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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5|第五十八片龙鳞(八)

荒海有龙女 哀蓝 6984 2024-11-16 06:18

  第五十八片龙鳞(八)

  随着调查荀扬的日子逐渐过去, 荀桃及笄的日子也终于到来。她是二房失而复得的宝贝疙瘩,此番及笄, 自然是要做足了排场, 就连远嫁的荀家姑姑都特意赶了回来,要为荀桃做正宾, 笄礼上还迎来了帝后的赏赐, 可以说是非常大的荣耀了, 前来观礼的夫人们都在暗暗观察荀桃, 见她貌美端庄行事从容处变不惊, 都觉得国公府的姑娘教得好, 若是能求来做自家媳妇, 那是再好不过了。

  事实上荀桃及笄后, 虽然不急着嫁人,却也到了该相看的年纪。荀正与高氏皆不舍得她早嫁,有人来问的时候, 便说要多留女儿几年, 荀桃自然也愿意在父母膝下承欢,横竖婚事的不急的。

  但很多事情也可以摆上章程了,比如说从前的荀桃每天琴棋书画陶冶情操, 如今却要抽出时间与母亲学习如何执掌中馈, 毕竟日后若是嫁了人,自然不能像是做女儿这般清闲。她也肯下苦功夫学,性子那是一等一的好,反倒是高氏心疼她太用功, 不想叫她学了。

  玲珑则收到了远嫁女儿荀攸的信,信上也是关心桃姐儿的婚事,甚至想要亲上加亲。

  荀攸生了三个儿子,其中长子次子都已成家,惟独剩下个天资聪颖的幼子,迄今尚未婚配,时下表哥表妹成婚的大有人在,但玲珑却写了封回信告知荀攸这桩婚事不在她考虑范围内,让她不必因为等着桃姐儿拘着哥儿的婚事。

  表哥表妹太近了也不怕生出个畸形儿?

  荀攸也不生气,她在家中时性格便是出了名的温顺,只是可惜那讨人喜欢的侄女儿不能做自己的儿媳妇罢了,再看那成日只知道读书的儿子,真是恨不得拽拽他的耳朵,叫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好姑娘。

  荀桃在玲珑身边待久了,对八字没一撇的婚事一点都不害羞,她认真地跟父母说,想要找个跟爹爹那样一心一意的,哪怕家世平凡也无所谓,只要两情相悦,能够互相扶持。

  喜得荀正天天摸着自己的胡子,觉得在桃姐儿心中自己这个爹还是很有价值的嘛!

  结果荀桃的婚事一直没结果,倒是有人主动上门给荀棉提亲了!

  按理说荀棉还差两年才及笄,便是提亲也不急于一时,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先例,有些好姑娘,人才品貌家世兼备,怕被人抢走了,便早早定下,待到及笄再完婚也不是没有的事。

  可上门给荀棉提亲的这一家却有些不同寻常了。

  这户人家姓李,其家主李振是当朝工部尚书,治家最是严谨,上门来提亲的,便是这位李大人的夫人。

  李夫人面上带笑,与高氏坐在一起,没多会儿便将话题转移到了荀棉身上,原来是之前那场宴会,她家中独子李湛见了荀棉一面后便念念不忘,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她便想先为儿子求娶了荀棉,荀棉年纪尚幼,他们李家也愿意等,如此倒也算是一桩好姻缘。

  只高氏是不能轻易做主的,她听李夫人说的自然是好,可谁会说自己家的不好?只李夫人说没有用,若是真要定亲,她少不得要问过母亲的意见,还有棉姐儿,她是棉姐儿的婶母,棉姐儿母亲不在,她自然要为棉姐儿打算,可棉姐儿性子摆在那儿,这位李夫人瞧着又过于强势,李大人更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高氏觉得,不能这么快就答应。

  便跟李夫人打起太极来。

  她说自己现在虽执掌中馈,但府中仍旧是婆母做主,又说自己只是荀棉的婶母,不能代荀棉父母决定婚事,左扯右扯,把个话说得滑不溜丢,叫李夫人气都气不起来。

  她叹了口气,对高氏道:“实不相瞒,我便与夫人说了实话,我家那孽子,对贵府四姑娘可谓是一见倾心,这些日子在家闹的不吃不喝,也要我上这一趟门,若是夫人不能做主,可否安排我见一见老太君?”

  听她说李湛在家闹得不吃不喝,高氏心里便生了不喜。

  你说你有心仪的姑娘,姑娘未曾及笄,等几年也就是了,非要火急火燎地逼着父母上门,李湛又是独子,可见其性格□□霸道。这样的话,李夫人心中又能有多喜欢棉姐儿?

  待见了老太君,她便把自己的意思给说了,心里是不愿意这桩婚事成的。她并非嫉妒荀棉能有这桩好亲事,而是实打实的觉得李家并非良配。

  玲珑颔首表示知道,又听说过两日李夫人会带着李湛一同上门拜访,便道:“上门拜访倒也不必,免得传出闲话,这婚事没成,也叫人说成了,三日后我带棉姐儿桃姐儿去白云寺上香,便在那儿见吧,你到时候也跟着一起去。”

  高氏应了是,随即玲珑叫来荀棉,荀棉还不知道祖母叫自己来做什么,先甜甜的笑了,她这阵子胆子大了些许,至少在玲珑面前是能说能笑,跟个普通姑娘一般。

  一听玲珑说是有人给自己提亲,当下就愣了:“可、可是我还未曾及笄,难道不是先要给三姐姐相看吗?”

  “这倒是无可厚非,桃姐儿有桃姐儿的姻缘,你有你的故事,说起来,这位李公子,你还是认识的。”

  荀棉仔细想了想,随即小脸白了一瞬,李公子……她只认识一个李公子,就是她还在以哥儿身份在书院读书时的同窗,比她大了三岁,却老爱拉帮结派的欺负她,撕她的书藏她的功课在先生提她时故意捣乱扯她的头发孤立她……总之让荀棉愈发不爱说话愈发抑郁的罪魁祸首,张氏算一个,李湛也算一个。

  她在书院里过得一点都不好,这点她跟祖母说过,当下就急了:“祖母!我、我不喜欢他!我不要嫁他!”

  她想起上次祖母给自己举办宴会,李湛也来了,当时见着她眼睛就放光,还故意找她说话,她害怕露馅,就没跟他说几句便跑了,那有什么一见倾心的说法!根本就是胡扯,李湛根本就是想把她娶回家继续欺负她的!

  她想到那个人就浑身发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若是要跟李湛过一辈子,那她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见荀棉吓成这样,玲珑笑出声:“只是叫你问问,又没说定下,我也是不看好的。”

  荀棉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吗?”

  “这是自然,棉姐儿莫怕,你不喜欢,老太君怎么会强迫你?”曾嬷嬷笑起来,“来日咱们便回绝了这桩亲事,哪有说他上门来求,咱们就必须应的道理。”

  “不错。”玲珑点头,“且你二婶母也说,由李夫人上门一事,可见李湛性格霸道,以自我为中心,李大人治家那样严,却养出这样的儿子,李夫人必定娇惯不少,她把儿子当作宝贝,儿子却为了你跟她闹腾,若是两家真成了亲家,她作为婆母想要给你立规矩磋磨你,那简直不要太容易,且到时候,娘家还不能说什么。”

  荀棉被这话说得小脸都吓白了,赶紧抱住玲珑的胳膊:“祖母祖母,祖母最好了,一定不会让我嫁去李家的对不对?”

  玲珑颔首:“不过三日后,你还是要同我去白云寺。”

  可一想起李湛荀棉都怕,她踟蹰许久,小小声问:“我、我不去行不行呀?”

  玲珑微笑以对,小姑娘顿时泄了气,知道肯定是不行的了,但她心中其实也不是特别怕,有祖母在,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三日后,荀棉雄赳赳气昂昂,宛如一只挺起胸膛的小公鸡要去干架。

  荀桃与她朝夕相处,姐妹俩亲密无间无话不谈,自然也知道那位李湛,就是书院里总欺负她的人,自己一个人欺负不算,还拉着旁人一起欺负,实在是过分!

  是以对李湛的印象就不好,更不可能会支持这门亲事。

  李湛今日特别打扮过,玲珑看到的第一眼,觉得也是人模人样,李夫人显然对自己的儿子非常有自信,把个李湛夸了又夸,李湛在家中跟书院里是个小霸王,到了玲珑跟前,被老太君的眼眸一看,登时紧张的不行,走起路来险些同手同脚。

  在他看来,这桩婚事是稳成的!

  从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看荀晨不顺眼,总是想欺负他,后来荀晨死了,他心中难受了许久许久,直到国公府设宴,他见到了荀棉,只一眼!李湛就知道,荀棉便是荀晨!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从哥儿变成了姐儿,但李湛心里却是激动和兴奋的!

  他对荀棉日思夜想,便求母亲帮忙提亲,李夫人一开始还不愿意,后来他在家中闹了个天翻地覆,她没办法,只好应下,这才有了先前李夫人去国公府那一出。

  不过李湛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国公府没一个看好他的。

  因此听到玲珑不答应的时候,他的小霸王脾气就上来了,跟着玲珑怼:“老太君!婚事要讲你情我愿,怎能您说不行便不行?您可问过四姑娘?!”

  玲珑诧异地看他:“你说什么呢,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不行自然就是不行,你们李家儿女思想自由,国公府自然比不得。”

  李夫人叫她讽刺的面红耳赤,连忙拽了儿子一把:“休得无礼!”

  李湛却是头倔驴,他从小到大最怕的人就是父亲,可哪怕是父亲,在他的坚持下也会妥协,因此叫他来看,此时的玲珑就是那罪大恶极的拆散情人的王母娘娘!“我没有说错!老太君为何不肯答应?难道是觉得我没有本事,配不上四姑娘?!”

  玲珑施施然承认:“是啊。”

  李湛这么说本就是气话,可玲珑却直接承认了,李家母子顿时愣住,李夫人率先不高兴起来:“老太君,我这儿子虽然不成器,却也是——”

  “说什么成器不成器。”玲珑摆摆手笑,“成器之前还是先成人吧,多大的人了,在这跳脚,一点不如意便风度尽失,老身可不敢把孙女嫁到这样的人家。”

  李夫人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李夫人如何娇惯孩子,与老身无关,你们在家里关上门,就是把孩子纵到天上,那也是你们的自由。可这予取予求,还要求国公府,就有些过了吧?皇上都没这样霸道过呢,难不成,李公子比皇上还厉害?”

  这话哪里是能承认的!

  李夫人干笑:“老太君言重了……”

  “怎么能是言重呢。”玲珑敲了敲拐杖,对李夫人道,“有些话,老身看在你是晚辈的份儿上没说,我那可怜的孙儿晨哥儿,在书院时,与李公子是同窗,可跟我说了不少李公子的光辉事迹。”

  李夫人知道这两人是同窗,但并不明白老太君这时候提是什么意思,如果两人是同窗,那现在李湛跟荀棉定亲,那不是缘分吗?

  “李公子,你在书院做了些什么,不用我这个老婆子说吧?”玲珑淡淡地问,就没把李湛放在眼里,“晨哥儿心思重,自幼体弱,在书院里又叫李公子磋磨,活生生病死了,你说说,这样的人家,我能把棉姐儿嫁过去?你害了我一个孙儿,还想再害我一个孙女儿?”

  李湛被她说得心虚,他讷讷道:“我、我、我……”

  玲珑笑了笑:“我看还是缘分不够,李公子也该长大了,应当知晓,把欺负人当作一种爱慕的手段,来证明自己情深似海,着实是非常可笑的事。你是想给自己欺负人的行为正常化,还是想同化被欺负的人感恩这份情,那与老身没什么关系,可这既然事关到我国公府的姑娘,那是万万不成的。”

  “国公府的姑娘,永远不会喜欢把恶意当成爱慕的人,所以我说你不配,你认是不认?”

  被那样一双深沉的眼眸盯着,李湛只觉得心里发慌,他嘴皮子不停哆嗦,想说些什么,却发觉自己无话可说,因为他根本不能反驳老太君的话。

  见儿子这般,李夫人心疼的要命,只是不敢同玲珑翻脸,红着眼圈瞧着玲珑走了,才对李湛说:“不过是个外面养大的小丫头罢了,娘以后给你找更好的!”

  不得不说,老太君不答应,李夫人还松了口气。这八字都没一撇呢,儿子就开始跟自己闹了,真要娶回家,那还有自己的地位么!

  不成也好,不成也好。

  李湛却是浑浑噩噩茫茫然然,他推开母亲的手,沙哑地说了声我出去走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夫人在他背后又是着急又是难过,想了半晌,还是先去给儿子求个姻缘签,横竖在白云寺是安全的,也不会走散。

  说来也巧,李湛胡乱走,就走到了白云寺后山那片桃林,还在那遇到了荀桃与荀棉。

  姐妹俩手拉着手,见到李湛,荀桃不认识,荀棉却吓得朝她背后躲去,荀桃立刻警觉,挡在荀棉身前,“公子,麻烦让一让。”

  李湛贪婪地看着荀棉的脸儿,她瞧着比在书院时胖了不少,也健康了不少,更……快活了不少,像是刚才那种甜笑,是他从未见过的。平日里,她总是像只灰扑扑的小老鼠,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里,不吵不闹不蹦不跳,也甚少与人来往,脸上甚至都没什么表情。

  可后来李湛发现,被欺负的时候,她总是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又未曾哭,十分惹人怜爱。他那时候不懂自己的心情,只觉得想看她的表情,便愈发喜欢欺负她,一次一次,变本加厉。

  直到现在,他都忘了自己曾经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了,只知道一见到她就心生欢喜,她若是女子,两人便能名正言顺长相厮守,李湛不明白,荀棉为何不乐意呢?

  眼见李湛的眼睛绿的跟狼一样,荀桃暗自警觉,她一只手伸入怀中,只要李湛再敢上前一步,她就敢用辣椒水喷他!

  结果李湛没有再靠近,只是问荀棉,带着些哀求:“我能跟你说说话么?”

  荀棉怕死他了,怎么可能愿意跟他说话?连连摇头:“姐姐,姐姐我们走,我们快走。”

  荀桃就把她护在身后,时刻盯着李湛,待到绕至李湛身后,才拉住荀棉的手飞快跑开,只要出了桃林,就有下人,她们就不怕了!

  眼见荀棉避自己入蛇蝎,李湛失魂落魄,在书院的时候,他觉着自己对荀晨来说应该是最特别的那个,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不是最特别的那个,而是最讨厌的那个。他情生意动的时候,人家只当他是洪水猛兽。

  这桩亲事,必然是不成的了。

  可李湛不甘心啊!

  他好不容易认清楚自己的心意,在家又是霸道惯了的,起小到大,他想要什么都没有落空的时候,再说了,荀棉没跟他相处过,怎么知道他会对她不好?以前是以前,以后他自是会改的!

  他想起方才看到的甜笑的荀棉,是他做梦都想要的,又想起她今日那一身粉色衣裙,真是人比花娇,更是不想放手。

  于是离了白云寺前,国公府的马车便被拦住,李湛扬声道:“老太君!晚辈有一事,想与老太君商谈!请老太君赐教!”

  玲珑皱眉,这怎么还是个阴魂不散的?

  曾嬷嬷掀开车帘,李湛便道:“还请老太君摒退左右,免得叫人听去。”

  玲珑看他那死样子就知道他又想作妖,但她可不是他娘,会让他如愿以偿:“你就在这里说,让老身听听看。”

  李湛没想到这位老太君软硬不吃,又看见她边上低着头不愿意瞧自己的荀棉,愈发坚定:“我知道荀晨与荀棉的关系,老太君若是不想这桩丑事被揭穿,若是不想国公府失了名声,便允了我跟四姑娘的亲事,我保证此事今生永不再提!”

  语毕,他难掩期待,却发现老太君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的表情,甚至一直低头的荀棉都抬起了头,眼中满是震惊于厌恶,李湛心里一疼,转念又想没关系,待到两人成了一家,他总会对她好的。

  荀桃也觉得这位李公子太太太太太太讨人厌了!

  玲珑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好啊,你就去给老身宣传宣传,最好弄得天下皆知,那样你就能如愿以偿了!你现在就去,不去你就是个窝囊废,老身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李湛心里一咯噔,他刚才跑上来只是一时之勇,万万没想到,不仅没能威胁到老太君,反而让老太君动怒了!

  荀棉握着小拳头,轻声细语地说:“我就是青灯古佛当姑子也不会嫁你,我、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真是一万句谩骂不如心上人一句不喜,李湛脸色惨白,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起,玲珑凉凉道:“晨哥儿没了,接回与他同胞的棉姐儿,这事儿在皇上那儿都过了一遍,你提出质疑?谁质疑谁举证,你最好闹到皇上面前去,狠狠打皇上的脸,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给你跟棉姐儿赐婚,说不得还得夸你有张巧嘴呢!”

  李夫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恰好听到玲珑这句话,真是吓得她头皮发麻!

  国公府为何屹立不倒?还不是因为有这位老太君!见了皇族不必行礼下跪,甚至逢年过节皇上都不忘了问候,怎么他们家儿子这么能,还跟人杠上了?!就算是老爷,见着老太君都毕恭毕敬!

  她狠狠地把李湛扯到身后,带着笑:“老太君见谅,我这儿子教我给宠坏了……”

  “是啊。”玲珑慢条斯理,“你宠坏了不要紧,这老身可以帮你教一教,祸从口出这个道理,总得学学不是?也省得日后对着谁都口没遮拦。”

  一听这话,就知道玲珑不会善了,李夫人心头发苦,国公府马车很快就走了,她怒极攻心,想骂儿子又舍不得,只好深深叹了口气,只盼着老太君大人有大量,不要同他们计较了。

  结果当然晚上,李大人黑着一张脸回府,生平头一回,不顾妻子阻拦,把儿子剥光狠狠打了一顿,直打了个半死,又压上国公府给老太君赔罪。

  能不赔罪吗?

  老太君被人气得病倒在床的消息,连皇上都知道了!

  至于谁气的,呵呵,李大人越想越气,恨不得连老婆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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