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谦不是酆都人,但是他能够理解这种养殖血稻的想法,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至少可以说是情有可原,只可惜现在不是如此。
“他们不只是扩大了血稻规模,作物有了需要养料嘛,这里比我一千年前来的时候还要大那么一点。”右手很无辜的说道:“但是也可以理解,适者生存,能放在这里的,都属于那种没什么能耐的,甚至空有一身法力却不想要为酆都做点什么的无能之辈,不如老死在这里算了。”
唐谦不再说话,他的手向前伸,好像触摸到了什么,他修长的手指向前伸去,有的时候唐谦的手总会给人一种错觉,这不应该是握剑的手,握剑的手不需要这么修长,应该更有力一些,更粗犷些的。
然后唐谦的手就进入了一个眼目不可见的空间,他的手凭空消失了,然后唐谦很容易的就抽出了自己的手,面前有着一道看不见的门。
“我要是你,就不会向前继续走了。”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唐谦却只是回过头:“这是又一个陷阱?”唐谦看向身后,一个从虚幻到凝实的司马也正看着他。
“不是陷阱,只是忠告。”司马笑着说,他笑的很轻松,他凝实着这一群人,良久之后才说道:“我是绝对不会真身来到这里的,你也是知道的对吧。”
唐谦默默的收起了剑:“我只是想要试试你的法术和你的联系到底有多深,如果我斩断了一次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他和司马之间的恩怨其实不算深,不管是以云州的标准还是中州的标准,唐谦只是被司马算计了一次,可是唐谦不喜欢司马做的事情,所以他想要管上一管。
“其实我来是想要得到唐谦先生的谅解。”司马竟然微微的低下了他那硕大的头颅,然后很认真的说道:“比如唐谦先生能够安安静静的待在我在酆都中早就建好的阵法中这个阵法可以抵消掉我设计的传送阵法,几位
就不需要冒险赌一赌自己法术是不是足够精深或者法相够不够结实了。”
“虽然酆都和云州很近,就像是双生子,可是就算是很近的两个小世界之间其实真是相隔的距离也不可以道理计,太远了,你们如果在过程中被排斥出去可能今生都无法再看到四方界或者云州的一点点影子。”
“为何呢?”唐谦突然道:“你终归要有一个理由。”
“因为我没有错,既然我可以无错,那唐谦先生是否已体谅?”
唐谦奇怪的问道:“什么无错。”
司马好像因为站立许久很是疲惫,所以就坐下来,接着说道:“这是云州的不甘,云州被四方界排斥,在云州第一次到四方界,这里就不喜欢云州,甚至订立了规矩,云州苍生不可知修士,不论凡人,动物,可能走上修行的妖物,都需要自悟,而不能由修士点化,如果云州修士说给凡人听,凡人的记忆会被抹除,修士则会被重罚,云州修士从来只能在宗门家眷中继续培养,因为四方界不希望云州变得更强。从修为上云州也是不可能出现那种最顶尖的修士的,这是天道的压制,毕竟云州不属于四方界。但是如果我这件事做成了,就可以让四方界和云州一同掌管天下地府,不管是四方界内的云州酆都,还是四方界本身有的轮回地府,终归有了云州人的一片地方。”司马突然笑了,说道:“你知道我这样的人敢把所有事情都说给你听意味着什么?”
唐谦说道:“因为你不怕我知道。”
司马点了点头:“因为我已经要做成了,云州城十年前就已经荒废,现在酆都的酆都府就是原来云州城的城主府,而里面所有的法宝法器,从生死簿到判官笔,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酆都到达了云州,死气净除,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损生灵而建立在阳间的地府,名字简单易懂点挺好的,就叫做活阎罗殿吧。”
唐谦突然问
道:“你为什么一直要算计我?”这个时候唐谦已经明白,自己此时此刻依然在酆都,这也是因为司马的算计,这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司马那巨大的脸庞轻微的晃动:“因为我奇门与遁甲都会一点点,卜算也通一点点,我要算计的太多,你只是其中之一,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是我最重要的算计,因为你这个外乡人如果没有我的步步算计,这个时候应该正好和修为处在巅峰的一生和尚在云州城附近游历,而酆都一到,二位自然会有所感应,来阻止我成为活阎罗殿的主人——这无所谓道理,你们看到云州城十年前生灵涂炭的残垣断壁定会如此做,我不认为这是正义,这或许是你们这种修为远高于常人的仁慈。”
司马大脑袋摇头晃脑的说道:“所以我从诱导一生和尚喝下那碗血稻粥的时候就已经布好了局,之后的这些所有都已经在我计划之内。”
司马不认为唐谦是正义,因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邪恶的。
说白了司马只是在为整个云州博得一份机会,不管云州的善人还是恶人,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俗,都会因为司马所做,有一个抬起头生存在四方界的机会,这和买早点的小贩和税吏聊上一聊,说能不能少收点税,是一个道理,都是为了生存。
只不过司马这局棋已经涉及了整个云州,如果从瞒天过海的角度来说,他已经把整个四方界当做了棋盘。
最主要是棋下的真好。
“说了这么多。”司马双手拢袖:“唐谦先生,要不移步去一下那边,我保证一切结束,我安顿了酆都之后,亲自来接你们回云州,然后你们游历的地方,就多了一个人间活阎罗对不对。”
唐谦还在沉吟,可是他身边却有人来不及让他沉吟。
周生一闪身,就已经冲入了那个眼前的看不见的门。
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