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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平竹千代挥舞着手中的竹刀,说:“那么,请信长公子离开!”
“不错,我是要马上离开的。来,过来,”织田信长说:“那边,就是庭院的那边,是一片野地。只要砍开竹篱,就能从那里冲出去。等一会我出去与他们对阵之时,让利家和长秀帮你们逃出去。”
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说:“不行!”
前田利家的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身为随从的我,怎能让大将独自出阵?”
丹羽长秀也摇着头说:“阿松那个小丫头虽只有七岁,却已经懂事,并以被人称为‘前田夫人’为荣。身为哥哥的我若是让利家那个小子战死,有何颜面面对妹妹?”
织田信长将眼睛瞪了起来:“你们就忍心让竹千代他们独自逃走?都只是小孩,他们能逃多远?”
“逃不掉的!”松平竹千代说:“一来这里是岩室夫人伯父加藤先生的寓所,贵家家中有不少家臣曾护送岩室夫人来探访加藤先生,都知道房子周围的情况,肯定已将庭院四周紧紧围住;二来我也不会走的。”
织田信长恶狠狠地大叫道:“小鬼头!你曾答应做我的大将,怎敢违抗总大将信长的命令?”
松平竹千代毫不示弱地说:“我只是你的盟友,不是你的臣属,有权决定自己的行动。此外,作为主君的我,对自己的家臣也有义务,我只有一匹马,怎能带着三之助和七之助一起逃走?与其丢下他们独自逃命,不如与他们一起战死在热田,以维护三河武士的名誉,彰显三河武士的荣耀!”
“小鬼头!我留下利家和长秀帮你们,就是为了让那两个小家伙和你一起逃走啊!你骑你的马,他们两人骑我的马,有利家和长秀在,一定能护送你们冲出去的。”
“那么你就是为了把马匹让给三之助和七之助,才要独自出阵?”
“当然不是!”织田信长傲气十足地说:“我要教训教训那些愚蠢的家伙!可惜,柴田胜家那个胆小鬼没有来,只好先斩了佐久间大学那个笨蛋了!”
“除非大家一起逃走,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听你这个小鬼头说话,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家伙,没想到竟然这么蠢,和外面那些混蛋一样蠢!”织田信长呵斥道:“外面有两百名兵士,没有我出阵迎战,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们怎能冲得出去?”
松平竹千代毫不犹豫地说:“那就一起战死热田好了!”
织田信长又一次捏住了松平竹千代那胖嘟嘟的脸蛋,恶狠狠地说:“你以为我只是为了救你这个小鬼头的性命啊?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我们尾张织田氏!我被放逐,美浓的‘蝮之道三’一定会以此为借口攻打尾张。你要是死在热田,你家里那些跟外面那些人一样愚忠的家臣们肯定要舍出性命替你报仇,东西夹击,尾张织田氏几百年的基业就难保了!外面那些蠢货不明白,难道身为我信长盟友的你,也不明白吗?”
“吉法师公子!”庭院通往里屋的门口,有人突然叫了起来。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这家的主人、热田神宫的社家加藤图书跪伏在门口的泥地上,已经泪流满面。
见织田信长转头过来看他,加藤图书将头低了下来,额头贴在了地上:“在下不知道吉法师公子对织田家的大忠大义,以前一直对公子多有误会,请公子一定原谅在下的愚昧无知。”
织田信长知道加藤图书指的是自己写情书给他的侄女岩室夫人之后,加藤图书一直冷冰冰的对待他,甚至不愿意自己出面接待的那些事情,不由得苦笑道:“加藤先生请不必这么说。其实,误会我信长的,又何止先生一人;而且,比起外面的那些人,先生对我还算是客气的了,至少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怪物而拒之门外。”
加藤图书说:“作为一家之主,在下恳请吉法师公子立刻离开,将竹千代交给在下。在下愿向终生供奉的八幡大神起誓,只要在下还活着世间,就绝不让人加一刀一剑于竹千代的身上。”
被父亲派来的佐久间大学率兵包围在这里,织田信长就知道已经无法安然带着松平竹千代脱身,而想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吸引佐久间大学的注意,让前田利家和丹羽长秀两人带着他们突围而出的建议,大概是如今唯一可行的法子,却遭到了众人的断然拒绝,尤其是松平竹千代,已经决意与他一同战死热田,尽管这是一个七岁孩童的幼稚之言,但听他的口气,不亚于一个真正的武士做出的**承诺,让织田信长既无法拒绝,也不忍心拒绝。
那么,也就只有一起战死在这里了——尽管他和前田利家、丹羽长秀三人都可以力敌十人,可是,外面却有两百名兵士啊!
加藤图书的建议让他怦然心动:加藤图书不但是父亲爱妾岩室夫人的伯父,还是热田神宫的社家,地位超然,与所在地的大名、领主只有朋友之谊,没有君臣的名份,他愿用性命为竹千代担保,或许能保全竹千代吧……
不过,刚刚泛起的一丝微茫的希望,只维持了短短的一瞬就破灭了——或许是在外面等待得烦了,佐久间大学高声叫道:“织田信长,我再说一遍,快快交出人质,我可以放你离开尾张。再要执迷不悟,我就要放火烧了这所房子!”
织田信长对着闻言如被雷击的加藤图书苦笑一声:“听见了吧?那些蠢货既然能做出胁迫父亲大人废除我家督继承人的身份并将我放逐出尾张这样以下克上之事,又怎会畏惧你所供奉的菩萨和岩室夫人?可惜父亲不明白,会给尾张织田氏带来灭顶之灾的,不是我信长,而是那些自诩忠义的蠢货!”
他将腰间的大刀拔了出来,一边朝外走,一边对加藤图书说:“我给岩室夫人写信,动员她离开父亲,既是为了让父亲觉悟,也是为了保全她和只有一岁的又十郎(岩室夫人所生之子)的性命。日后父亲亡故之后,勘十郎继任家督,一定会把她送给别人,可惜,我已经不是家督继承人了,无法再保护她和又十郎。你若是有机会,还是劝她趁父亲尚在,赶紧削发供奉菩萨吧!”
“吉法师公子,请等一等。”加藤图书爬了起来,朝着他跑了过去,跑过平岩七之助的身边的时候,劈手夺去了他手中的竹竿,一直跑到织田信长的身边,说:“我与你一起出阵。”
织田信长怔怔地说:“先生,你是供奉菩萨的社家啊!怎能插手俗世之事?”
加藤图书严肃地说:“佛陀亦可做狮子吼,何况我供奉的八幡大神本就有万千化身,亦能化身为一名武士!”
织田信长苦笑不已:“先生,其实我早就想提醒你了,当此乱世,无论是佛门,还是神社都不是一方净土,你该象个武士之家一样,门口建上高台,院里修筑箭楼,可你的家里,连把刀都没有……”
“谁说没有?我手中的,不就是一支长枪吗?一点也不亚于你父亲、尾张弹正忠信秀大人的丈八长枪呢!”
“来,让我看看你握枪的姿势。”织田信长走到了加藤图书的背后,突然掉转刀背,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促不及防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的加藤图书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昏倒在了地上。
织田信长朝着昏倒在地上的加藤图书低头行礼:“加藤先生,对不起了。为了可怜的又十郎,终生供奉菩萨的你还是不要插手俗世之事的好!”
接着,他又招呼自己的两名随从:“利家、长秀,把加藤先生捆在树上。记住,捆紧一点,再朝他的脸上给上两拳,打出点伤再带点血,让外面的那些蠢货觉得是我们劫持了加藤先生。”
前田利家和丹羽长秀两人欣欣然地跑了过来,抬着加藤图书来到院子里,解开他的腰带将他紧紧地捆在了樱花树上。
默默地看他们干完了这些,织田信长笑着说:“干的不错!好了,我们可以出阵了。没有旗帜,没有战鼓,我们也不能让身后的三河小武士们小看!打开房门!”
房门轰然打开了,原本围聚在门口的兵士的脸上突然现出了惊恐之色,潮水般地向后退去。
织田信长大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举起了名为“长谷部国重”的爱刀,大喝一声:“织田信长在此!”
前田利家和丹羽长秀两人也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举着手中的大刀:
“前田利家在此!”
“丹羽长秀特来会会佐久间大人。”
三人一边喊着,一边朝着佐久间大学逼了上来。
跟手下的兵士一样,身穿黑色战服、手握沉重的长枪的佐久间大学似乎也不敢与昔日少主公开对阵,喝令手下兵士紧紧地在自己身边挡成了两排,举起手中丈八长枪,树成一片枪林抵挡朝着自己缓步而来的织田信长等人。
织田信长一边用刀拨打着面前簌簌发抖的长枪,一边笑道:“大学,你不是想抢我的人质吗?那就与我一战吧!打败了我,不但人质归你,我信长的命也归你!怎么,你不敢与我对战吗?”
佐久间大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嘴上还在辩解说:“主公只说将你逐出尾张,并未说要取你性命,大学身为臣属,不敢违命!”
已经杀到了佐久间大学的马前,织田信长停住了脚步,用刀指着佐久间大学,笑着说:“哈哈哈,你们这些胆小鬼,还是没有人敢面对我信长啊!”
说完之后,他收刀入怀,转身就走,将后背完全袒露在了佐久间大学和那些兵士们的枪下。
就象刚才织田信长只是用刀拨开他们的长枪,却没有对他们下手一样,无论是佐久间大学,还是那些兵士,也都没有一个人朝着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