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走了狗屎运
随着阿娜见到萧芷蕴后,三娘将赵有恭的吩咐了一遍,萧芷蕴美目连闪,神色复杂,似乎是兴奋又像是愁苦。[当夜,大杨滩留守的几名将领全都聚集在指挥处,最后留张拱领一千人马驻守大杨滩后,其余人全部北上,与此同时阿娜也骑马去了古镇,而扈三娘则拿着萧芷蕴的亲笔信去了趟同州。一夜之间,隐藏在同州各地的近两万兵马全部行动起来,等着第二天清晨,同州百姓都感觉到一丝不同,他们发现同州城里好像巡逻的兵丁好像变少了,不过城门却增加了许多守卫,还有许多骑士不断进进出出。
四月十八,武州耶律沙麾下两千猎豹营骑兵过朱川河,越宁远镇向南逼近岚谷以北的草城川,两千骑兵逼近草城川,赵郡王迫不及待的给太原府的蔡攸去了一封信。蔡攸拿着信大笑不已,因为他觉得这应该是一封求救信的,可拆开信一看,蔡攸就彻底傻了眼,这哪是求救信?信上内容不多,也就寥寥几句,但却是那么的让人惊异。
“大郎睁大眼,瞧本王大军立于草城川,大败蛮子骑兵。区区两千,又何惧哉,本王伸根手指轻轻碾之。”
惊,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蔡攸砸吧着嘴,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瞧信上所言,赵殿下这是要出城跟辽人骑兵正面交锋啊。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蔡攸似乎能想到赵殿下是如何失败的了,他站起身喊来一名亲兵。急吼吼的吩咐道。“赶紧去草城川。瞧瞧那边怎么样了。”
蔡攸盼着赵有恭一战而亡,赵郡王仿佛很听话,这会儿已经领着麾下诸将北上草城川了,午时刚过,于莱领着一帮子人拖着几辆大车来到了草城川北边草地上,大车之上装着几面大鼓还有铜锣,除了这些外,竟然还放着一堆铁锅铁盆。看到车上之物。赵有恭咧着嘴直摇头,于莱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办了什么蠢事,走过来拱手道,“殿下,军中能敲响的东西都弄来了,这些够不够,要是不够,末将把那些用不上的破瓦罐也弄来。”
“够了,够了,于莱。本王真服了,你弄些锅盆也就算了。怎么连淘汰的破盾牌也拉来了?”
赵有恭喷了一堆口水后,也懒得再了,于莱也觉得郁闷呢,阿朱娘子传的命令就是要把军中所有能敲响的都带上,这盾牌也能敲响吗,而且动静还不比铜锣差。
草城川北面五十余里就是宁远镇,此时一支骑兵停在宁远镇南边,并未急着南下,这次统领这支骑兵的乃是耶律沙手下的骑兵统领韩德祥,这韩德祥年逾四十多岁,经历的战事不算少了,因为韩德祥为人沉稳,所以耶律沙才敢放心让韩德祥领着两千多骑兵来宁远镇附近晃荡。韩德祥要打草城川也是突发奇想,这些天在宁远镇附近晃悠,可是有些闲得慌了,听那草城川防守薄弱,何不趁机去那边打打草谷呢?虽草城川早已经被抢的没什么东西了,但总有漏网之鱼吧。即使面对破败的草城川,韩德祥依旧没有太过大意,他还是派出了十几个探子,其他人则留在宁远镇附近休息了下。
天色将到末时,派出的探子返回,其中一个队头下马回禀道,“韩将军,草城川附近突然多了许多宋兵,那些宋兵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韩德祥眉头一皱,万分纳闷,草城川怎么会冒出来大队宋兵呢?按照正常情况,那些软弱可欺的宋兵应该多在岚谷才对啊,草城川无险可守,还跑到这里来咋呼,不是找死么?不过越是如此,韩德祥反倒不敢乱来了,因为以前宋兵可从没有敢正面硬抗大辽铁骑的,所以草城川附近的宋兵要么是有所依仗,要么是一群蠢材。
“待本将去看看”韩德祥上马与所部十几个将校领兵南下,前行二十余里,就已经能听到一些响动了,再往前几里地,听得更真切了,好像是对面的宋兵在敲锣打鼓呢,除此之外还有些刺耳的当当声,听上去就是打铁的声音。靠近草城川后,韩德祥算是明白了,对面果然站着乌压压一群宋兵,目测上去足有五千人之多,这些人前边站了一排人,大都手持锣鼓,还有的人扛着铁锅,敲的是咚咚震天响,大辽铁骑刚到,那些人就像吃了什么药,兴奋地喊了起来。
“对面的辽兵快过来,快过来,俺们躺下让你踩,对面的辽兵快不来,快过来,看看谁的刀子快....”
韩德祥听得懂汉话的,他面色非常复杂,对面的宋兵越是喊他们过去,他越是不敢过去。要一个人发傻想找死,还有可能,可五千宋兵一起敲锣打鼓的找死,绝对不可能,五千多人不可能一起找死,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这些宋兵已经准备了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大辽铁骑去闯了。
“韩将军,给末将五百兵马,末将眨眼的功夫就把那些可恶的宋人冲散”一个大胡子瞪着牛眼抚胸道,大胡子名叫萧力,是个出了名的猛汉,这家伙打仗一根筋就知道往前冲,根本是不管不顾的,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当了十多年兵还只是个的骑兵都尉了。
韩德祥挥挥手,威严十足的喝道,“萧力,休得胡言,没有本将命令,谁也不准擅自冲上去,违者,军法处置。”
韩德祥不会贸然发起攻击的,他还在仔细观察着,就一会儿的功夫,对面的宋兵看大辽铁骑原地不动看风景,顿时有不耐烦了,扯着嗓子就喊道,“对面的辽人快来啊,俺们等的黄花菜都凉啦。你们不动,俺们等得心焦,花儿都谢啦。”
韩德祥心头狂跳。等得花都谢了。这些宋兵是多么希望大辽铁骑过去啊。他们会盼着自己死么?盼着大辽铁骑死还差不多吧?张望四周,两旁是独特的黄土山丘,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堵住后路,左右不通,前有宋兵,那可真是关门打狗了,娘的,汉人这是再给大辽铁骑挖坑呢。这时不仅不能进攻,还得尽快撤退,若是撤晚了,过一会儿另一股宋兵堵住后路,他这支骑兵人马可就要全部葬送在草城川了。
一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韩德祥脸一白,立刻调转马头,冲着诸将喊道,“快撤,快....再晚就来不及了...”。韩德祥惊慌失措的往北逃窜,其余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碰上什么阴谋了,跟着韩德祥调转马头往回跑,这一逃跑,定然混乱,有几个倒霉鬼跌落马下,直接被战马踩死。
韩德祥领着两千多骑兵拼了命的一阵狂奔,草城川附近的宋兵可就发起了愣。真是见鬼了,一通敲锣打鼓,倒把两千多凶神恶煞的契丹骑兵送走了,瞧那些辽国骑兵惊慌逃窜的样子,好多士兵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赵有恭手下的同州兵马,虽训练有度,当得上精兵,可真正在战场上面对辽国骑兵,还是第一次,所以若不紧张,那完全是骗鬼的。这次吓跑辽国骑兵,让这些新兵安心了不少,有些士兵甚至指着北边,大咧咧的讥讽道,“都契丹骑兵猛如虎,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咱们还没打呢,这些人就疯狂逃窜,哈哈....”
同州兵马,军心可用,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来草城川的时候,赵有恭最担心的就是一帮子新兵心理素质不过关。现在好了,既能解决危机,又能增加士兵的自信心。经此一事,估计手下这些人也不会那么害怕辽兵了。
这次能吓跑辽兵,其实就是利用了正常人的心理,就像是诸葛亮唱的空城计,越是轻易能得到的,人们往往越是不敢要,因为什么里边藏着什么阴谋诡计。如果韩德祥是个二愣子,不管不顾的冲上来,还真得让赵郡王头疼下。
太原府内,蔡攸本来等待着好消息的,谁知等来的却是赵郡王轻松得胜的消息。听到事情经过后,蔡攸是又惊又气的,赵郡王不通军务,拉着一帮子乌合之众跑到草原上跟辽国骑兵硬来,本来纯属找死行为,没想到碰上个奇葩辽将,竟然以为赵郡王在摆鸿门宴,吓得是抱头鼠窜。
“这个韩德祥当真是个笨蛋,大好的军功不要,简直愚蠢透。”
蔡攸没法想太多,唯一能想的就是赵郡王走了狗屎运,碰上个糊涂辽将。不过张俊却不像蔡攸这般想,他觉得韩德祥并没有做错,换成他张俊也会选择后撤的,也许赵郡王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但他此举,凑巧符合了兵法中的虚实结合之。
韩德祥回到武州城后,才从耶律沙口中得知实情,他此时懊恼不已,早知道面前摆着个大宋郡王,又确确实实没什么阴谋诡计,他就是豁出性命也要立这份功劳的。攥起拳头,擂了下桌面,瓮声瓮气的道,“大将军,都怪末将无能,平白跑了那个大宋郡王。”
“韩将军休这种话,莫你,便是本将亲临,当时那种情况也不敢动手的。以前大帅经常,为将者,需爱兵如子,莫要部曲勇士无谓丢命。所以你当时的选择是对的,在没有摸清情况之前,以防对方有后招,尽快撤兵乃是最佳选择。要怪就怪老天爷太照顾那个废物郡王了,不过也无需气馁,待大帅和奚王殿下破了应州附近的宋兵,咱们就可腾出手进攻宁化和岢岚了,到那时想要活捉那个废物郡王,还不有的是机会?”
“谢大将军宽慰,韩某只是气的慌,领兵多年,竟然让个废物耍了一次,还请大将军成全,他日若要活捉赵有恭,请让末将打先锋。”
“这有何难?现在咱们只需守好武州便是,如有必要,还得分兵去增援大帅,现在大帅和奚王殿下手中仅有三万多人,宋兵足有七万之多,这仗不好打啊。”
耶律沙皱眉苦笑,越是如此,越觉得身上的担子重,西京兵马一共十三万,西京云中府附近留了一半,剩下一半大帅和奚王殿下领三万多,其余五万人马全部放到了武州城,由此可见大帅何等看重武州城,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丢掉武州城的。耶律沙为人最大的优就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守武州,除了武州,其他什么都不管,哪怕外边摆着几百箱黄金,他也不会动心,守住武州,就算完成大帅交待的任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