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处,周叶也就站下,他的房间在楼下。洪峰在房间里自然是要给老板汇报案情的,自己能不能就进去?
杨秀峰见周叶犹豫,说,“进来吧,一起听一听。”今后具体的工作,也是要周叶来联系各方面的,早些了解到案情,对今后工作起来也就顺手些。
洪峰等杨秀峰进来,说,“市长,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啊。”
“先说说看,不管怎么样,这样的案子也得查出来,才能让我们心里安稳些。”杨秀峰说,知道洪峰等人在溪回县才几天时间,人手又少,没有太多进展那是很正常的,“辛苦大家了。”
“目前最关键的就是我们无法进入看守所里,也就无法见到死者的父母,得不到他们的证言证词。这个太关键了……”洪峰说。
“先将你们所查出的情况说说,然后再想办法吧,实在不行,请省里的人下来。”
房间里就三个人,周叶对整个案子都还没有听说,杨秀峰之前却看过了举报信,对案子的大体脉络有所了解,只是想得知洪峰在三天里又得到多少细节方面的事情。对案子的进展有多少有利的一面。
“我们查过,着案子和举报信里所说是吻合的……”洪峰说。
几个月之前,田文学到溪回县出任县委副书记。到任后,李润还没有就退下,田文学借助这条和李润的关系,又一直被陈丹辉等人看好。在县里和滕丹的关系之前一直就不错,帮过滕丹好几次忙。这时,到县里了滕丹自然会回报于他,将手里的人事权也就放出一些来,有田文学控制着。
到任前一个月他还是很守规矩的,在这一个月里,李润退下去,田文学也就一有空就回市里将自己的工作给陈丹辉汇报,也请滕丹帮他在陈丹辉面前说好话。此时,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增加一分。随即也就制定出要挤榨龙韶华权力空间的决心,田文学提出后,两人联手,让今后龙韶华在县里只有打工的份,县政府那边也就做一做具体的工作,至于人事权等方面也就最大地削弱掉。
有了这决心后,田文学也就进行操作,借着下乡镇进行调研的借口,对县里乡镇和县内局级主要领导进行考察和考评。考评中,对龙韶华的人都进行了打压,找到一些由头,当即免了两个人。随后,又将一些跟滕丹不紧的乡镇干部也下了两人,这样,不仅仅将一些位子空出来了,也使得乡镇的干部紧张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免去任职的文书就递给了自己。
如此一来,为了保自己位子的干部和在这动荡情况下找进步机会的人,也都纷纷行动起来。该送钱的送钱,该托关系的托关系。当然,最直接最管用的还是要到田文学那里去认门。一时间,溪回县也就进入那种状态里,而获益最大的也就是田文学。有了第一个人交钱稳定下来,其他的人也就知道要怎么做。田文学得到甜头之后,在县里就公然地开出价码,标明什么职位多少钱来。
收到这些钱后,田文学却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不会将滕丹就抛开,反而是在陈丹辉面前表现得更好,在滕丹那里也将自己所得到的,分出大部分来交给滕丹处置。滕丹对他所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捞钱花钱,在跟李润身边时田文学就经手太多了,只要不是大宗的利益往来,李润基本上就是要田文学去办这些事的,使得田文学不仅知道李润更多的隐秘,也让他那胆子肥得超出人们接受的极限。
到溪回县的第三个月,田文学对县里这些操作就摸得很透,在乡镇里始终空悬着几个位子,让人们都产生一些想法,之后才能调动起人们的那种念想。这样的手段很浅显,只要有那胆子去做就足够了。不仅在钱才上,田文学身在升职的主要关口坐镇,自然就会有下面的人请客。休闲娱乐,吃喝之后种种安排和享受也都经历过了,随之就觉得这样还不过瘾,也就打起乡镇或局级里的一些女干部的主意,不论是人妻还是年轻的女子,只要看中了也就会公然地说出来,不能够得到的目标那是少而少之。
折坳镇副镇长滕会也是心思动念之人,四十岁了,还是一个副科级,觉得目前有机会,也就想将自己多年的积蓄花出去。不说别的,只要能够进县城做到县局主要领导,对自己今后的生活也就会稳定多了。对于他说来,能够混到这一步,也就算是不错的结局。自己的积蓄,加上再借一些钱,和自己所知的进城价码也就相差不多,在当面求一求情,就很有可能做成功的。
滕会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在家里就和老婆佳慧商量。佳慧平时在镇里很少将心思放在工作上,对打麻将之类的、唱歌跳舞之类的活动更关注一些,平时对自家男人总是有些不满意,觉得都四十岁了,才是一个副镇长,还有什么前途?女儿已经十四岁,在镇里中学读书,成绩不错,人又生得相貌出众,有些佳慧的那种韵味却又更显得有美女的潜质。佳慧的另一个心思,就想让女儿到县城一中就读,女儿的学习不错,要是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一定能够更上一个台阶。
佳慧见男人开窍了,也就表示同意。随即,她也向镇里的一些人探问了情况,知道目前县里确实有这样的机会,要是不把握住,等机会错过了今后想要再动就会更难,代价也会更大的。回到家里两人再合计,决定还是要把握住时机。只是滕会在县里没有什么人,也就请镇里的镇长带路走门子。折坳镇里,书记和镇长不和,书记的位子摇摇欲坠,镇长也就在活动着,要想将书记给顶下来。见滕会有这样的意思,自然求之不得的,给人带路进行介绍,不仅是自己也有机会多接触领导,对领导说来也是一种贡献,可以加分的。
合计好了之后,镇长就带着滕会到县里去见领导,第一次只是表示了些意思。田文学见两人都有很强的愿望,自然不会一口就答应下来,这期间要怎么样一步步促成,他心里早就有程式了的。第二次进城,在拜见田文学时,田文学对滕会就不怎么热情,显得冷的气氛里自然不会有多少结果的。回到家里后,跟镇长商讨该怎么做,镇长自然不会多去细说。这种事情大家都在做,但细节问题就是自己摸索了,说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的。
回到家里琢磨,滕会和老婆在家里讨论不出什么来,但佳慧在对外交际上似乎比滕会更胜一筹,当下上来着两人一起在去拜见领导。佳慧如今也快四十岁的人了,虽说在镇里说话无忌,甚至于一些年轻后生动手动脚的,偶尔是不是偷吃却不得而知。风韵还在,但毕竟岁月不饶人,也没有往哪方面去想。两人也知道县里领导对女人是很贪的,却也没有会想到什么。
到县里后约见田文学,在县里最高级的酒楼里吃饭,喝着酒,等佳慧给领导敬酒时,田文学有一点酒意之后,看佳慧就更多地感觉到那种成熟钕人的风味来。提出要喝交杯酒,在体制里,男女在一起喝酒吃饭,喝交杯酒那是极为普遍的现象,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要是都没有人提出喝交杯酒,就说明气氛还没有掀起来,说明组织者工作做得不到位。
在这样的环境下,借着酒兴,又有求于领导,佳慧也就很主动。一般说来,在领导面前就算没有直接的所求,女干部也要主动给领导敬酒、陪领导跳舞,让领导玩得开心,才是做下属的本份,也才是基本的为官之道。滕会也就在旁鼓劲着造气氛,佳慧端着酒和田文学喝交杯酒,两人靠近后,田文学也就能够感受到佳慧那种成熟的身体所带给他的余望,就还在手里,但田文学却没有直接喝,而是将半杯酒直接倒进佳慧那露出一点点但又高高耸起的乳沟处。
按和交杯酒的规矩,泼酒后要将所泼的酒吮习干净才行。佳慧知道田文学是故意,滕会也看出来了,只是心里不知道要怎么办,要是结婚不是他老婆,肯定会借机推动,让他们成就好事的。而佳慧也因为自己男人就在身边,也不可能就乱表示什么。对这个年轻的副书记,当真发生点什么也不在意的,在体制里,女人往往很无奈但从另一个角度说来又有着天然的优势。佳慧不是善于发挥自己优势的人,可也不会固守着不知变故。
交杯酒还是进行,将杯里的酒喝下后,田文学觉得自己的余望更强烈了。此时,吃饭也就没有什么意思,手拉住佳慧的手不放,站着对滕会说,“滕镇长,你要求的事情不难,具体的细节我和佳慧再说说,你先去忙吧。放心……”
田文学说这样的话后,佳慧知道自己两人要么就不管今后的前途,要么就要顺从他。看着自己的男人,要他断决。滕会自然明白的,可这一瞬间要怎么取舍?就算此时两人走了,今后会有怎么样的报复?自己一家能不能逃过魔爪?对田文学这个副书记,之前也是打听过的,贪婪而胆大包天,市里的背景太硬,县委书记对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县长龙韶华更是给他压得死死的。当真是没有多少挣扎的空间啊。在犹豫中,田文学自然明白这些人的心态,看着滕会说,“还有什么问题吗?”这话说得冷森森地,佳慧也就知道领导是铁了心,男人要是不肯走,今后真不知道会怎么样的。
“老滕,你先去吧,我跟领导就说两句话,啊。”佳慧说。
这样的选择固然很痛苦,但滕会却是难以反抗的,没有这样的勇气,同时,又觉得或许老婆凭借自己的机智能够免去这样的事情也是说不定的。离开包间后,滕会就在县城大街上乱走,一直在等着老婆佳慧的电话。直到深夜,才接到了佳慧的电话,两人也不肯在县城里多留,直接回镇里去。回到家里,女儿已经睡下,两人在房间里也不多说话。
滕会几次要问佳慧,但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看表面上,似乎没有发生那些事的,只是,滕会也看得出老婆是在压抑着的。灭了灯睡觉时,滕会伸手去牵老婆的手,佳慧也不抗拒,知道男人的心思,说,“上来吧,不要多想。”
没有开灯,滕会和佳慧两人在创上折腾一阵,滕会搂紧了佳慧。老婆知道男人心里存疑,说,“乱想什么,书记那边已经给出话,半个月之内会有回信的,要我们将钱准备好,毕竟他在县里也要为这样的事情花费的。县里领导多,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滕会得到这样的话后,心里算是舒坦一些。
其实,平时里佳慧也偶尔会在外面吃一两回野食的,对这一点事情在心里也不算太重,只不过,田文学在包间里当着男人的面就表露这样的要求,确实让她有些难以接受的。此时见男人睡下了,也躺在创上乱想。先在包间里给那男人那个,很狂,他分明是很欢的,佳慧自己也觉得既然做了,那就做好做到让领导开心满意,再提要求也就能够很顺利地答应下来。两人癫狂了一回后,田文学觉得佳慧很满意,自然不肯就这样放过,坐一会,稍休息后又要一回。佳慧配合得好,使得田文学觉得这女人不仅是看着有些媚意,做事也很有滋味。等佳慧提出要调职,就一口应下来。但钱还是不能够少。
在创上躺着,田文学那种癫狂之态倒是在佳慧心里反复回放着,也不会以为自己就能够做领导的情负之类的,佳慧自然明白,像田文学这样的重要职位的领导,身边哪会缺少女人?但今后会不会偶尔缠住自己,倒是有些担心。今天算是将男人安抚住了,但下一次男人会不会还是这样的态度?
过了十天,滕会再找田文学要消息,田文学答应得好,说到过几天会到折坳镇里进行调研,到时具体再谈。回到家里,滕会将这消息告诉了佳慧,佳慧心里也就明白。对于她说来,一次和几次也没有太多的差别,只是,要怎么样在男人面前瞒住,至少要给男人留一些脸面才成。田文学说要来镇里调研,他的用意只怕就在于那事了。这也只是一种猜测,是不是田文学的真实意图,却也无法确定。
过三天,田文学当真就到镇里来,先见过镇里领导,其实就是对镇书记施加压力。想要将他弄下来,好将那镇长扶上去。上午做工作之余,也就过问到滕会和佳慧两人的事情,佳慧也是镇里的干部,镇长自然会有安排的。中餐时,就留下来滕会俩口子过来一起陪领导吃饭,席间也就将滕会灌酒灌醉了。田文学自然也有些酒意。镇政府里有休息之所,但田文学却另有想法,要佳慧将他扶到家里去休息。
将滕会放在镇政府里休息,佳慧扶着田文学到家里去。镇政府的宿舍楼比较近,中午时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着,回到佳慧的家里,田文学也就等不及了。家里很小,客厅显得旧,家俱等物件也都显现出这一家过得不算好。田文学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搂住佳慧就准备到客厅里办事。佳慧知道女儿偶尔会在中午回家的,镇中学离家里也就两里路远,来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也就不肯在客厅里,两人进到房间,关着门在里面弄,弄过一回,田文学的酒劲上来,也就出一身汗。
射出后觉得要冲洗凉爽了再来一回,这次在佳慧自己的创上,觉得比上次更带劲些,绝对不肯就此放过了的。佳慧也给弄得浑身酸软,加上有些酒上了头,也就摊在创上不想什么。田文学光着走出房间来,往浴室里走,却见门是关着了。也不管,用力地推。门是从里关着,但里面的人却以为家里没有人没有反锁。等卫生间的门开了后,滕会那十四岁的女儿滕雪在卫生间里冲凉,他已经有了小美女的胚子,这时也是给突然撞进来的田文学给吓傻了,蹲在地上不知道要怎么办。田文学见面前这样的一个漂亮的小女子,顿时兽性发作,扑上去将滕雪按住。
女儿的尖叫使得佳慧下到了什么,急忙冲出房间去救人,田文学还没有得手,但佳慧冲进卫生间里要将女儿救走时,田文学凶性发作,在佳慧头上猛击一拳,登时将佳慧打晕在地上。滕雪自然无法逃过田文学的魔掌,随即,田文学将滕雪和佳慧两人都搬进房间里去,在房间里又弄了一回,知道佳慧醒过来。
田文学做完后,佳慧见女儿遭了毒手,自然不会肯就这样算了,要和田文学拼命,但田文学早就有了准备,将滕雪的裸照和滕雪受辱的过程都给拍了下来。威胁佳慧,只要她们说出来,就要将她们用色陷害县委领导以求得升官的事情,告发到市里去,并将滕雪和佳慧的裸照全都印成册子,在县城里散发,让他们家无法生存。
也不知道佳慧怎么样将女儿就劝下来的,但半个月后,田文学用车在镇中学门口将滕雪拉进车里,准备载到县城里去再行兽行,在半路上,滕雪乘田文学不注意,开了车门跳下车去。
滕雪跳车后,将腿摔断,田文学见事情不能够顺利,弄不好还会暴露之前所做的事情,要秘书开着车,在滕雪身上反复碾压致死,才装进车后备箱里运走灭迹。
洪峰将他所知道的案情简述出来,杨秀峰虽说现就了解了案情的,但举报信里所说和洪峰所说还是有一点点出入的。周叶之前却是不知道的,此时,听说这样的案子,两手就捏得死死地努力地克制着,免得自己冲出去将田文学当众给打了。若是之前还在秘书组里,听说这种时候,决然是不可忍的,但如今在领导身边,自家老板做了这些安排,自然会有后续的动作,却不能够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坏了全盘。
“举报信是谁写的,能不能查出来?很多东西都应该从他那里得到实据。”杨秀峰说,洪峰对整个案情还没有讲述完全,但他插话打断了洪峰的叙述。
“举报者目前还无法核实,直接找对方也不能够核对啊。杨市长,我们推测,这举报信应该是折坳镇的人所写,那么知道真象的人有几个?进一步推测,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镇委书记张为了。但我们曾试着接触张为,没有什么收获。”
“张为这个人怎么样?”杨秀峰说。
“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在折坳镇里也算得人心,只是,他说龙韶华提拔的人。没有龙韶华发话,也不会乱开口的。龙韶华在县里虽给压制得没有多少空间,但对于全市的格局说来,他这里的位子却很重要,在市里,黄国友只要他能够坚守住自己的位子,也就达到战略目标的。会不会真向田文学发难,这种期望不会大……也基于此,我们对张为做工作时就非常小心。”
“既然是他写的举报信,那他的意图何在?”杨秀峰说,“是为了摆脱田文学对他的进逼,还是为了滕家的冤案?”
“对于张为的出发点,目前确实还无法估摸出来,但张为的人品和办事能力,在镇里的反响还不错。基于此来判断,张为的品行是可信的,以此为依据,也就更相信他是因为冤案而想说话。但要他这样站出来,在南方市里可能性就小。”洪峰对南方市的人心态的把握更准确些,在这样的形势下,谁站出来那就会给其他的人都当作死敌来对待的。而在阵营里,不会有谁会来救你也不会看到任何希望的。就算张为是在龙韶华的阵营里,但对于全市说来,他不过是很小的一个角色,市里的双方争斗不休,但都不会容忍谁站出来进行告密的。
“这一关,却是我们必须要突破的关键啊。”杨秀峰说。“市长,我再去跟他接触吧,争取做通他的思想工作。”
“这样吧,先放一放。张为那边的工作还是我来做吧,将他的退路都安排好,他也就会有勇气站出来说话了。”杨秀峰说,脸上的坚毅之色显露出来,“他们将自己的一点点人性都消磨掉,这种人必须要拿下来。”
洪峰继续介绍调查的案情。
一天之后,佳慧才知道女儿给一辆车接走。自然就想到了田文学,追到县城里,身上带着一把尖刀,准备着要跟田文学拼死的。
到县里后找了一天,都没有碰到田文学,滕会也就得知了情况,到县城里找佳慧。在夜里找到了田文学和其他人在喝酒,佳慧不顾一切地冲进去要刺杀田文学,却给人抱住挣脱不得,滕会倒是冲进人群里,还没有动手,就给田文学的秘书给打晕了。
田文学当即以袭击领导为由,将滕会和佳慧两人都抓紧公安局里,而公安局那边的一个副局长是走田文学的路子才上位的,正好回报田文学的提拔之恩。弄了一份假口供,强行让滕会两人签了字,按了手印,之后就将他们关进了看守所。
在看守所里,滕会和佳慧都受到不很多的折磨,按田文学的意思,是要在看守所里慢慢地将滕会夫妻俩弄死为止,这样才能够将他对滕会一家的事情都掩盖住。当然,在田文学说来,这不算什么的,这样的事情只是交待几句,自然有人去做。而田文学的秘书,更是其中的主要帮凶,看守所那边是他负责安排的,而对折坳镇这边,对滕会一家的存在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在镇里,不仅将滕会和佳慧的家给搬空,还将他们的所有痕迹都要抹去。对滕雪也是,将她从小到目前的初中,不仅将所有档案销毁,还要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不准再提这样一个人,就要当从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
“当真是猖狂啊。”杨秀峰沉重地说。
“市长,如今在镇里张为保持了缄默,对镇里的工作不说话,对其他的事也不说话,估计也是体会到他们的决心和巨大的压力。如今,折坳镇不知道怎么田文学他们怎么威逼所有的人,大家对滕会一家都不再提及,我们到调查时,每一个人都说镇里没有这样的人,从来没有。”洪峰说。
“学校的老师也对滕雪的事情都不说话?”周叶觉得不可思议,行政里的人迫于压力,屈服于田文学等人,学校老师也会这样没有人性?连基本的做人原则都没有了?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存在吧。
“教师或许还不知道滕雪已经给对方杀害,对滕会一家是怎么样进行宣传的,没有人肯透露出来。如果用组织或用政治的名义,对于一个普通教师说来,他们又能够有多大的分辨能力?我们在学校里问到滕雪的事,他们只是一味地回避,倒是没有否认有这样一个人,学生里对说起滕雪,立即就说不清楚、不知道等,也都是在回避滕雪的存在。”洪峰说着他们在工作中遇到的情况,这些情况也说明了在折坳镇甚至在溪回县里,田文学等人已经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做恶只怕心里都觉得自己不过是意志的实现而已。
“案情大致明白了,也对田文学等人在溪回县里的情况大体地摸清了。接下来,就是要怎么样才能将田文学这样的恶徒给抓捕了,洪书记,有没有把握?”杨秀峰说,对田文学的清除,不仅仅是自己在政治上运作的需要,更主要的是要为溪回县除去一害,也要为死去的滕雪伸这不白之冤。
洪峰没有直接说,他在市纪委里很弱势,就算将田文学抓了,只怕也不会有作用。市里和县里会不会立即施加压力,甚至于市纪委书记腾云下令让人将田文学解救出来。想了想,说,“市长,现在的关键是对田文学犯罪的死证还没有掌握。举报者不肯站出来举证,而在折坳镇和溪回县县里会不会有人出来作证?要是没有这些,就算将他抓了……”
“滕会和佳慧不是还关在看守所里?会找不到他们?”
“没有把握。担心对方一旦惊动,会再施毒手,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会将案情弄得更复杂。甚至于在看守所里,会不会用滕会的名字,会不会另给他们做出假犯罪事实来,都有可能的。”洪峰说。
“那滕会在看守所里的事情,又怎么会给传出来?”杨秀峰说,“说明一点,举报者对看守所里的事有所知,或者,他在里面有朋友的。这一条线是不是可以找到看守所里的人,对滕会和佳慧进行保会,或者,就干脆直接冲到看守所里去,将滕会两人提出来?”
“难度不小啊。”洪峰说,“不说人手够不够,就算将滕会两人弄出来了,市里会有怎么样的反应?他们的说辞对田文学的指控中能不能得到信任?”洪峰担心的是将案子闹出来后,市里压力过大,这样会将安全弄得更糟,甚至于将杨秀峰这个常务副市长都一起拖下水了。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是所要的结果。
“市里那边我会去做工作的。”杨秀峰说的坚决,对陈丹辉和黄国友两人是不是还有什么组织原则,心里也不寄予多大希望,这案子闹将起来,陈丹辉必然会给波及到的,就算他抽身的开,今后在市里也不敢乱说了的。而黄国友会不会借机扩大自己的话语权,或者会联手来一起打压自己折腾外来的人,又不肯默认之前的格局和规则的人?这一点,杨秀峰倒是不会担心。
“市长,要防备李润这个人。退下去了,但还在市政协里,就算只是顾问,影响力不小……”洪峰对南方市的格局理解得更深刻些。
“这些都不要考虑,目前最关键的就是找到三个人:一是举报者,二是看守所里的知情者,三是田文学的秘书或他们做恶的目击证人。另外,滕雪的尸体他们是怎么处置的,一直没有查出来?”杨秀峰说。
“没有查出来,估计是田文学的秘书在操控这些,田文学会不会参与也不知道。他秘书之前在县里就有很不好的名声,但田文学却看到他是那种很讲义气的人,胆大心毒,又肯背事情,才选了他在身边办事。是一个很难拿下的人。”
“田文学的弱点在哪里?”
“市长,这个人平时少有接触,只是知道他胆大妄为、狂妄,对领导却又很有一套。其他的确没有接触就不知了。”洪峰说,周叶也表示对这一个人都只是听人议论过。
“今天就到这里吧,估计滕丹有可能到房间里来看的。明天我去折坳镇看看,和张为碰一碰头。洪书记,你再摸一摸看守所那边的情况,尽量将滕会两人找到,保护起来免得受害,也便于我们下一步工作。”杨秀峰说,洪峰应了也就离开。周叶没有走,今天听到的事情对他触动太大。田文学是秘书出身,而他现在也在领导身边,或许老板不会将他推演成田文学那样,但从他自己说来,还得跟领导说透这个话的。秘书在领导身边有很多便利,有时候手里的权利确实很容易就转变为更实惠的东西。
“老板,”在没有人时,周叶也会像其他人对领导那样,称老板,使得彼此之间的情感会更加融洽一些的。“市长,”周叶突然换一种口气,觉得这样会更郑重一些,“今天听来田文学的凶残恶行,即觉得他自己是一个有着恶魔的本性,凶残无人性。但从另一个角度看,田文学也是这个大环境里酝酿而成的,在领导身边,有很多的便利但却也更考验一个人。要不是他一次次得益得利,也不会让他的那种恶性膨胀到如今这般灭绝人性的。我觉得,每一个在领导身边的人,都要以此为借鉴,时时警醒自己时时反思自己。”
听周叶这样说,杨秀峰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周叶到他身边后,除了第一次曾警示过他之后,都不再提及这些。刺杀见周叶能够借此事件来自己警示和表示自己,也只是在看着他。今后,在南方市里,随着经济建设的起步,周叶也会因此而变得身份地位都高起来,手中的权势也会重起来。杨秀峰是从那条路上走过来的,只是以前在钱维扬身边总是留下一些余地,而那次给纪委收押一晚,虽说没有伤及他任何事,可他心中还是有了深深的警示。或许,也是从那一次起,对于自己所有的行为也都渐渐地划出一条界线来了吧。
周叶之前是很有抱负也很有正义感的人,但在权力面前,会有怎么样的变化,谁都说不清的。能不能地址那种诱或,能不能在伸手可及的利益面前忍住了,不单是心性问题,也是一种坚韧的忍耐力。他能够醒悟地将田文学走到今天这一步进行比照,杨秀峰也想听一听,对今后不论是周叶,还是杨秀峰自己都说有必要的。如今,陈丹辉是不是就很了解田文学背着他做些什么吗?
见领导看着自己,周叶觉得自己要将话说完,对田文学这样的怎么看,自己有什么想法也都得借机和领导交流交流。“市长,我觉得对田文学走到这一步,他本身是一个主要因素,或许,他目前还自以为得意,自以为自己能力强势力大。其实,就算是在您没有到南方市来,他这些事情又能够掩饰多久?做过的罪行,终究会暴露出来***的,他的结局最终是死路一条。而之前早就田文学这种性格的环境是一个原因,私欲膨胀也是一个主要原因。我觉得,在领导身边的人更要不断地反思自己,古人说,每一个人都要‘慎独’,领导身边的人就更要注意这一点。今天,给我的体会很深,要不是田文学防纵自己,也不会将葬送了。”
说着这里,杨秀峰也就觉得周叶是有体会的,对于自己道路的选择,除了选准自己的路,还要保持住自己的底线和原则,虽说在实际中很难做到,却也将各个人之间的差异展现出来。
两人说着,也就换一个话题。
过几分钟,听到门外有敲门声,很轻也很有规律。杨秀峰估计是滕丹等人过来看看的,也就斜坐在沙发上,似乎就有睡着的意思。周叶这才站起来去开门,见门外果真是滕丹和龙韶华两人,周叶招呼后,表示领导回来后也就有些醉酒,躺在沙发上小睡,问两人是不是进去坐坐。滕丹从门口处见到杨秀峰确实是斜躺着,自然不会进房间里去。
第二天,杨秀峰提出分两组到乡镇去,不肯要县里的人跟随,说是要看看乡镇里真实的一面,对今后经济建设工作中,农村的经济工作怎么做才具有更切实的规划。滕丹等人就算不愿意,可也不会强行拍人跟着,知道杨秀峰这个领导会毫不客气地直接将耳光打在脸上的,没的自讨没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