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段凄肝肠、夺人魄、揪人心的姐弟情深。”赢政居然从竹林中走了出来,“想来王弟忘了,如今月夫人已经是你的王嫂了吧?”
成蟜双眸一立,直视赢政,厉声说道:“一日为姐,终身为姐,即便如今是臣弟的王嫂,亦是臣弟的姐姐。”
“好一句,一日为姐,终身为姐。”赢政意味深长,目光淡淡扫过成蟜,继续说道:“当时寡人在赵国为质,各中艰险,长于后宫之中的王弟怎会知晓,如今寡人虽贵为王上,却无依无靠,今王弟所为,令王兄真真的……伤心。”
“王兄贵为秦国之王,太后尚在,怎可轻言‘无依无靠’四字?”
赢政目光一凛,直视成蟜,说道:“父王在世之时,从未隐瞒寡人母子二人所在,当年寡人母子被赵国送回,郑夫人就一再刁难,可你我总归兄弟一场,现如今父王离我二人已去,正所谓,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如果王弟真的将月夫人当成姐姐,亦未不可,只是……”
“只是莫利用她,可王弟如何判断,王兄亦不是利用月夫人,否则,芈芷涵又岂会在思德宫养伤,而非在痴月宫呢?”
“王弟既然已经知道墨痴儿并非楚国公主,又何必遮遮掩掩,更何况,那有一国公主能有如此高强武功呢?”
“王兄说得对,掩耳盗铃骗过的不是自己而已。”
“怕就怕,每一个人都掩耳盗铃,王弟难道没有看到,春申君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吗?”
“呵呵……,公主半路出逃,本就有违国体,更何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王兄亦不见,思德宫中,华阳太后已经垂垂老矣吗?”
“可夏太后还很硬朗,不是吗?”
兄弟二人,面目狰狞,目光紧紧相锁,来言去语不分高下,如果不是我突然想到,成蟜是否愿意随师傅离开秦国学武,又怎么见到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夏太后一生深锁后宫,如果不是母凭子贵,又怎么能有今天的地位,难道王兄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有母凭子贵的,亦有子凭母贵的,当年王弟在这后宫之中,无数人伺侯,可谓享尽了荣华富贵,现如今,又贵为君侯,真是好福相啊。”
“王兄自幼虽漂泊异乡,可一朝为王,更乃大大的福气啊。”
“既然你我兄弟二人,皆为福气之相,又何必为一痴女,斤斤计较,伤了和气?”
“臣弟正是因为义姐天性愚钝,恐怕难以适应宫中生活,方才想接出宫去,与臣弟相伴左右。”
‘痴女’,原来赢政与其他人一样,是这样看我,还好,成蟜对我是真的好,不想再听下去,我提着千斤重般的脚步,一步步向前走,风儿吹在脸上,好湿。
“夫人,你可回来了。”我一踏入痴月宫,来喜就迎了上来,“刚才大王见你离去,心急如焚,立即下令宫中待卫寻找……”
“哦,知道了,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寻找,为了我这个‘痴女’,有必要吗?可成蟜说赢政是利用我,我有什么可利用的,除了会武功,可以保护他,难道还有其他的作用?
我的大脑好像开窍了般,一个可怕的念头闪了出来,“不成,我得去问清楚!”
“夫人,你去哪里呀?”
顾不得身后来喜的叫喊,我施展轻功去找成蟜,可当我回到溪边,早已经没有人影,两个人这么快就吵完回去了,完了,成蟜在那里住啊?
“参见月夫人,夫人,大王正在寻找你。”
我一扭头,只见一个待卫跪在地上,嘿,他来的真是时候。
“你知道成蟜住在哪里吗?”
“呃--,长安君现暂住恒贞宫。”
“恒贞宫?”
那不是夏太后的宫殿吗,没想到这祖孙二人的感情如此的好,我飞身向恒贞宫寻去,果然,就在恒贞宫门口,看到了成蟜的身影。
“成蟜,你等一下!”
“姐姐?”成蟜一脸惊讶,至于吗,又不是第一次从天而降,我拉起他的手,躲到角落问道:“成蟜,你说赢政为什么要娶我这个傻子?”
“姐姐此话何意?”
“你休要瞒我,你与赢政在溪边的谈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成蟜一怔,半晌才说道:“姐姐既然都听到了,不已经知道原因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两个人还有后续,真是的,我不如再呆一会了,现在我只能老老实实交待,“其实我只听了一半,就回宫了。”
“那姐姐可知,那次宴会的刺客,实乃他安排的?”成蟜立即反问道。
“什么--!”他安排刺客刺杀自己,不对,他安排刺客刺杀他和成蟜。
“还有痴月宫中所出现的刺客,亦是他安排的。”
“……”这下子,我连想的力气都没有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王族内部的厮杀更可怕。
“他在痴月宫中安排刺客,不过是让姐姐误以为他身处险境,而宴会上所安排的刺客才是真的,如果不是姐姐出手相救,弟弟险此遇害,而此计下来,他又假祸于韩国,幽禁各国使者,这让吕相国不得不对韩国用兵。”
“一食三鸟了。”
“不错,现在他并未亲政,想对他国用兵,必须通过太后和相国,此一计,让所有人都处于他的棋盘之上。”
“可他为什么要杀你,你们虽然非一母所生,可却是亲兄弟啊?”
成蟜一声长叹,无奈的说道:“王族之中,那有亲兄弟可言,用之则亲,不用则废之,而我自幼长在这长宫之中,与宗族颇亲,他这是顾忌我与宗族有联系,方才痛下狠心。”
“唉……”听成蟜这一讲,赢政亦有为难之处,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为什么他们不能相亲相爱,共建这大秦国呢。
“姐姐,我虽然年龄尚幼,可亦知道他的为难之处,我不恨他。”
成蟜这句话,让我对他另眼相看,没有想到,他黑色的面孔下,却藏着如此纯洁善良之心,“成蟜,不如你去楚国找我师傅,求她收你为徒。”
“姐姐……”成蟜激动的握住我的手,不知说什么是好。
“夫人真让寡人好找,王弟,怎么亦在此处?”
赢政带着一大群待卫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那张阴沉沉的,双眸更是冷的像十二月的飞雪,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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