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瓦城。
葛鹧把上半截粗布武衣一脱,栓在腰间,露出如岩石一般的巨大肌肉,在众人的讥笑之中抓起了天香饭馆前的雄狮,施展出浑身的蛮力,浑身的肌肉绷紧,一声声大喝震得身边人耳边嗡嗡直响,耳鸣不止。
葛鹧双脚深深陷入土中,伴随着他的蛮力,重达千斤的石狮子轻轻挪动,周围的压实的大地裂开。围观的众人骇然变色,停止聒噪,看天神一般地看着面前的莽汉。
“开~”
葛鹧一声大喝,周围凝神细看的几位精壮汉子被这声大喝直接震得耳鸣不知,耳蜗遭到重创,再也站立不住,眼前天旋地转,瞬间倒在地上。周围人陆续向后退去,葛鹧血气上涌,真气被蛋爷封住,血气压制不住从鼻子里流出血来。
葛鹧仿佛托天的巨人,双脚死命地刨着地面,顺着这声大喝,将石狮子从地里拔了出来,一猛劲聚过了头顶。
整条街顿时一静,随后发出山崩海啸一般的喝彩声。
“好,好男儿,好大的力气。”
“天啊,这是人吗?人类真的能做到力举石狮子吗?我莫不是在做梦?”
“好男儿,这才是我们西部男儿。”
蛋爷也没有想到葛鹧重生之后性格刚烈至斯,原本只是和他开玩笑,想让他多求自己几次,没想到这莽家伙直接蛮干了,最可怕地是凭借自身的蛮力居然真的做到了,真不愧是天天和巨角青牛精,长毛大象精天天摔跤的怪胎。害怕他怀恨在心,蛋爷连忙分出天道篆文进入葛鹧的身体之中帮他调息身体。
葛鹧举了一会儿,逐渐力竭,只听到浑身骨节咯吱吱直响,连忙将石狮子随手掷下,又挪回了原处,这次摸了摸脸上的鲜血,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来到了中年执事面前,先是接过一条湿毛巾擦了擦脸,随后憨厚地笑道:“大人,小人这身力气,您看值一天二两银子吗?”
“值,你每天值三两银子。”中年执事的身后走出一个体态臃肿,衣着华贵,眼神虚浮,
浑身乱晃的少年公子,他眼中带着欣喜,说完这句话摆手道:“赏五两银子,所有人都听着,不仅仅是力气,凡是有特异之处,有过人之能力,来小爷这儿做做死士,全有赏钱。这一趟是拼命的旅程,能活下来的,无论能力如何,小爷全要了,我们北辰商行养得起。”
葛鹧接过五两银子,乐得合不拢嘴,周围人看到真的给钱,顿时沸腾了。西部戈壁滩,人命算什么?一步走错,大不了入六道轮回投胎,一时间人潮涌动,报名者吵吵嚷嚷挤破了报名台。北辰商队也没有料到会出现如此局面,整个美凤楼前一阵混乱。
“如果三灾道人在此,恐怕会被气晕过去,他的宝贝徒弟居然靠卖身做奴仆赚钱,甚至还洋洋得意。”
在美凤楼的顶楼之上,有一位脸带轻纱,体态婀娜的美人正注视着排队买烤包子的莽汉,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在她的身后南宫适抱着虎魄刀轻笑道:“圣女,这葛鹧恐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需要我解决掉他吗?正好我想会一会他的不灭剑意。”
胜凌君望着这个宿命里的冤家,长叹一声,扬起头来望着炽热的烈阳说道:“从古至今,能用蛮力举起千斤之重的人不多,无一例外都是威震一时的英雄,我很期待这个莽家伙的成长,也唯有他真正地成熟之后,他才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只要他不去阻挡我们的大业,就任他胡闹吧,我可不想面对暴怒的三灾道人。”
葛鹧并不知道有一位金丹强者已经准备对他下手了,他在不经意间躲过了一场无畏的战斗,赚钱了的他拎着一篮子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来到了小酒馆之中,随手点了五碗冰镇葡萄酒,就着烤包子,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正在吃喝之际,忽然听到门外一阵人仰马嘶之声,有战马奔驰的马蹄声,有重物在地上拖行的声音,有一阵阵地惊呼之声,还有一声声非人非兽的嘶吼声。
“大家快出来看,康家抓到了一只活的尸鬼。”
就一句话,酒馆顿
时炸开了锅,葛鹧连忙将吃剩的烤包子包起来,算好酒钱,跟着人群涌到街上看热闹。
刚推开酒馆的大门,一股恶臭迎面袭来,葛鹧被熏得天旋地转,忙求助蛋爷将他的嗅觉暂时屏蔽。他趴在街道上,仔细地观察着街道之上的血迹,这是一滩淡绿的血迹,绿中带黑,流淌出一条血路。地上有拖拽的痕迹,葛鹧注意到这些血液,苍蝇都不敢往下落,随手将一块碎布扔到血迹上,再拽起来,碎布已经被烧灼得冒烟,用手一搓,已经变成木炭的碎布迎风吹散。
“蛋爷,你可知道这尸鬼的奥秘?这东西的血液如此霸道,他们是怎么存活的?”
蛋爷在阴影之中笑道:“小鱼蛋,你这句话从头至尾都说戳了,所谓尸鬼首先是死尸后是行迹如鬼,这些鬼东西本来就是死物,即使有了一些灵智还会主动地攻击人,他们也是死的,他们是没有三魂七魄,没有灵魂的。他们的存在很像你骑得那一条气龙,虽然很灵动但是因为没有灵魂,所以其实并没有思考的能力,他所有的特质其实都是你创造出的,虽然你并不清楚创造的过程。”
“因为是死物,没有灵魂,所以他们无法存活。他们的行动都依靠湿骨林之中的毒瘴气,那种毒瘴气才是真正的生灵,这些尸鬼不过是毒瘴气操纵的傀儡,一群只能依靠本能杀戮的尸骸罢了。”
葛鹧啧啧称奇,跟着看热闹的人群来到了中心广场上,广场上聚集着很多的炼气士,将咆哮的尸鬼围绕得里三层外三层,葛鹧仗着个子高,身体壮,硬生生地撞到人群前,举目向里面看去。
尸鬼身高七尺,外形酷似人形,皮肤呈现蓝黑色,生长着怪异的条纹。在他的手脚之间长着脚蹼,只有四根指(趾)骨,长着锋利的镰刀状利爪,再看面目尤为可憎,脸上长着黑漆漆的水藻,口中犬牙交错,鼻子被利器剜去,双眼泛白,眼中无神,此刻正蜷缩在一个铁笼子之中,对着不怀好意的围观者龇牙咧嘴,从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嗬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