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慎重起见,太平公主把李之拉到一旁谈了很久。
人人均知她将要把丹药交给谁用,现场人不约而同地不再交流,而是各自平静地用餐。
好半天,太平结束了谈话,也就势离开,送行返回不久,临淮郡王讨要了丹药后,决定带着卢枰等人离去。
临行前,不忘了提醒李之,“你远道回来,一整日又在忙碌不停,就早些歇息了吧!前面我去安排,包括阿菲法族里的贵宾们,我都给安排妥当。”
李之说道:“旁人也就算了,阿卜杜勒家族人就在瞻远阁,阿菲法都安排好了。”
阿菲法回头找见利加雅与法图麦两人,“你们去吧,李先生疲累了,需要早些休息,稍后我回他们房里拜访!”
众人各行其是,李之等人也返回他们的房间。
路上他很殷勤地搀扶着瑜然,引来瑜然微笑道,“以我目前情况,怕是不能伺候先生休息了,不如叫我们的阿菲法替我好不好?”
阿菲法满面娇红,伸手在她腰间扭了一把。
清绮搂着阿菲法肩头:“瑜然说得不错,今晚就到我们房里去吧,或者你们两个单独待着?”
阿菲法慌忙把头摇得连头巾都散落下来,“万万不可,族人们可都来了,今日不比平常,要格外注意的!”
“那你们这些亲戚走了后就可以了吧?啼儿可是很期待呦!”庞啼一旁搂着她腰。
“以后再说吧,我,我......”
清绮笑道:“我们别逼她了,她有她的底线。不过,阿菲法,现下跟我们一同回去,可没什么吧?”
“要她去帮着正文哥哥洗洗,这是夫人的职责,没有人可以违犯的!”
庞啼又在撺弄,几人本以为阿菲法会拒绝,没想到她竟是深埋着头点了几下,这下可好,引来庞啼与瑜然一阵尖叫。
整栋府第就只有他们一家人,倒也不怕被人听见。
二层卧房旁的房间里,就有颛孙皓澈兄弟给建造的蒸汽浴室,很方便的。
李之半俯身,低声询问阿菲法的意思,他是怕她处在被逼迫的前提下答应下来。
阿菲法表情一阵犹豫后,忽然决绝地抬起头,“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再说了,仅仅是洗个身子而已,我能做到的!”
只是就这一会儿工夫,她仿佛全身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脸上来了,热辣辣一般,恍如碰上去就要烫手似的。
而且在她的目光与李之眼神接触,虽然只有极短的一瞬,可阿菲法只觉脑子发晕,身子发酥,竟像醉了一样。
竟是望得李之也有些心神摇弋,思维与情绪荡漾不止......
转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李之就悄然起身,驾着威凌骠,飞快赶往郊外。
那处被遮掩的隐秘院落内,杨高澹几人的马匹就拴在角落处。
离其迎出来,手里还攥着一块饼子,嘴中鼓鼓囊囊地说着,“昨晚来人可是不少,没影响到你休息?”
李之几句话概括了,引来屋里孙思邈一阵大笑:“坐下一起吃吧,他们执意陪了我大半晚上,迷糊一觉起来还有早饭吃,可不像与你在一起,更多时候得自己动手!”
除杨高澹他们四人之外,居然还有两位中年人,一样的大师一级,身上的林木气息很是浓郁。
容弘冉介绍道:“这是我大师兄的两位徒弟,辛承望,穆迪,你可以叫他们师兄。”
李之赶忙施礼:“辛师兄,穆师兄,师弟李正文拜见!”
那位身材粗壮的辛承望,呵呵笑着请他坐下,穆迪给他端来粥饭。
口称师兄,可不意味着今后成为一门,孙思邈一直不言及那个隐门中事,并且不让李之口称容弘冉等三人师叔,显然是有目的的。
李之仅知大师兄名叫辛成天,容弘冉,古沫然,离其分别排名为三,四,七,辛承望与辛成天为同一姓氏,让他望向了杨高澹。
杨高澹笑道,“辛承望是他师父的侄子,却承袭了他母亲家族的一身横练家传。”
李之看向孙思邈,“马爷,可记得八分山上的那位园慧?”
孙思邈知其心念,点头道:“那人倒是与承望身子骨有得一拼,不过两人不是一个路数,园慧那个才叫真正地横练功夫,承望所修的是炼体术,看似修出来效果类似,一外一内,两种截然不同功法。”
横练术就如同金刚不坏体,属于寻常习武者就能接触到的磨砺筋骨皮,炼体术却是修真界号称可百炼成圣的专修功法,讲究的是内外兼修,筋骨生气,二者自然有巨大不同。
李之原本想讨上些精进炼体功法,交给园慧,显然这是不可能了。
容弘冉问起,“什么时候,我们一行人,也去那通云洞待上些时日?”
“我是这么想的,等忙过了这一阵,三位师叔轮换着去吧,以三月一换,余下人手里有灵石,效果也不差多少!接下来会有事情做,还需要三位出手!”
李之的话引来容弘冉大奇,“你这是刚刚回来,就有人招惹了?”
李之摇摇头,将大槐树广惠寺一事说起,言罢孙思邈凝重道:“你的计谋可行,不出狠手很难惊慑住某些人,有你,加上继源、伏辰、离其就可以了,再喊上老吴头和俟老六。老三、老四继续留在正清文绮堂留守,东、西两市各置一人,就可报安然无恙。”
古沫然却有他的主意,“要七弟留下,这段时间把握困得够呛,出去活动活动也好。而且看看七弟,原本与我和三哥境界上差了一个小阶位,如今都被追赶上来了,心里不平衡啊!”
离其乐道,“咱们修炼资源可都是一样的,四哥你这话,可就是有些将李先生推出来的代罪隐意了。”
古沫然不理他的挑拨,望向容弘冉寻找求助,“三哥,你以为呢?”
容弘冉噗哧一乐,“少来,你俩的官司我可不想参与,我看就照马爷说法从事就可。”
“嘁,还不如不问你!”古沫然又把注意力转向孙思邈,“马爷给个话,可不能眼看着七弟把好处都占了!”
孙思邈微笑道,“怎么,什么时候伤人取命也算个好活计了?”
“屠门啊我的爷,多刺激的一件事,还不用操心世俗间官方干预!不行,我强烈要求复出!”
古沫然之言显然引来李之吐血,接触也有近一年了,竟不知此人具有这般嗜血性情。
孙思邈表情依旧平静,“讲复出也对,这段时间算是蛰伏了!正文,你将老四和继源对调一下,继源性子更稳,也更适合暗中守护。”
杨高澹一旁向李之低声解释:“我四师叔曾有个绰号火豹子,脾性火烈,野性十足,动不动就大开杀戒,近些年来转变了很多,但仍不能听些杀戮事,按照他的说法,这是一种嗜血瘾,很难根除的!”
古沫然侧头向李之一笑,还是之前那种人畜无害的憨厚状,此时在李之看来,却是心生一丝寒意。
他却没想到,自己与古沫然相比,也没强到哪里去,一样的杀戮果伐。
李之点点头,不忘了递上一句:“他们人多势众,潜入其中施以暗手才是首先,七叔到时候可不能因嗜血而失控!”
古沫然还没开口,孙思邈已经替他解释到,“这一点不用担心,他的嗜血属于匹夫一怒,绝非十恶不赦地嗜杀成性,瘾由来处不牵扯穷凶极恶,或者称其为一种心理疾病更为妥帖。但前提是他不会因此失去理智,也辨得清邪恶,即使一时间的火气冲顶,内心也始终执有是非吉凶!”
等老人家话音落下,古沫然这才接道,“李先生,你就放心吧,不会给你添麻烦,严格听从指挥,不然......”
“不然早就被铲除了!”离其猛然间插入一句,引来古沫然恶狠狠地眼神一瞥。
“好了,没时间听你们在这里打檫,我们三个也该启程了!”孙思邈站起身,也不碗李之手里正捧着粥碗。
穆迪显然机灵劲要比辛承望强很多,这时候又是他麻利的递过来那只铜壶。
却没想到那是刻意给李之留下来的,李之自然连声制止,使得孙思邈一阵好笑。
老人家来得神秘,离开得忽然,跃上马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杨高澹苦笑道:“我爷爷就是这样,他看不得分别纠结,酸苦离愁。”
众人回到酒坊,李之从不舍得将威凌骠滞留在外,无特殊情况,是一定把它牵回瞻远阁那个堪称奢华的马棚去的。
此时不过辰时将到未到,阿菲法昨晚就回到自己的住处,房内依旧是清绮三女睡在大床上。
听到声音,瑜然抬起身子,赫然一双黑眼圈。
等神志清醒过来,见到李之就想起昨晚事,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之做到床边,拍拍两手,瑜然就翻过身来偎在他怀里:“你三个不要命了,整整折腾一晚,害得我快天亮才睡着。”
“昨晚是谁在旁边加油鼓劲来着?转过天来就换了语气。”李之一只手已经探入她怀中。
瑜然打了一下肆意之手,“孙爷爷走了?去找你的大鼻子公主去吧,我们三个估计要睡到午时!”
大鼻子公主的来历也是昨晚,阿菲法羞红着脸帮他洗身子,为避免她的尴尬,清绮与瑜然自顾自地去洗浴。
只有庞啼趴在木桶沿上,紧紧盯着阿菲法的脸色凝望。
原本就害羞得几乎要逃跑掉,时间长了,阿菲法自然受不了这种凝神贯注状况,慌乱之下,屡屡把李之搓疼了。
李之斥责庞啼,质问她为何意,小丫头一脸无辜地回答:“阿菲法妹妹的鼻梁好高,西域人种都是这种大鼻子吗?”
其实她哪是在看鼻子,而是在观察阿菲法的面目表情变化,后来阿菲法问起此时,她解释说想亲眼目睹一个初女成为熟女的演变过程。
于是在哄堂大笑里,大鼻子公主就被叫开了。
阿菲法对这个绰号不但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更是在熟悉了李之的身体后,乘人不备,还悄悄地用她的鼻子塞进了李之的嘴巴里。
提到了阿菲法,李之心下一热,也是见到瑜然依旧困得不行,帮她再次睡下后,就下楼去找大鼻子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