钱如雨先生生前一直委托我开发他的农场,这份文件对于开发农场是必不可少的,同时,我也需要找到他的遗嘱,才能安心。
两年来,为了这两个原因,我找了不下十次,翻遍了钱如雨的卷宗。
我以职业名誉声明,当时卷宗里没有这份遗嘱。”
“可是,冬瓜先生——”笨笨提出异议。
“先生,我只说事实。卷宗里没有这份文件。”
“那么,冬瓜先生,是有人把它塞进去的?”
“我没这样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公证人说,
“我只说出这无可争辩的事实。再说我的记忆久经考验,从未出错。
任何人将遗嘱交给我,我都不放到客户卷宗里。我把它们按字母顺序,放到保险柜里。
因此,我如果保管了遗嘱,要给你们读的,就是保险柜的,而不是在钱如雨先生卷宗里发现的这份。”
他正要拆开信封,笨笨作了个手势,让他停止。
“等一等。请把这信封给我看看。”
他把信接过来,细心检查一遍,下结论道:
“
五块封蜡没有动过。这方面没有什么可疑的。可是信封被人打开过了。”
“您说什么?”
“它被人拆开了——用刀片把叠缝剔开,然后又巧妙地粘上。”
笨笨拿一把刀子,用刀尖在他指出的地方把粘缝再次剔开,这样,他不用刮掉封蜡,就从信封里抽出一张对折的信纸,上面写着几行字。
“信纸和信封,用的是一种纸。”笨笨道,“笔迹也相同,对吧?”
公证人和花雨表示同意。这确实是钱如雨的笔迹。
接下来的事就只是开读遗嘱了。
客厅里一片沉默,大家都为笨笨的发现而不安。
只听见冬瓜先生道:
“我最后说一句。亲爱的客户,你们同意我当笨笨和巴其两位先生的面开读吗?”
“同意。”两姐妹说。
“那我就读了。”
冬瓜先生展开信纸。
我,钱如雨,六十八岁,身心健康,行为经过深思熟虑,根据我合乎法律和道义的权利,我把人鱼庄园周围的土地遗给我的两个孙女。
唉,庄园从前那样兴旺,如今可是大大缩小了,请两个孙女保留土地的完整,每人分享土地的一半收入。
至于这个庄园,我基本按照河流的走向,把它分成大小不等的两份。
右边一块,包括小城堡和我逝世厚上面的一切建筑,遗给花雨。
我相信,她会住在那里,并像我和她向来所作的那样,把它维护保养好。
另一半遗给美雪,她已出嫁,并且经常外出,拥有昔日的狩猎阁,作为落脚地方,应该会满意的。
为了修葺狩猎阁,配置家具,同时也为了弥补两份遗产的不平等,将在我的遗产中预先提取三万五千虚灵币交给美雪。这笔钱由我成功提炼的圣粉作价支付。
我将在追加遗嘱里说出收藏圣粉的确切位置。
同时,时机一到,我将说出这独一无二的发现的秘密。
目前,只有冬瓜先生一人可以证明此事的真实性,因为我拿几克圣粉给他看了。
我对两个孙女十分了解,知道她们遵守我的遗愿不会有任何阻碍。
可是她们一个已嫁人,一个将结婚,为使她们免于错误理解遗嘱,从而引起痛苦的误会,我特意绘制了一张庄园地形图,放在书桌右边抽屉里。
我以最明确的方式表述上述划分:庄园内两块地产的分界线由一道直线表示,起自花雨从前喜欢躲在那儿玩耍的三个珊瑚塔中间的一个,终至花园大门口四根栅门立柱中最西边那根。
此外,我还打算用树篱笆或栅栏标出分界线。
各人一边,互不相碍。这是我明确提出的一条规则。
冬瓜先生很快念完了遗嘱。再说遗嘱也没有提到那些次要的利益分配。
念到三个珊瑚塔时,花雨和巴其对视一眼。
对他们来说,这才是这份遗嘱的关键所在。
但是其它人的注意力被圣粉那一条吸引住了。
只听见笨笨武断地说:
“应该把这份文件交给专家鉴定,看它的真实性有没有问题,但是有一个试验会立即证明是值得做的。
照我看来,最能说明问题的,就是在小城堡,或者在花园里,找出价值三万五千虚灵币的几公斤圣粉。”
笨笨说最后几句话时,显出嘲弄的样子。
巴其问花雨:
“小姐,对这个意见您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好像花雨就等巴其这一问似的,好像她只有得到巴其的赞同与鼓励才愿意开口似的。
只听她马上说:
“对啊,我可以提交一份个人的证词,并且提供笨笨先生所要求的,表明我祖父为人真诚可靠的具体的证据。
我们住到这里几个月以来,我到处翻遍了,想找出我从前快乐岁月的痕迹,在祖父从前经常工作的地方,找到了我和他一起绘制的地形图。
喏,就是这一张。一个偶然的机会,使我——”
她
又看着巴其,得到他的鼓励,便把话说完;
“——看到了圣粉。”
“怎么?”笨笨叫起来,“你看到了——可你什么也没说?——”
“这是祖父的秘密。没有他的吩咐,我不能透露。”
她请所有人跟她上顶层去。
他们穿过仆人住的阁楼间,进了中间那间高敞房问。
那里由厚木板撑着屋顶最高的部分。她立即指着上面一堆坛坛罐罐给他们看。
那些东西陈旧不堪,有的开了裂,有的缺了口,盖满了灰尘,布满了蛛网,像报废的器皿,扔在角落里兔得碍事。
谁也不曾想到,也不可能想到要把它们搬出来看看。
其中三只陶罐上面,堆着一些玻璃渣和瓷碗碎片。
笨笨拖过一条摇摇晃晃的梯凳,站上去,搬了一只罐子,递给冬瓜先生。
冬瓜先生一眼就看出灰尘覆盖下圣粉那金灿灿的亮光。
他把手指插进去,像插进沙子中一样,低声说:
“是圣粉——和从前的样品一模一样,就是说,颗粒相当粗。”
另外几个坛罐里,装着同样多的圣粉。钱如雨先生宣布的重量大概没有错。
笨笨惊呆了,说道:
“什么——这么说,他真是提制了圣粉?这可能吗?也许有五六公斤哩——真是奇迹!”
又补充道:
“但愿秘方不要丢失!”
“我不清楚秘方是否丢失,”冬瓜先生说,“不管怎么说,遗嘱里没有附带任何有关这点的追加条款,信封里也没有多的纸。
要是没有花雨小姐指引,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想到要检查这些藏着财宝的破坛坛罐罐。”
“连我的朋友,伟大的预言家和巫师也不会想到。”笨笨说,言语间不无讥讽。
“这你就错了。”巴其回击道,“我到这里的第三天就来看过了。”
“算了吧!”笨笨怀疑地叫道。
“上梯凳!”巴其命令道,
“把第四个罐子搬下来。好。
罐子里面,有一张小卡片,插在圣粉里,对吗?
好吧,你读读卡片上钱如雨先生写的字、年份,还有旁边那个日期;九月十三日。
显然,这是圣粉装罐的日期。
两个星期以后,钱如雨先生离开人鱼庄园,到达蝴蝶城的当天晚上,就突然去世了。”
笨笨听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
“你原来知道——?你原来知道——?”
“我的职业就是掌握一切情况。”巴其冷笑道。
公证人把所有的坛坛罐罐都搬下来,锁在二楼一个房间的壁柜里,拿了房间钥匙。
“这些圣粉应该交给您的。”他对美雪说,“只是目前情况复杂,还不能完全确定遗嘱是真实可靠的,因此我应该谨慎行事,对不对?”
冬瓜先生正要告退,巴其叫住他:
“我还能要求您给我一分钟吗?”
“当然可以。”
“刚才,您念遗嘱的时候,我发现背面有一些彩色条纹。”
“的确,”公证人回答,把那一面给他看,
“不过这些条纹是随意画上去的。
钱如雨当时一定在想着别的事情。显然,这些条纹与他遗嘱上的条款毫无关系。——我仔细研究这些条纹之后,确信是这样的。
您可以看一看,它们画在签名下方很远的地方,画得很随便,很潦草,像是在想着别的事情,同时拿着一些彩笔画在这里。”
“您也许说得有理,冬瓜先生。”巴其说,“不过,您能不能让我记下这些条纹呢?”
巴其抄下这行条纹:
黄红绿红青红蓝银红黄红绿红青黄红灰红红红橙银红橙红黄红绿!
“谢谢您。”他说,“有时候,一个偶然的东西可以给人意料不到的启示,所以不能忽视。这行条纹,尽管十分难懂,却可能有意外发现哩。”
家庭会议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