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弢看着小眼镜行礼的滑稽相忍不住一乐,然后又低声说:“我答应过这位小兄弟给他一个月的试用期,他随时可以离开。”
“当兵还有试用期?”小眼镜一时摸不着头脑。
“当然有,可以有,为什么不能有?哦,对了,他走的时候还得给他弄支长枪和一些子弹。”
小眼镜也给钱弢一串的话给逗乐了:“这事连长你掌握不就行了吗?怎么还要告诉我?”
“我这不是怕有朝一日挂了,也好有人安排这事,别让人把他也当成逃兵给毙了。”
“连长,你说啥?你在我们心目中可是铁一般的坚毅,山一般的高大,神一样的存在。怎么能说这么丧气的话呢?”
“碳水化合物组成的血肉之躯在现代化的金属杀人机械面前是苍白而又脆弱的,高速的子弹洞穿头颅轻易过精钢刀片嫩黄瓜。谁也没有三头六臂,谁都不能刀枪不入。”
“连长,既然生命是这样的脆弱,那我们这样天天训练有意思吗?”
“当然有,我们既要有死的准备,也要为为生而努力。一个身强力壮经验丰富的老兵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机率是一个新兵蛋子的十倍。这也是我当初不让他们枪毙王铁牛的原因,虽然他是个痞子兵,不过他的经验还是很丰害的,你们也要好好地跟他学。好了,就这样吧,你吃完饭,打两份早餐到我的营房里来。”钱弢说完这些带着梅林进了连长的营房。
“不会是逃跑的经验吧?”跟着进了营房的小眼镜笑着问。
“这事不要再提了,后来我问过他了,他们当时是想从我们这里逃出去投中央军,中央军是粮足饷多枪炮好,而且还不用当炮灰。人家不想留在炮灰部队当炮灰也是情理之中的。”
“那以后他还有可能跑。”
“这个谁知道,也许吧。不过,你也可以跑呀。”
小眼镜赶紧正色道:“我才不呢。”
“你呀,也别太死心眼了,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也跑了。”
“不会吧,连长,你开玩笑呢。”
“玩笑?不,凡事都有可能,也许吧。”钱弢说着叹了口气。
“连长,为什么,你有心事?”
“行了,眼镜。不要再问了,我们尽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就行了,至于不是我们能力可以逆变的事情多虑也于事无补。”
钱弢边说边换了一身军装,然后对梅林说:“吃过早饭,你就去换上军装,然后到军营里补个觉,下午再跟他们一起训练。”
“哦,不!”一直黑着脸不吭声的梅林突然尖叫起来。
“你怎么啦?我踩你的尾巴啦?”
“哦,没有。”
“没踩着你尾巴你叫啥?”
“不是,是没有尾巴。”
“那你这是怎么了,半天不出声,一出声就要人命。”
“我能不能不穿军装?”
“当然不能,虽然是试用,也要穿军装,吃粮拿饷,不穿军装像什么话。再说为什么不,你一身老百姓的打扮在军营晃荡可不合适。”
“那我是不是还要跟他们一起住在军营里?”梅林说着指了一下外面的士兵。
“对呀,要不然就住哪里?当兵的不都住在军营吗?而且还是个大通铺,一人一床棉被就是了。”
“不,不,我不跟他们住在一起。”
“你怎么了?大家都是这样的?”
“我怕,我从来就没有这样。”
“没事,大家都这样,我跟小眼镜打声招呼,他们不敢欺负你的。”
“不是,我是怕。”
“你怕什么?你怎么像个娘们一样磨叽?”
“哦,不是,我是怕、怕他们脚臭,怕他们打呼噜。”梅林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说。
“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我从小就习惯一个人住。”
“这是军营,不是你家。”钱弢不由提高了嗓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