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逆转(1)
祁漠和乔桑榆先去找那个村子!毕竟路途遥远,谁都不知道抑制剂的效果到什么时候?祁漠这边耽搁不了。而剩下的人则在机场等着,有任何交通工具出现,便马上租下来赶过去。
至于那个村子,不必担心。
一来,尹枭那边,没有人知道他们来了非洲,不会在这边设下埋伏;二来,那个村庄和尹枭算是"合作"关系,并不是和尹枭同进退那种,不会帮着尹枭来害人。
"好!"祁漠答应得很爽快,他看乔桑榆不舒服,于是问下属拿了个大水瓶,让乔桑榆坐上副驾驶,"我来开车,你睡一会儿。"
说话的同时,他把瓶子塞到她手里,凉凉的瓶身将乔桑榆脑中的混沌驱散了不少。她听到他的嘱咐:"这里比较闷,多喝点水,晕的话就用水洗洗脸。抱歉...把你一个人留在机场我不放心。"
虽然这里她能得到最好的照顾,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我没事!"乔桑榆连忙坐直了身体示意,她的心中不由懊恼着自己:这种时候,竟然是她拖累了祁漠!明明祁漠才是需要照顾的那一个,若不是有抑制剂拖着,他的身体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她实在太没用!
祁漠微笑,碰了碰她病态的脸颊:"别逞强。"
乔桑榆试图反驳,可稍一仰头,大脑中便不由一阵眩晕。眼下确实不是逞能的时候,于是她点点头:"好!那我先睡一会儿,等等换我来开车。"
她只能乞求自己快点"好起来",这样才能帮得上他。
这一觉睡得极不舒服。
这里气候闷热,就连风吹在脸上,也感觉是烫的。睡在车里,就像睡在酷暑天没开空调的房间里...乔桑榆被热醒时,身上已明显渗出了一层汗。但低烧却没有退下去,她摸了一下额头,只觉得身体更烫了,脑袋更沉了。
她仰头,喝了口矿泉水后开口:"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祁漠看了眼腕表答她。
乔桑榆掬了点水抹了把脸,强撑着精神,挣扎着坐起来想替换他:"我来开吧,你休..."
话还未说完,她便突然噤了声。
从她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祁漠的脸色微微有些白,额头上渗着一层汗,薄唇又开始泛起淡淡的紫色...抑制剂的效果过了?!他的心脏又要受不了了?!乔桑榆的心中骇然,几乎惊叫出声:"祁漠,让我来开车!"
"没事。"他的目光依旧平视着前方,回答得很平静,显然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的双手紧握着方向盘,面色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说话开始有些吃力,"按照之前查的,我们快到了。"
"祁漠..."她的脑袋又沉又疼,视线却始终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往前再开十分钟,便到了有村落的地方。这短暂的十分钟,对乔桑榆来说像是数年那样煎熬。
"你撑着!"所以在车子停下的后一秒,乔桑榆直接翻下车门,匆匆地一句后,便加速朝着村里的房子奔,"有人吗?hello?"她想要找人来帮忙,祁漠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
可好几种语言都试了一遍,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应答。
村落还在、房子也在,可人却没有。整个村庄也没有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
乔桑榆连续推开几家的门,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结果,她的脑袋也越发疼了!于是,她只能扶着额头向前,尽量忍耐住自己的眩晕,可偶然间往祁漠的方向一看,脸色陡然大变——
他已闭上了眼睛,仰面靠在了椅背上,一动不动。
"祁漠?"乔桑榆也顾不上敲门找人了,想也没想地奔过去,她原本就头晕眼花,又不小心绊到脚下的石头,当即重心不稳地栽下去,身上摔得生疼,脑子里越发一片混乱...
可是她没空检查自己!
手上磨破了皮,她连擦都没擦,踉跄着快速跑回吉普车边上,用力推了推主驾驶上的人:"祁漠?祁漠?"
他没有回应,嘴唇越发变得紫。
乔桑榆打开车门,生拉硬拽地把他扯下来,不想让他在车上被热坏晒坏。他的身体已经是虚软,脱离了安全带的束缚,她一拽,他便直接倒下来,仰面躺在了地面上...乔桑榆连忙拿了水平过来,帮他擦脸,又喂他喝水,听他心跳...
她真的急哭了,手忙脚乱的,把能做的都做了。
太快了!
怎么会那么快!
刚刚在机场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要...
乔桑榆在心里拼命否认,但是在潜意识里,她又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又抑制剂帮忙拖着,祁漠现在恐怕早就...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桑榆?"祁漠在这时才幽幽转醒,看到她满脸是泪的模样,心里当下已经了然,"...别哭。"他想着尽快赶到这里,想要尽快找到救治的方法,却没有想到,这座村庄竟然是空的。
"你不要有事!你不要丢下我!"走到了最后一步,乔桑榆的情绪终于崩溃,直接哭出声来,但是对着祁漠,她无论如何,都不忍心说出一个"死"字。
"祁漠!我们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就差一点点了!你给我撑下去!"
"祁漠,你不能这样,求了婚又扔下我!"
"..."
她的脑袋涨疼得厉害,自己说了什么也不记得,只觉得自己绝望到死。
"桑榆..."心脏一阵阵紧缩,逐渐减少的血液供应让祁漠的意识变得朦胧,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开口只有那无力的一句,"...我好困..."
"不要!别睡过去!"乔桑榆恐慌了。
兔子也是这样的。
家里那只实验的兔子,也是在精神萎靡中睡过去,然后便再也没有醒来...她不要祁漠有一样的结果!
"祁漠!祁漠!!"她用力推搡着他的身体,哽咽着难以喊出声音,可祁漠却任凭她推搡,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乔桑榆想要去叫人,但是刚想起身,脑袋一痛便又颓然栽下。往前,是空无一人的村落;往后,是还未赶上来的下属...没有任何人,可见的视野里只有他们孤零零的两个。
乔桑榆哭着爬回祁漠身旁。
她想过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这比她的想象更坏,竟然是在非洲这种异国他乡,还是在某个空村前的路上...这个人生的句号,惨白又无力。
"祁漠..."她颓然地低喃,找不到任何帮手,终于体力不支地躺倒在他身侧的地上。脑袋中的眩晕正在将她拉入无边的黑暗,她强忍着,努力去抓祁漠的手,紧紧握住,然后才放任自己闭上眼睛...
又释然,又难过。
他如果死了,她也不想再醒来了...
乔桑榆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具体的梦境是什么?她忘了。她只记得她在不停挣扎、逃跑,只记得无边的黑暗,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然后有人要夺走与她十指交握的手,力道很大,她阻止不了,只能眼看着被一点点抽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