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海平隐身降临,默默地看着黄爱玲哭的肝肠寸断,李新功虽然没有落泪,但从他的表情之中,连海平也看出了一股深深的悲哀。
男人的眼泪,轻易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流淌,李新功就算再悲伤,也不会当众情绪失控。
墓穴很快恢复原样,宋清良等四名茅山弟子单手当胸,念诵一段超度亡魂的法咒,香纸贡品摆上,黄爱玲已经哭的晕厥过去,被人搀扶着向远处的车里而去。
随行人员收拾工具,陆续离去。
崔军留在了最后,地面上的纸灰被一阵阴冷的风吹散,空气中还有一股香的味道,他突然开口说道:“方柔,当年我对你的承诺,已经有了结果,谁知你我人鬼殊途,我这三年多的努力,全部变作了虚妄!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暗影中的连海平正要转身离去,听到崔军的话猛然回头,看着这个七尺高的汉子,背影竟然在轻轻颤动,显然是情绪极为激动,已经到了难以控制的境地。
“难道这位刑警大哥爱上了柔儿?”连海平心中一道灵光一闪,对崔军的情绪就不难理解了。
情爱之事,大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崔军爱着方柔毫不出奇,像方柔那样的美女,气质才华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崔军也是个单身的有为青年,两人曾经在一个系统中工作,在一次合作中偶然认识,萌发爱意顺理成章。
不过崔军这个人,心中虽有如火的情感,却始终憋在心里不善表白,当年和方柔联手追捕连海平,对方柔做出承诺,就是为了在她眼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想明白了这些,连海平缓缓摇头,这样也好,让崔军认为方柔已死,断了这份注定没有结果的痴情,对他反而是件好事。
他心中怅然,身形一晃而去。
崔军矗立在坟前,声音已有点哽咽,“方柔,我已经查到了连花的形迹,顺着这条线索,肯定能找到她,要是你还活着,咱们一起完成这个案子,该有多好?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不该走的这么早……”
“崔军!走啦!”远处一人在车前高喊。
崔军抬手拭了拭眼睛,回头道:“来啦!”他冲坟冢深深鞠躬,转身走去。
虚空之中波纹震荡,连海平的身影去而复返,看着崔军的背影,他的身子在急剧的颤抖!
刚刚听到崔军说起连花的消息,让连海平心中瞬间大震,牵挂了多少年的妹妹,终于有了消息,能不令他心怀激荡吗?
连海平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崔军不过是一介凡人,怎么查到妹妹连花的下落的?他以神通多次作法搜寻都没有找到,用搜魂术也找不到连花的魂魄,对妹妹的生死一点线索都没有,崔军是如何做到的?
而且方柔也用‘血引术’找寻过连花的行踪,也是一无所获,妹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连他们这样的修行人都束手无策,崔军是怎么找到线索的?
种种疑问,在连海平心中纷沓而至,犹如一团乱麻一样斩不断理还乱。
那四辆越野车轰鸣,在起伏不平的原野中跌宕行驶,离开了这里,渐渐远去。
荒野距离大路有好长一段距离,上了公路行驶才平稳下来,黄爱玲已经清醒过来,又哭了一阵子,才慢慢止住了悲伤。
此地距离东吴市还有很长一段路程,一路无话,途径庐阳市,崔军半路下车,跟李新功一行挥手作别。
黄爱玲这时候才觉得有点奇怪,问李新功,“老李,这青年是哪儿的?怎么不认识啊?”
李新功道:“是柔儿以前的同事,范县警局的刑警,他们以前合作过。”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他怪怪的,一定是看上了咱们的柔儿了,要是柔儿活着,嫁这样一个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该有多好?”
“别瞎想了,都过去了。”李新功拍拍妻子的手背,看向了车窗外面。
崔军站在路旁等出租,忽然身后一人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回头一看,是一个身穿藏青色中山装的青年,十分的陌生,“你谁啊?有事吗?”
“我有件事想问你,咱们去那家饭馆坐坐,边吃边聊。”那青年说道。
崔军疑惑道:“咱们素不相识,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想干什么?”他是刑警出身,根本不怕什么骗子小偷啥的,对这青年充满提防之意,却也没放在心上。
“你来这里,是不是找胡月民?关于连花的案子,你知道多少?跟我说一下。”
崔军听完这几句话,顿时惊得毛骨悚然,“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是找胡月民的?你怎么知道连花的案子?谁告诉你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青年冷冷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少不了你的好处!跟我来!”他探手一把抓住了崔军的手腕,拉着迈步便走。
崔军是专业警察学院的毕业生,受过擒拿格斗的训练,手底下有几分硬功夫,当地运劲翻手腕挣脱,谁知扣住他手腕的这只手犹如一道铁箍一样,一挣就钻心的疼,而且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他的手腕瞬间传进了他的身体之中,立时全身身不由主的被这青年带动,随着他走进了路边的一家餐馆。
时间已经近午,餐馆里陆续多了客人,那青年随便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将崔军的手腕松开,手掌在他肩头一按,他就身不由主的坐在了桌前。
那青年随即也坐了,拿过桌上的菜单问道:“崔警官,想吃点什么?”
崔军此时又惊又怒,冷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可是警察,劫持刑警是犯罪行为!你考虑一下严重后果!”
“我知道。”那青年不温不火,平静地说道:“你查了三年的案子,想不想有个最终的结果?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完成。”
崔军看着他,“你为什么对连花失踪案这么感兴趣?难道连花是你的亲人?”
连海平点点头,“不愧是刑警,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是连花的表哥,我姓付,叫付海洋,家父是连花的舅舅。”
连海平信口搪塞,冒充了一下舅舅家的大表哥,他要是直接说是连花的亲哥哥的话,估计会把崔军吓死,人家刚刚见过他的尸体,不带这么吓唬人家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