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下炸了锅,杰克逊睁大了眼看着林萧,又惊讶又气愤:“你打?你凭什么?你打给谁看?”林萧趴在他耳边说:“郭庆生曾经输给我。”杰克逊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蹲下去问郭庆生是不是真的,郭庆生艰难地点了点头。
杰克逊把两个经纪人叫到一边,跟他们商量,跟他们说这是一个来自功夫之国——中国的最厉害的拳师,郭庆生都被他打败了,咱们再包装一下,让他来打完比赛。双方的经纪人也没有办法,结果弄成这样,谁也没有好结果,就同意了。
三人商量出一个方案:林萧打这场比赛是赔偿性的,输了没有出场费,赢了也只能拿一半的奖金,把马库斯的出场费提高10%,其他不变。然后跟林萧、马库斯分别通了气,林萧当然没意见,不成想又惹出一桩事来,只想着怎么把事情解决,什么条件都无所谓。马库斯看着林萧瘦弱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就同意了。
杰克逊把即将开始的这场比赛向观众宣布,时间定在明天晚上。人们一听能观赏到中国拳师的比赛也都很兴奋,有人喊起了“功夫”、“Bruce Lee”来,他们希望再看到一个来自中国的李小龙。
两名工作人员过来,把郭庆生抬上担架,林萧等四人跟着往外走,郭庆生伸手握住林萧扶着担架的手,轻轻地晃了两下,表示感谢,林萧拍拍他的手,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人群向外涌出去,混杂的人流中什么声音都有,有的在咒骂自己今天输在这个该死的中国人手里;有的高兴地唱歌,为意外的胜利而兴奋;有的对明天的比赛充满期待;也有的觉得今天的比赛精彩,明天不会有什么意思。
赵菁和林萧走在一起,不停地向他报告听到的各种议论,林萧也觉得好笑,对她说:“你对明天的比赛有何看法呢?”赵菁有意要激发他的斗志,就竖起拇指说:“明天中国龙这个。”林萧看着又昏迷过去的郭庆生,也是充满了期待。
几人到了门前,拳场老板和双方经纪人把林萧等人叫了过去,他们将刚才的约定拟了个合同,让林萧在上面签字,还要求陆振远作为担保人。陆振远没想到自己也被套了进去,很是后悔把林萧带来看这个热闹。
签了合同,他们就出了地下停车场,外面还聚集着很多人,他们要看看这个中国人到底长什么样,敢向“地狱魔王”马库斯挑战。林萧等四人一出门,就有人认出了他,一下围了过来,向他鼓掌致意,林萧等不敢在这里久留,匆匆往前走。突然一个人拦住去路,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对着林萧,横眉怒目:“你害我输了钱,你赔我。”林萧愣住了,周围的人群也惊呆了,胆小的女人吓得尖叫起来。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黑人,面容消瘦,穿着普通的牛仔服,都有些发白了。陆振远走过去:“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可以先把枪放下吗?”那人大叫:“别过来,再走我就开枪了。我的钱全输了,我也没法活了,打死他,我也死。”陆振远站住了,举起两手:“镇静,镇静,你输了多少钱,我赔给你可以吗?”
牛仔小伙双眼通红,嘴唇颤抖着:“一万块,你赔我一万块!”陆振远没想到他输这么多,看他这样也不是个有钱人,赌拳本是闹着玩的,这种赌法不赔个倾家荡产才怪呢。牛仔小伙继续说:“这是我妈妈的救命钱,全没了,本来我能赢的,全怪你,全怪你多事。”林萧这才弄清怎么回事,他努力解释:“那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死。”牛仔小伙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那我的妈妈怎么办,她还在医院里躺着,没有钱了,我没有钱给她治病了,本来我能赢十万块的。”
林萧想:这是个糊涂蛋,拿妈妈的救命钱来赌博,还想赢钱付医药费,就不想万一输了怎么办。自己这回是当了回冤大头了,不过可能自己要不多这事他就赢了,其实说起来也是个孝顺孩子,就是没选对路子。左思右想,他决定也来赌一把,他对牛仔小伙说:“我没有这么多钱来赔你。”刘长海在边上说:“我有,我来赔。”
林萧拦住他:“别忙,这样吧,我明天帮你赢回来怎么样?”牛仔小伙又看到了希望:“赢回来,怎么赢?”林萧耐心地跟他说:“明天我要替利斧打一场,你来赌我赢,把钱再拿回去。”牛仔小伙半信半疑:“你要是输了呢?”林萧一指陆振远、刘长海:“你看,我的朋友都是有钱人,让他们做担保可以吧?”
牛仔小伙看了看二人,陆振远想着先让他把枪放下来,就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刘长海也点点头,牛仔小伙这才把枪放下,由于过于激动、紧张,他一下子跪在地上,掩面痛哭。林萧走过去,把他拉起来:“不好意思,害得你输了钱,相信我,明天一定能打赢。”牛仔小伙举起他的手,大喊:“功夫,功夫。”一群中国功夫迷也跟着大叫“功夫”、“Bruce Lee”。
四人赶紧挤出人群,上了车,陆振远迅速发动汽车,远离了人群,刘长海先说话了:“林萧,你有把握吗?”林萧没有马上回答,他并没有这种比赛的经验,这与上午与郭庆生的较量不同,那场战斗打不过可以逃跑的,保命是第一。与无数次生死搏杀也不同,那种情况对手可以不择手段,他也可以不择手段,目的只有一个:你死我活。明天的比赛不管对手多么强大,都是不可退缩的,输了只能任人宰杀,就像今天的郭庆生一样。
况且可以使用的武器只有双手双脚,这个“地狱魔王”马库斯实在太过强大,不说他的力量、速度,就他那一身强健的肌肉,野牛一样,把他打倒,打败,都不是容易的事,就是想把他累垮,就像今天对付郭庆生那样,怕也很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到这里,他缓缓摇了摇头:“不是很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