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望着苍茫的暗色天空,一滴雨落在眉心,却是冰凉的一片,只可惜雨儿滴着滴着就停了,他猫着腰迅捷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他驾了马快步奔向瑶池舫,恨不能立时寻个美人儿。
结果他美人儿没亲到,却在半路遭遇到玄洛和如意,他二人正共乘了一匹白马急急往回赶着,他停了马喝了一声道:"玄洛小子,你把爷的如意带哪儿去了?"
如意只觉得累的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只软软的靠在玄洛身上,玄洛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带着如意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吧?"宗政烨嘟了嘟唇儿显得极不快活。
"酒儿不舒服,我必须立刻把她送回去,这会子也没空跟你闲扯了,你该去哪儿去哪儿?"玄洛说了一声,便"驾"的一声就要离开。
宗政烨眼见玄洛竟然要走,立马掉转马头喊道:"别介呀!你还没告诉我如意怎么不舒服了?"说着,他便追赶了上去,又拿眼觑了如意两眼,见她紧闭着眼娇弱不堪的模样,再移眼看了看玄洛,见他脸红唇艳,不由的就想歪了,"你们两个不会..."他又手食指靠在一起点了点道,"那个了吧?"
玄洛瞪了他一眼,只默然无声的骑马往前走着,宗政烨大为失望道:"奶奶的,你个死小子,竟然趁着爷不在把爷喜欢的女人给..."
"放屁!"玄洛冷骂了一声。
"这么说你们没那个?"宗政烨一喜。
"你当谁都像你。"玄洛眉梢轻挑,旋即道,"你可通知了都穆伦和阿日?"
"还等你问啊,这会子都穆伦怕都已经蒙头大睡了。"说着,他眨了眨眼道,"唉!小子,告诉你一个巧宗儿,你送完如意就去看,兴许那会子还没完呢。"
"什么巧宗儿?"
宗政烨嘻嘻一笑道:"保证你看的眼红心跳。"
"嗯..."如意轻哼了一声,只问道,"玄洛,好吵,你在跟谁说话儿?"
"酒儿,是宗政烨。"玄洛温柔道。
"如意,你可醒了,这会子你府上出大事了,你..."宗政烨忽想着这事跟如意说不妥当,又掩了口对着玄洛"咦"了一声道,"你脸色不大好,不如我来替你送如意回府,你赶紧回去养着你的小身板儿,没得累坏了叫如意心疼。"
"你别打岔。"如意轻挥了挥手道,"出什么事了?"
玄洛复问道:"枉你还是个爷们,话怎么说半吊子,究竟出什么事了?"
宗政烨复笑道:"边走边说。"他本想着去黄舫寻两个美人儿玩玩,忽又不放心起来,万一玄洛看了那场景再回头对如意起了歪心思可就不好了,他务必要陪着他们回去盯着玄洛小子,往往表面上越是如仙般的人内里越是如魔,想了想,他将大夫人和慕容逸的事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玄洛听着大怒,若不是这慕容逸和大夫人搞的鬼,怎会把酒儿害得差点送了性命,这会子他回去将酒儿安顿好了,必杀了他二人。
今晚他原以为自己就会死在了瑶池舫,谁知道只过了大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骆无名只冷冷淡淡的抛下了一句道:"算你命大!你带她走吧!"
他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就带着酒儿离开了,酒儿太累,他也不忍心问她,刚出了瑶池舫没多久就碰到了宗政烨,宗政烨边走还在不停的说着,玄洛只觉得听得心生烦燥,想着要立时杀了那一对狗男女才行,他两腿一夹,马儿跑的更快了,宗政烨只在后面唉唉叫着:"死小子,等等爷啊!"
夜半时分,如意被玄洛带回晚晴阁,宗政烨则又蹲盛园房顶守着,他倒是想去晚晴阁,奈何人如意不乐意。他要现在一次都没去过如意的香闺,其实他也曾想躲在屋顶上窥视窥视的,只是不知怎么的,对如意她无法做出这窥视的行为来,总觉得自己这样会对不起她似的,不过令他最气愤的是,玄洛小子偏偏可以出入自如,如意待玄洛跟待他就是不同,他明明知道如意的心上人是玄洛,为何还存了这样一份心思,兴许他在如意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女子的清冷般。
他忽然觉得有些伤感,为何他的小哥会杀了瑶瑶,若换作是别人,他必定会为瑶瑶报了仇,可宗政无影是他的小哥,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怎能下得了手,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对面对宗政无影,每每看见他,他都会想起瑶瑶的死,这让他心生愤怒和自责,自打瑶瑶死后,他便离开了宗政无影,这次他回来见宗政无影却是为了他宗政一门的仇恨,报这血海深仇,他责无旁贷。
冬娘见如意回来便轻手轻脚的进来,手里拿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赶紧替如意擦了脸,又问道:"小姐,你可怎么样了?"
如意苍白着脸色只摇头道:"姑姑,我没事。"
莲青只就熬好了去寒的姜汤等的一夜未睡,又听到慧晴来说盛园好像闹了很大的动静,那些个污秽事她也不好意思在如意面前提,只端着汤要喂如意,玄洛接了过来,一勺一勺的喂如意喝下,如意又问道:"明欣睡的可安稳?"
莲青道:"小姐放心,郡主睡得很好,只是若让她知道..."莲青红了脸,只支支唔唔的说不出来。
如意叹息一声,明欣的梦也该彻底醒来,明儿一早这流言必会铺天盖地的在府里传开了,有道长痛不如短痛,叫她清醒了才好,她本还想找机会让慕容逸现出原形,不曾想还没等她费那心思,他们就辱声败名了,倒省却了她不沙手段。
她想着又看了看玄洛,竟他眉鬓染着水雾,倾过身拿了绢子替他拭了水雾软声道:"玄洛,瞧你眼睛都熬红了,你也该赶紧回去息着了,今儿你..."她眸里起了一层雾蒙蒙的泪意,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咬了咬牙道,"你这个傻气的,若你真的..."
说到死字,她收了口,她是找到骆无名了,可骆无名只告诉她血衣天蚕蛊无解,她所有的期盼和希望都化作一堆泡影,而自己的心仿佛也变成了一堆泡影,被尖锐的针轻轻一戳,一个个破灭开来,连整个心脏都破碎的血肉模糊,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鲜血淋漓疼到麻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