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远今天看过林萧与郭庆生的较量,他却很看好林萧,他对林萧说:“我觉得你能行的。你看今天马库斯开始时对郭庆生怕得那样,一招都不敢接,你上午硬接郭庆生的腿不也没事吗?马库斯的实力不像看起来那么强大,他今天是捡了个便宜,如果郭庆生不是上午跟你打过了,今天这场比赛倒下去的一定是马库斯。”
陆振远对这种比赛很有经验,分析得头头是道,刘长海听了频频点头,他半是自我安慰半是给林萧打气:“我也觉得你行,明天把他打败,长长咱中国人的志气。”赵菁也表示赞同:“对,郭庆生都不怕,打这个光会满场跑的胆小鬼更不成问题,我相信你能行。”她抱着林萧的一条臂膀,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一路上,陆振远又向三人普及了许多关于地下拳手的故事,打法特点,比赛的规则,让林萧对明天的比赛更充满了信心。虽然是一件无意中揽下的事,可能带来生命危险,但他并不后悔,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去做好它。人生有许多的意外组成,谁也不可能预料到所有的事情的发生,推测到必然会出现的结果。
虽说有因必有果,但因果之间的联系太过复杂,凭人的大脑是无法准确作出判断的,古犹太人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人所能做的,只能是顺其自然,尽力做好该做的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林萧的人生态度就是如此,他不会深谋远虑,因为他认为很多事都是在不断变化之中的,各种因素都在相互影响着,人无法控制那么多,很多时候人连自己的心情、想法都管不了,哪里又能管得了别人怎么想,怎么做呢?妄想控制一切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弱智。
他觉得人生在世,为人处事要有原则,凡事不违背这种原则就可以做,像他震坏了郭庆丰的脑子,惹上了郭庆生,他勇敢面对,与郭庆生放手一搏。但今天又救了郭庆生的性命,惹上了一场生死决斗,他仍然要面对,不管结果如何,他尽力去做,而不问结果。
回到住处,他又把今天与郭庆生的比试,郭庆生与马库斯的比赛在脑中过了一遍,与赵菁讨论了明天比赛时应该注意的问题,可能采取的策略。赵菁给他提了许多宝贵的建议,比如在与郭庆生的比试中,他应该多发挥自己的内家功夫,采取以柔术克刚,以静制动的战术,不应和郭庆生硬碰硬,拼外家的拳脚,徒然消耗体力。应该在郭庆生的快腿法没有发动之前就将他封住,让他知难而退,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林萧自己也觉得打得太保守,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优势,不过郭庆生的腿法攻势之凌厉令人感到恐怖,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他说:“我觉得还是应该先适应一下,不能太托大。这个马库斯的力道不小于郭庆生,甚至还有可能胜过他,今天他之所以一直躲避郭庆生,不与他正面接触,主要还是因为害怕他的快腿进攻。”
赵菁同意林萧的看法,她认为:“马库斯明天与你打时就不会这样了,他会疯狂地进攻,直到把你打倒。”林萧说:“那我是不是能抗得住呢?”赵菁认为马库斯的力量不会比郭庆生更强,她鼓励林萧说:“我看好你,今天你面对郭庆生的重腿都能接得住,马库斯也不过如此。”
林萧想起与郭庆生的较量,心里有了主张,回到房间打坐调息,默运神功,他要把马库斯装进心里去,用意念来把他控制住,理解、包容、看透他的想法、技法,让他成为一个自己熟悉的人,让自己融合到他的身体里面。他想像着马库斯此时在干什么,说什么,怎样说,把在赛场上看到的马库斯化为一个无处不在的人,自己与他在一起,如影随形,感受他的呼吸、心跳,观察他的表情、动作、体会他的想法、心情。
他空掉心神,让马库斯走进来,同时丢掉自己,走进马库斯的意识中去。渐渐地,他好像来到了马库斯下榻的酒店,看到他在吃饭、喝酒、与女招待调笑,回到房间后打拳、踢腿、做各种伸展练习,林萧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凶狠、傲慢,不可一世,他也会想起林萧,眼前出现一个瘦小的中国人,他对着想像中的林萧打出一拳又一拳,从各个方位踢腿,设计自己的攻击路线,作战方案。最后,他打累了,到浴室洗澡去了,林萧也收功睡觉,他对明天打败马库斯更有信心了。
次日早晨,林萧很早就醒了,一夜无梦,他睡得很踏实。吃过早餐,林萧对赵菁说:“我想去看看郭庆生。”赵菁却是眼皮浮肿,精神萎靡,明显睡眠不足,她打着呵欠:“做了一夜的梦,一会儿梦见你被马库斯打倒,一会儿他又被你打倒,还是有些担心。”
林萧倒是精神焕发:“那你再回去睡一觉,我自己去吧。”赵菁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把头靠在林萧的肩上:“一起去吧,听听他怎么说。”这也是林萧的想法,他一方面想看看郭庆生的伤势,准确了解马库斯的力量,一方面也想听听郭庆生对他有什么建议。
到了医院,林萧告诉护士,想看望昨天被送来的那个被打伤的郭庆生,护士表情很奇怪,盯了他一眼,拿起电话说了几句,对他说:“请你出门右转,去地下一层太平间。”林萧头皮一阵发麻:“怎么,他死了?”护士严肃地说:“昨天送来的时候就死了。”林、赵二人都不敢相信:“不是受了点外伤吗?怎么会死呢?”“外伤?”护士纠正他们说:“是致命的枪伤。”林萧更疑惑了:“我可以看看吗?”护士说:“当然可以,我已经联系好了,你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