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吓人,吓死人,这话糙理不糙。
方南和陈庆国各自正寻思着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办,到头来被康胖墩如此一声大喊,浑身都起了层疙瘩,立刻回头看去那口木棺材。
所幸棺材没有什么动静,陈庆国惊疑各占一半,壮着胆走近探查,发现木棺材仍原封不动,并没有什么缝隙,蓦然就来气了,问康平:“胖墩你唬谁呢,自个过来瞅瞅,告诉我棺材板哪儿打开了?”
康平抱着榕树根,一个劲的摇头,不敢亲自看个究竟,只说道:“不可能啊,我之前的确是看到棺材板挪动了。”
陈庆国问道:“你一人眼瞎,还得拉着我们两陪你一起瞎不成?”
康平已经被陈庆国骂得早没当初那股脾气了,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焉了:“那现在咋整,黄鼠狼的坟我也挖出来了,还要我做什么?”
方南目光朝西,看到太阳快落山了,整片天仿佛泼洒上了染料,尽是一片橘红,云层诡谲却不失美观,在红树市内算是不可多见的景慕,只是现在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他说道:“把黄鼠狼和那口棺材一并载上吧。”
陈庆国听懂方南的意思了:“去下岭村?”
方南点头,习惯的看下手表,得知快六点整了,又说:“目前也只能听你的办法了,不过我想,今晚我们应该是赶不回去了,最早也得等明天埋完这口棺材。”
康平心惶惶,问着:“那个什么下岭村,会不会也和上岭村一样,闹过鬼死过人?”
陈庆国扬嘴角笑道:“你不是不信风水迷信吗?”
话说得是有些道理,可惜康平这一趟亲身目睹了太多以前不曾见过或从未听过的怪事,特别是额头上磕佛像磕出来的大伤疤,那便是最好的证明,哪怕他明面上表现得再如何不信,心底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动摇。
好在方南没有拿他这个话题打趣,答道:“不清楚,到底闹没闹鬼,还得去了才知道。”
康平更怂了:“你这算哪门子回答?”
陈庆国挪着木棺材道:“得了得了,你有话待会再说,先把黄鼠狼放车上,赶紧过来帮我搬这口棺材。”
不料方南提过塑料袋说:“黄鼠狼的事我来,你去忙活那口棺材。”
康平旋即问道:“凭啥啊?”
方南迳直走向面包车,头也不回道:“因为你胖,劲比我大。”
胖墩抱怨归抱怨,事情还是要做的,两人一前一后,陈庆国在前,康平在后,齐力搬着木棺材,因为木棺材在土壤埋了挺多年,不仅陈旧,甚至有些地方损坏的差不多,再也经不起折腾,两人心底都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口棺材给摔坏,于是步子挪动的很缓慢。
其次还有一个小问题,那辆五菱面包车空间并不充足,方南只有把后面起不到用处的物品扔掉,才能勉强给这口木棺材腾出一个位置,如此一来,康平就只能和他们两人一并挤在前座。
由于康平皮糙肉厚,一个身就坐了大半个座位,因此方南没有过多的余地,只好一直保持同一个坐姿,右边的陈庆国抽起烟道:“我这辈子,载过人载过家畜载过家具,载口木棺材,还是头一回,别忘了,除了棺材外,上边还有头黄鼠狼,得快成了做白事的灵车了,就差没在前边放上个遗照,两边撒点花。”
方南照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轻说道:“走吧,天快黑了。”
“得,你两坐稳了。”
陈庆国掐灭烟头,急忙开动面包车,他依稀记得之前看到下岭村是在西边那一处,虽然具体怎么走已经记不清了,但只要大致方向没有辨别错,应该不难找到下岭村。
可惜三人谁都没有想到,在半途中,竟然又出了件小事,令他们耽搁了好一阵。
当时面包车已经上了泥泞路,结果没多久,天却毫无征兆下起了雨,庆幸的是雨势不大,没有把前边的路给彻底封死。
康平正琢磨老天爷为何无端端下起雨了,不料面包车忽然撞到边上一块大石头,原本泥路就足够颠簸,这会儿撞上,整辆车都摇晃了好一阵,还把后边的车厢给震开了,趁三人都没注意,那口棺材竟然咕咚滑了下去,硬生生落在泥边。
陈庆国看到这一幕,眉头都快皱成八字,车内又没雨伞,只好跟康平两人淋着雨把木棺材继续往车里搬,万幸的是木棺材没有摔坏,也就这点让他们三人稍感心安。
这一趟开开停停,因为下雨的缘故,越来越多积水囤积着,使得这条本就坎坷的泥路变得更加险阻,耽搁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彻底驶出那条泥路。
出了泥路后,三人又兜兜转转,一时找不着下岭村在哪儿,最后还是眼劲好的康平捕捉到不远处有一丝光线,于是又沿着那微弱的光线一头开到底,可谓是几经周折,才来到下岭村。
下了面包车,方南前前后后踩看了一遍,和他预想的没差多少,下岭村并不大村民也不多,令他感到讶然的是,这村村后靠一座褶皱山,村前竟然还有一片小气局的案山,无疑证实了风水里的那句古话:后有靠山,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有案山,中有明堂,水流曲折,以使坟穴藏风聚气而令生人纳福纳财,富贵无比。
不用想都知道,帮下岭村选地儿的人,或多或少学过的阳宅风水。
这儿的房屋都是小瓦屋,当中有几座瓦屋墙壁角都生了一大片青苔,甭提多难看,而且还时不时能闻到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馊味。
唯一的优点就在于,这里至少通了电,跟那些偏僻山地上的小户村庄比起来,倒不算太落后,有电杆,还有街灯,没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康平抬头看着破旧的街灯闪烁不定,忽明忽暗,映得前边的路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生怕多被秋风吹几下就熄灭,心底满不是滋味,问道:“现在怎么办?”
陈庆国憋了一个小时的烟瘾又上头了,二话不说先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还能怎么办,找呗,难不成你知道那位老伯的家?”
康平愣道:“莫非要一家家敲门下去,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再说了,我们车还停在这,谁来看护?”
方南说道:“村不大,大概就十来户人家,我和陈司机两人分开,一个去东边,一个去西边,应该很快就能找着。”
康平着急了:“那我呢?”
方南伸出食指道:“两条路,要不你去找人,我留下来看守这车,不然就我去找人,你看着。”
蓦然一阵阴风拂过,吹得康平打了个哆嗦,抱着双臂道:“我感觉这两条路都不靠谱,有没有第三条?”
方南一本正经说道:“看你还有开玩笑的兴致,证明你还有精力,既然如此,你就在这看着车吧,我和陈司机先去找人,不出意外的话,半小时之内,我们应该会回来。”
虽说康平长得肥头大耳,却真不傻,他立即听懂方南话里的意思,问道:“要是半小时后你们两都没回来呢?”
方南没有打算吓唬他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就证明我们出了意外遇难了,事情真要到那种地步,到时候你也别再等我们两,自己想个办法回庄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