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泪水顺着她脸颊,流淌过尖细的下巴滴进了衣领里,凉凉的。没想到埋葬的三年的记忆就这样被摊在眼前,这感觉竟比昨晚的重逢更痛。
"怎么了?回到这里难道能比你出去卖还难受?"他的声音突然响在耳畔,她有些惊诧地睁开眼,正看到钟离衡的俊脸近在眼前。
"你是想装作不认识我呢?还是想继续装哑巴?"他修长的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微笑着回望着萧萧,已经完全没有了昨晚暴怒的迹象。
可是这样的他对于萧萧来说更加可怕,她的身子不由向后挪了挪,跟他靠得太近会感到有压迫感。
"说话!"他的双手钳制住她瘦弱的肩头,陷入肩胛的力道提醒着她,他在极力隐忍着暴怒:"我昨晚已经让人检查过了,你的舌头根本没有事,为什么不说话?"
她其实真的很想告诉他为什么,打破他这副咄咄逼人的嘴脸,可是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现声音,只尝到了嘴角的泪水,有些咸涩。
"是不是不知道怎么跟我说?当初带你走的男人呢,他怎么舍得让你沦落到卖肉的地步?"微凉的指尖拂过她因害怕颤栗的小脸,帅气的男性脸庞笑得如同恶魔。可是她却在他眼里看出了浓烈的恨意。
是的,他竟然恨她?不是她恨钟离衡,而是钟离衡恨她,多么悲哀!
她用力的挣开了他的钳制,从床上跳了下去,脚落地的那一刻猛烈的痛意袭来,才发现自己脚上缠着纱布。然而一股猛力将她甩进床里,他的身子随即覆盖而来:"萧萧,我曾经想像过无数次遇到你的情景,但我绝没想到过是夜色。"
萧萧听了别过头,他盯着她的侧脸,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般的嘲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容姐难道没有教你怎么伺候男人吗?"
萧萧听了脸色变得煞白,羞恼地扬手朝着他的脸打下去,手腕却被他一把捏住。他将她手臂压在头侧,那力道似要将她捏碎般。
"又是为了他吧?"他猜测。
萧萧有些惊诧地回望着他,这表情等于默认。
"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一个窝囊又无用的废物。"他咒骂着,额角的青筋鼓动。骄傲如他,是怎么也不能接受自己竟输给了他口中的废物。
而她也不能接受他这样侮辱那个男人,那个曾用他的全部生命维护她的男人,况且他钟离衡也不配。可是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更加愤怒地瞪着他,用剧烈的挣扎来表示她的反抗。
"我说他一句你就受不了了,啊?"面对她的反抗他还是怒了,脸上闪过曾经被抛弃的不甘和羞怒,此时此刻她竟然还在维护那个男人?
"啊...啊..."她疯狂地推搡着他,却只能发出这些难听的嘶哑声。那一刻她没有别的想法,她可以任他羞辱,但是他不可以这样说季杰。
是的,他骂的那个男人叫做季杰,是萧萧在孤儿院里一起长大的朋友,一个一直陪伴着她,爱她的男人。三年前他为了她放弃了所有,包括他的尊严。
而这一切的源头,只是因为她结识了眼前的这个叫做钟离衡的男人,他带给她的伤害远远比他想像的要多,而他却永远都不知道。
想到季杰受到的那些伤害,想到三年前的那一幕,她突然厌倦了他这种受害者的姿态。于是她躬起了的自己的双腿,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胯下攻去。
他的目光极跳了一下,身子灵敏地闪开。萧萧顾不得脚痛,趁机朝着房门跑去。他却伸手拽住她的头发,将她拉了回来。
"你就那么贱!"那一声吼叫她听得并不真切,因为伴随它而来的还有一记响亮的耳光。脸颊火辣辣的疼着,左耳在嗡嗡作响。而她的身子已经半陷在柔软的床垫里,口腔里一片腥甜。她伸手用力地抹了一把嘴角,果然看到了刺目的鲜红。
她缓缓地侧过头去,目光很镇定地看着他的暴怒。她太了解他,他此时的恼羞成怒只能说明他内心的胆怯,或者只是恐惧地认知到他真的输给了季杰。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她清楚地看到他的额角凝聚起大团大团暴戾的阴云。
萧萧恐惧地看着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去。他却慢条斯里地扯下了领带,然后是西装外套,裤子、衬衫,她颤抖着身子,看到他的眼中闪烁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兽性,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她摇着头想要再次冲下床去,他却疯了般地扑上来。他健硕的身子压着她,用力地撕扯起她的衣服:"今天起,我会让你为当初离开我付出代价..."
此刻,这个世上没有一种声音能比得上这一声能使她如此绝望。她的四肢被他死死禁锢着,一动都不能动。
头顶上那华丽的水晶灯饰变的恍惚,原来并不是只有第一次,才会有那般撕裂的疼痛...
在中央空调的适中的温度中,她的身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奢华的大床上,钟离衡已经离去,她摊开的四肢有些僵硬。
如果不是还能感到身上的疼痛,她也许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去。过了许久才敢尝试着挪动手脚,直到它们灵活她才吃力地爬了起来。伸手扯下床上的那条白色暗纹床单,将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裹住,艰难地向浴室走去。
打开水龙头开关,看着清澈温热的水一点点填满瓷白的浴盆里。她将身上的床单扯下来丢在地上,将整个身子都浸泡了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