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龙睁眼,二月初二龙抬头,二月初三龙出汗。
转眼又到了龙抬头的时候。
这二月二的时令,这个时代讲究的礼儿,初一到初三不能做活儿,不能动用剪刀和针头线脑儿,因为这种东西容易伤了龙气。
可别以为放下剪刀和针头线脑儿,屋子里的女人就能歇歇,每年每一个节令,最忙的永远是屋子里的女人,这二月二的节令,还讲究一个吃,龙眼儿汤圆,龙须面,龙舌头的火烧,还有龙爪啊什么的,再配几样吉利的菜,豆腐称兜福,黄豆称金豆儿,总之,这三天的吃食,那讲究的明堂可就多了,总是够女人们忙活。
文茜一早起来,浅绿就准备的酒粮汤圆,说是吃了亮眼呢,还有这种说法?文茜觉得特有趣,就说这寓意吧,你说这龙的眼睛都让人吃了,那不成瞎子了。
金嬷嬷板着脸道:“侧福晋这不是找喳儿嘛,这人嘛,就代表着龙,龙子龙孙的,吃眼儿才补不是。”
文茜于是一脸受教的点头。
刚吃好,十一阿哥就来了,今天要去显亲王府,显亲王丹臻今天要发丧呢。
显亲王府的门口也有两只石狮子,文茜说石狮子的时候被十一阿哥取笑了:“什么石狮子,那是貔貅,招财纳福的。”
被十一阿哥一说,文茜才注意,这显亲王府门口她眼中所谓的石狮子形跟以前所见的确实略有不同。
显亲王府占地并不广,但简单的构造,以及石雕,再以阁衬,倒显出了王家的气派。只是今天,门前的白灯笼,白绫给王府曾加了一股哀伤之气。
丹臻的三子,四子,五子俱早夭,如今只有长子,次子,六子,七子,及九子。
进了王府,接待十一阿哥的是丹臻的六子衍潢,这小家伙如今才十一岁,但看着,却是少年老沉,礼节,谈吐居然也能做到滴水不漏,难怪康熙看好他,由他承袭了显亲王的王位,当然,这之中长子和次子出身太低也是一个方面,毕竟在清朝,嫡庶之分很重,难怪,文茜当初听十一阿哥说过,说显亲王的王位,皇上心中早有定夺,他们争也是白争。
文茜直接由人带领着进了内院。先见了老显亲王福寿的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而她的身边陪的是丹臻的侧福晋富察氏,丹致的嫡福晋在几年前已经去逝了。另外站在一边抹眼泪的是两个妾室,钮祜禄氏和赫舍里氏,还有两个侧福晋在别一边招呼着慰问的客人。
一边还有许多各府的福晋及官家的夫人来探望安慰,然后由下人带着安排房间休息。
丹臻的侧福晋显然有些伤心过渡,两眼浮肿,脸色苍白,说话那气儿也很虚弱,倒是那老福晋,见了两代王爷的死亡,福寿王爷当年死的时候还只有二十七岁,当时丹臻不过只有几岁,但她也熬过来了,二十多年的岁月,在这深宅内院。
“珍儿,你回屋休息吧,王爷去了,大家都伤心,但现在,这一若大的王府,老的老,小的小,哭完了,你可得给我撑起来,王府的礼数,王府颜面不能丢。”老福晋撑着拐杖,一脸严肃的道,鬓角的丝丝白发并没让人觉得老,反而更加威严。
文茜觉得,她坐在那里就是一道梁。
侧福晋富察氏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点头同众人告别,然后在丫头的搀扶下回了屋,外面,不时的有下人带着各府的福晋和夫人过来。
文茜看着这边也没什么事,便对老福晋道:“老福晋,文茜刚才看珍侧福晋身子很虚,正好文茜懂一点医道,也会几个食疗的方子,不若文茜借用一下厨房,熬些补汤,大家也补身子,抖擞抖擞精神。”
博尔济吉特氏强撑着微笑道:“你是十一爷的侧福晋纳喇氏吧,前些日子,我见过苏麻,她还直唠叨着你的好呢,即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客气,珍儿那边就麻烦你照应下。”
“没事,这是文茜应当做的。”文茜说着,就在一边的内院管事在丫头的带领下去了专供福晋用的小厨房,里面用具一应俱全。
文茜开了一个食品单子交给那个大丫头,让她把单上的东西备齐了。
等她走后,文茜就着手做了一些准备,却发现碳火不足了,想来这些日子,府里的福晋也没心思来小厨房摆弄,也因此没有准备碳火。想着刚才那大丫头说过,碳火就放在后院的碳火屋里,现在府里的人也忙,文茜想着反正大丫头领食材得有一会儿时间,不若趁这个时候自己去领了碳火来。
昨夜,惊蛰雷声乍起,带着点点细雨,王府后院的泥地上有些泥泞,这正忙的时候,下人们也顾不让清理,好在这本是内院的后院,出入的人不多,倒也没太多的麻烦。
文茜今天穿的是旗人的正装,好在,出门的时候为了走路方便,换了双软底靴,此刻才走一会儿那鞋底就沾了很多的泥,走起来还带着泥块,而且还越走那泥块粘的就越多,到后来,就没法走了。
得把鞋底下的泥刮干净。
文茜看着不远的地方有块假山石,正好可以将泥刮在那边上凸起的石头上,想着,便走了过去,那假山石边上有一丛芭蕉叶,正好挡住了文茜的身形,文茜将鞋子搁在石头边,上下的磨着鞋底,掉下来一块一块的粘泥。
“说来真怪啊,这显亲王府也不知怎么回事,老王爷二十七岁过世,现在的王爷也不过三十七,都正年轻着呢,照我看啊,说不定是这内府的阴气太重,你们没觉得,我从进了这内院,那背心就一阵又一阵的发寒。”假山的另一边,传来一阵说话声。
文茜微皱了皱眉头,这人说话实在挺损,透过假山的石洞,文茜看到原来另外一边靠着假山石的地方有石桌和石凳,三个福晋侧福晋打扮的女人坐在石凳上,喝着茶,其中一个福晋打扮样的女人文茜是认得的,是五贝勒的福晋,另外两个却是没见过,说话的正是左边那位,五福晋称她李佳氏。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哪个王爷贝子老爷家里的内院女人不多的。”五福晋喝了口茶又接着道:“你啊,就是这张嘴,上次我们同十一爷的福晋相聚,你就把她气得直跳脚。太损了。”
“我哪里损了,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什么事都赶在前头,上回五公主大婚,她们府送那么重的礼,太出挑了,这不是硬显得别的兄弟礼薄了吗,再看她的穿着,处处显贵气,也不知给谁看,不就是家里那位爷在苏州捞了实惠嘛。。。还不是压了兄弟得了乖,我们太子爷好好的,却无故受了牵连,皇上那儿可好一阵子没好脸色呢。”
说到这里,文茜便知这女人是谁了,太子爷的侧福晋李佳氏,只是苏州的事在她的嘴里就全变味儿了呢,这女人的嘴巴实在太坏,文茜真想冲过去教训她两句,只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唯有强压住心中的不悦,那太子做的事怕是没脸说出来吧。
“快别说了,这什么地方,这话能随便说的吧,皇上自有皇上的决断,这话要是传出去,别说你,怕是你家的太子爷也得受罚。”看李佳氏越说越没边,五福晋连忙打断。
“我没说什么。”李佳氏强嘴道,随后又一脸八卦的道:“你说也奇怪,那雅娜那么直的性子,按说有了身子,早就要显摆了,怎么沦到被我挤兑成那样才说出来,这可不象她的行事。”
“你这什么话?怀孕还能有假不成?”五福晋毕竟跟雅娜关系不错,皱着眉头道。
“那谁说的清呢。”李佳氏架着腿,半阴不阳的道。随后看了看周围,才凑过身子,压底着声音道:“前几年,宫里的常老御医告老还乡,临走前,刚好,我那丫头生病,太子爷请他来看看,别说,那常老御医医道真不错,两贴药下去,我家丫头就好了,太子爷一高兴,留他吃了酒,可不想,这常老御医不耐酒性,三杯就迷糊,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说到这里,那李佳氏挑着眉,一副卖关子的样子。
五福晋也被挑起了兴头,女人对八卦总是特别好奇的,坐对面的另一位更是直催道:“什么秘密,你到是快说啊。。。”
“得了,要说就说,省得过一会儿,我还不爱听了呢。”五福晋淡笑道,也只有她这性子才压得住那李佳氏。
连躲在假山后面的文茜也起了好奇之心,隐隐的,她觉得,李佳氏口中的这个秘密很可能同最近十一阿哥反常的情绪有关。
李佳氏又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在次低声道:“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要不然,很可能累及小命的。”
“快说快说,我们知道。”另一个人急切的道。
李佳氏把声音再压低:“听那常御医说,十一阿哥小时候受了伤,是小腹,虽然冶好了,可却落了个不育之症。”
“没可能吧,这事儿可不能乱说,那雅娜不是就怀上吗?”五福晋反驳的道。
“所以我才怀疑她怀孕的事啊,那常御医虽说酒醒后死不承认,但酒后吐真言,太子爷都说了这事很可能是真的。”
一时间三人都静了,李佳氏说后,却是有些后悔了,当日,太子爷可是千叮万嘱,这事儿千万就当不知道啊。
“好了,今日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李佳氏急急的道
五福晋的心也有些乱了,最后想想,终归是别人的事儿,信也好不信也好,今日最好的处置就是当李佳氏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三人在也没心聊天,喝了几口茶就散了。
而文茜靠着那假山石,心中却是五味杂谈,思绪颇多,却是有些乱,算了,还是先去领了碳火吧,珍侧福晋那边还等着她的养生汤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