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料子……”碧云在一旁瞧了个真,小心地开口。
“你这丫头,素日伶牙利嘴的,怎得这会子却成了蒙嘴的葫芦了?”慕梓烟转眸见碧云欲言又止的模样,怪嗔道。
“回大小姐,这料子奴婢见过。”碧云垂眸,低声回道。
“见过?”慕梓烟挑眉,并未从崔氏的手中拿过布娃娃,而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疑惑地看向碧云,“你这丫头莫要胡说,三婶婶都说这不过是寻常的缎子。”
“回大小姐,奴婢不敢胡言,这并非普通缎子。”碧云连忙回道。
章氏自然清楚这缎子不普通,那可是她专门让春喜挑着慕梓烟身旁最名贵的料子缝制的,故而她如今见慕梓烟的丫头自个先出了头,她一阵欣喜,暗道,虽然不知巧云的尸身为何会在老爷的书房外,并非在慕梓烟的院中,而春喜又怎会离奇死了,而后又被埋在了兮儿的院中,好在,春喜死之前办妥了此事,这可是最紧要的,也是最致命的。
“你说说,你在何处见过?”章氏不等慕梓烟开口,便抢了话。
慕梓烟看向章氏,淡淡一笑,“二婶婶,这丫头素日机灵,却也被我惯坏了,若是说出什么胡话来,二婶婶莫当真。”
“大小姐这话说的,你身边的丫头自然都是好的,必定不会胡言乱语,她若是能说出个道道来,我哪有不信的?”章氏此刻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让碧云开口。
“可是……”慕梓烟有些犹豫起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地无奈。
章氏见慕梓烟犹疑的神情,心头更加地肯定,适才慕梓烟在崔氏拿过布娃娃的时候所言,如今又再次地推脱犹豫,怕是她也发现了这缎子不同,未料到这碧云突然跳了出来。
章氏难掩兴奋之色,双眸闪过精光,直勾勾地看向碧云。
碧云依旧垂着头,不敢看慕梓烟,如实地回道,“回二夫人,这缎子奴婢的确见过,乃是二小姐之物。”
“你……你说什么?”章氏那股子兴奋劲刚涌上心头,还未反应过来,却被碧云的话给硬生生地浇灭。
“倘若二夫人不信奴婢所言,大可唤采莲与春雨前来,一问便知。”碧云如实地说道,双眸微动,小心地垂眸。
崔氏在一旁听到这消息有些怔愣,一时间有些吃不准,怎得这缎子又牵扯到了慕梓兮,而不是慕梓烟呢?
她看向章氏,直摇头,这二婶素日是个精明的,怎得今夜办事这般的不牢靠,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去将采莲唤来。”章氏当即黑了脸,怒视着碧云,恨不得当即便拔了碧云的舌头。
她转眸看向那布娃娃,仔细地打量起来,只觉得这料子并无特别之处,而侯府有如此名贵的料子,除了乔氏那处的嫁妆之外,哪里还会有相近的?
相近?章氏猛地惊醒,对了,几年前,她的确得了一方绣帕,那料子便与那布料相近,她给了兮儿。
她心头一阵紧张,不解这帕子怎会出现在这处?而且还缝制成了布娃娃?难道是兮儿将这绣帕送给了慕梓烟?
她自顾地胡思乱想着,待木香领着采莲前来时,她双眸冷视着采莲,将那布娃娃自崔氏的手中拿过,而后丢给采莲,“你可认得这料子?”
采莲抬手接过,仔细地瞧了之后,不见任何地慌乱,“回二夫人,这料子原先是二小姐最喜爱的绣帕,后来被三小姐瞧见了,硬讨要了去,为此二小姐还伤心了一段日子呢。”
“你说什么?”章氏眼皮一跳,显然有些始料未及。
“你是说这绣帕原本是二妹妹的,后来却被三妹妹要了去?”
慕梓烟见崔氏与章氏二人皆愣在当场,连带着哭哭啼啼的慕梓静也仰头,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红着眼眶盯着那布娃娃瞧着。
采莲因着适才慕梓烟踹了春雨,如今不敢对慕梓烟造次,垂首恭敬地应道,“奴婢所言非虚,的确如此。”
“三妹妹可有此事?”慕梓烟了然地点头,将目光落在跪着的慕梓静身上,关心地问道。
“这……确有此事。”慕梓静未料到此事最后牵扯上了她,她抬眸盯着那布娃娃瞧着,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二姐姐送的绣帕我一直都视如珍宝,随身带着,只是不知何时便不见了。”
章氏听着慕梓静那自圆其说的话,冷笑不已,这丫头当真是没脸没皮的,哪次瞧见兮儿那处有好东西,不是软磨硬泡地讨要回去?如今反倒是兮儿送她的,真真是……
章氏一阵鄙夷,转眸盯着崔氏,暗自嘲讽道,“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崔氏适才还讽刺章氏办事不靠谱,大有幸灾乐祸之意,这不过一会子功夫,便扯到了三房的身上,她转眸死盯着慕梓静,心口憋着一口气,闷得发胀。
她抿了抿唇,只觉得满足的苦涩,当真是有苦说不出,这布娃娃乃是静儿院中搜到的,倘若先前她还可以矢口否认,有人栽赃陷害,可是,如今呢?
她暗骂慕梓静不争气,怎得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自己身上揽。
慕梓烟见章氏那眼眸滑过的不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把玩着手中的簪子,慢悠悠地开口,“三妹妹惯会喜新厌旧的,二妹妹那处讨要了绣帕不说,这簪子乃是我生辰时祖母送的,我可是一直舍不得戴,小心珍藏着,怎得落在三妹妹这处了?而且……还断了……”
崔氏听着慕梓烟的话,只觉得心头那口气还未散去,又添了一口,只堵得憋闷,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章氏听着慕梓烟的话,想着今夜的事事不顺,低头盯着那布娃娃,用的是她二房的料子,咒的是她的女儿,她暗自思忖,莫非这三房也插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