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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兴奋不已的前田利家和丹羽长秀两人,织田信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居然取名叫“尾张三人众”!
不错,许多国家都有类似这样的名字,比如信浓国就有“信浓三家众”,近在咫尺的美浓也有“西美浓三人众”等等。但是,这些人不是雄据一方的领主、土豪,便是大名鼎鼎的武将,而他们“尾张三人众”却不过是被家族放逐的三名流浪武士而已!
更何况,尾张已无他们的立足之地,还叫什么“尾张三人众”?
看来,与他年纪相若的前田利家和丹羽长秀两人,根本就是把被家族放逐当成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又或者,他们还是想用这样嬉笑玩乐的方式,来化解他心头因平手政秀自尽和被家族抛弃所产生的巨痛。
日后该往何处去?
尽管曾经在父亲的面前放言“我信长的家臣在父亲大人您所掌控的尾张下四郡的各个村子里到处都是”,也曾放言“我一定会凭借自己的实力去取得我所想要的城池和领地”,可是,既然爷爷以日后拯救尾张织田氏的重任作为临终嘱托,织田信长自己又怎能揭竿而起,自乱尾张织田氏的江山?
爷爷临终之前,把拯救尾张织田氏的重任托付给了自己;如今,两位兄弟又将命运托付给了自己,自己该怎么办?
想起了兄弟的命运,织田信长心中突然猛地一颤,几乎是跳了起来:“利家、长秀,我们走!”
“去哪里?”
“热田!”
前田利家和丹羽长秀两人眼中现出一丝犹豫之色,但织田信长已经跳上马背,打马而去,两人只得跺了跺脚,也跟着上了马,紧紧地跟着他,朝着热田方向疾驰。
织田信长一口气冲到了加藤图书的家里,跳下马,一边朝里面冲,一边大叫着“万千代”。
松平竹千代带着两名侍童天野三之助和平岩七之助飞奔出来,兴奋不已地说:“信长公子,今天要带我们到哪里去玩?”
看来,自己被废除了家督继承人的身份并被放逐出尾张的消息还未传到热田!织田信长苦笑一声,说:“跟我走,我送你们回家。”
“回家?”松平竹千代和他那两名侍童天野三之助、平岩七之助都怔住了。
随即,天野三之助和平岩七之助都高兴地跳了起来:“信长公子要送我们回三河啊?真是太感谢你了!请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去收拾东西!”说着,两人就转身要往房间里面跑。
“混蛋!”松平竹千代突然大喝起来:“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赶紧牵我的马来,我们跟着信长公子走!”
跟天野三之助和平岩七之助一样,织田信长也不由自主地愣住了:难道说,只有七岁的松平竹千代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在这个时候,守在门外的前田利家和丹羽长秀两人已牵着马进了门,一边手忙脚乱地关闭大门,一边紧张地说:“主公……主公派了大约两百名兵士包围了这里,大概……大概是来抓我们的……”
果然,门外响起了家老佐久间大学的声音:“吉法师!主公已经料到你一定会劫持三河人质,向冈崎城松平氏借兵反叛,特命我来将松平竹千代移居到那古野城。快快束手就擒吧!”
“混蛋!”织田信长破口大骂起来:“你们到底要误解我到什么时候?什么借兵,什么反叛!我带竹千代回家,是不想让他白白死在你们这些愚蠢而又残暴的家伙手中!”
原来,织田信长自末森城下愤然而去之后,林通胜、柴田胜家等人向织田信秀进言,织田信长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要么会投奔美浓,向自己未来的岳父美浓国主“蝮之道三”借兵来夺回家业;要么会劫持三河松平家的幼主松平竹千代为人质,要挟三河冈崎城松平氏出兵,借助松平党的力量攻打尾张。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织田信秀不愿意相信儿子会因为被废除家督继承人的身份并被放逐出尾张而背叛织田氏,借助外敌的力量来夺取家业。但是,在尔虞我诈、出卖和背叛形同家常便饭的战国时代,他也不能替儿子做出这样的保证,因此,他派出了两百名兵士,由家老佐久间大学率领,前来热田将三河松平家的幼主松平竹千代移居那古野城。
织田信秀此举一是未雨绸缪;二来,热田毕竟远离主城,织田信长将松平竹千代被软禁在热田的消息泄露出去之后,无论是三河松平党,还是骏河的今川义元,甚至附近别有用心的豪强都会打三河松平家幼主的主意,明抢暗偷,防不胜防,家中出了改立家督继承人这么大的事情,势必要引起四周虎视眈眈的强敌的觊觎——美浓方面“蝮之道三”会不会以织田氏废除织田信长家督继承人之位为由攻打尾张,如今尚不得而知;三河那边就不能再出什么乱子,松平竹千代如今的价值陡然翻倍增长。
没想到,织田信长果然来到热田,这一举动恰好印证了林通胜、柴田胜家等人指责他的罪名!
在这个方面,一向超凡脱俗、特立独行的织田信长的见识反而不如他的两名随从前田利家和丹羽长秀——他们一听织田信长说要去热田,就知道肯定会被家族误认为是起了反叛之心,所以才有方才那一瞬间的犹豫。
但是,织田信长认定,平手政秀自尽、自己被放逐之后,家中再也无人会怜惜那个可怜的三河孤儿松平竹千代,暴戾的父亲织田信秀还会用他来要挟三河冈崎城松平氏归顺尾张,要挟不成还会如以前那样要将他斩杀泄愤。因此,他必须救出自己的“三河弟弟”,将他送回三河。既然被他们奉为主公的织田信长决意如此,身为臣属的他们只有抛开所有的顾虑,追随在主公的身后。
一旦选择了主君,就要矢志追随,九死不渝,这才是一名真正的武士的忠义节操!
或许,正是因为在这样艰难困顿的境况之下,织田信长依然还能想到那个可怜的“三河弟弟”,才值得他们这样誓死追随吧!
由于织田信秀不愿意相信儿子会背叛织田家,佐久间大学只奉命来迁徙三河松平家幼主松平竹千代,并没有得到抓捕织田信长的指令,身为家老之一的他一时也不忍向昔日少主挥戈相向,因此,他喊道:“那么,交出三河人质,我们可以让出一条路给你离开尾张!”
“胡说!”织田信长愤怒地大喊道:“他是我抓来的,织田信秀也将他交给我掌管,他就是我的人质,要想从我手中夺走他,首先得杀了我!”
“吉法师!”佐久间大学喊道:“你已经不是尾张织田氏的少主,还做出了这样背叛主公、背叛织田家的事情,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这个时候,松平竹千代突然开口了:“信长公子,你走吧!”
“胡说!”织田信长呵斥他说:“留在这里,他们肯定要用你要挟你的父亲和家臣们归顺尾张,你的父亲不愿意背叛武士的忠义,已经抛弃了你,你就难逃一死。爷爷已经被他们逼得自尽,我也被放逐出尾张,谁还能保护你?”
“竹千代不需要别人的保护。”松平竹千代说:“做人质、被处死,都是竹千代的命运,竹千代只有顺应命运的安排。”
织田信长狂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个小鬼头,什么时候才能不象现在这个样子,装出一副大人的口气和我说话?”
说着,他又捏住了松平竹千代那胖嘟嘟的脸蛋,恶狠狠地说:“什么狗屁命运!你竹千代的命运不是被那些愚蠢的人斩杀,而是跟着我信长一起夺取天下!身为武士,还一直自称大将的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盟誓吗?”
小脸被织田信长拧得很疼,但松平竹千代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作为大将,竹千代恳请信长公子离开,让竹千代独自面对敌人。”
“独自面对?”织田信长越发狂笑起来:“哈哈哈,都说我信长是‘尾张的大傻瓜’,你这个小鬼头是不是也成了‘三河的大傻瓜’了?你连把真正的刀都没有,怎么面对敌人?难道你想被人砍掉了脑袋?”
“被人斩于阵前正是武将的宿命。”松平竹千代一脸严肃的表情:“如果我的武运注定要终止于热田,那么我就根本无法承担与信长公子夺取天下的重任,竹千代惟有战死沙场来报答信长公子对我的信任!”
说着,他轻轻地挣脱了织田信长的手,对他低头行了一个标准的武士礼节,说:“竹千代恳请信长公子离开!”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松平竹千代的那两名侍童天野三之助和平岩七之助已经跑回到了屋子里,拿出了一把木刀和两根长竹竿,将木刀递给了松平竹千代,一人抱着一支竹竿肃容站在松平竹千代的身边,一起向织田信长低头行礼:“身为三河武士之后,我们不能玷污家声。恳请信长公子离开,我们将誓死保护少主!”
“保护?”织田信长再度狂笑起来:“你们凭什么保护竹千代?就凭你们手中的竹竿?”
天野三之助和平岩七之助严肃地说:“少主一直教导我们说,这不是竹竿,是长枪。请信长公子放心,三河武士可以用这样简陋的武器面对任何敌人,履行武士的职责,绝不会让主人死在我们的前面!”
“哈哈哈,你们不愧是三河武士的后人,也不愧是竹千代那个小鬼头的侍童,跟他一样,都喜欢装模作样地学大人们说话!”织田信长大笑着说:“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你们了,因为你们根本就和我一样,都是疯子啊!”
他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