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衔比藤野高的黑川有心不想当活耙子，让藤野捡这现成的便宜。但一想到藤野和清水的师生关系，和两人平常的频繁接触，也只有心中无奈。黑川再一次拔出指挥刀往前一挥，声嘶力竭地大喊：“攻击前进，跑步的前进！”
小鬼子在指挥官的催促下全都爬起来小跑着前进。跑在后面的梅林回过头发现身后的小鬼子也跟着往前跑：“大哥，小鬼子也跟着我们跑了。”
“没事，让他们跟着吧。”钱弢也是跑几步一回头，“带他们跑出大炮的射程才好呢。”
钱弢跑了五百多米，拐过一道山梁之后才发现身后的小鬼子有点跟不上，只好放慢了脚步：“猎人，拐过这道弯小鬼子的大炮就赶不上了，该不该给他们引引路呢？”
梅林也停下来看了一眼身后越拉越远的小鬼子：“对，小鬼子的炮弹威力再大也不识拐弯。可该怎么引路？”
“枪膛里的子弹满了吗？”
“那是。每次都是边撤边押子弹，枪膛总是满的。”
“好习惯。就是要这样，别让小鬼子算出你枪膛里没子弹了。”钱弢点了点头，“要不，我们这次把枪膛里的子弹都打光吧？”
“那太好了。”梅林听说可以来次过瘾的很是高兴，“不怕招来小鬼子的大炮啦？”
“放心吧，小鬼子的大炮呼啸而来的时候，我们再拐过这道山梁也来得及。”钱弢说，“这样吧，在他们进入五百米范围内时我们轮流开枪，打光枪膛里的子弹就撤。当然最好还是要观察一下鬼子的指挥官，看一下他还会不会为我们指引方向。”
“明白。”梅林边说边趴在地上伸出拇指估测小鬼子的距离，“早着呢，应该还有八百米。这小鬼子冲锋的速度也太慢了吧？”
钱弢也伸出拇指比划了一下：“我看还有九百米。在冲往阎王殿的路上谁也不愿意争先恐后，毕竟冲在前面死亡的概率还是要大一些的。要不，我们这一次来个保护先进，打击中游吧？”钱弢边说边开始用枪瞄寻找着小鬼子的指挥官。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打击中游？”梅林也开始了寻找小鬼子的指挥官。
“如果我们每次都干掉冲在前面的尖兵，小鬼子就会畏死不前。这对于我们完成今天的任务很不利，当然对于落后分子也有义务保护。我们要让他们争当落后保留生命的‘优良传统’在日军中发扬光大。再说小鬼子差不多二百人呢，前后队形拉开得有好几十米，专找最后的打也不太容易。”
“嗯。”梅林应了一声，不久又叫了起来，“找到小鬼子的那个佐官了，在队伍的中后部。”
“好，我也找到了。一会儿我先开枪，你先盯着他的眼睛，看他会不会往后或者是其他的方向瞧，最好是有一种救助式的眼光。”钱弢说，“然后再换你开枪，我来盯住他。如果听到炮弹的呼啸声，就取消任务，拐到山那边去。”
“明白。”梅林开始目不转眼地专盯着小鬼子佐官的头部看。
小鬼子一进入五百米的范围，钱弢的枪就开始给小鬼子点名。“砰、砰……”平均间隔三秒左右，小鬼子指挥官附件的士兵有节奏地一个一个地倒下。鬼子兵有心要躲，指挥官却又是一声喊：“不许隐蔽，快快的冲！”
听到命令的士兵只好胆颤心惊地往前作努力跑步前进的模样，实际前进的速度却又大大的减小。
钱弢打光了枪里的子弹，也不往枪里押子弹，接过梅林观察小鬼子指挥官任务，对梅林说：“到你。”
“行，那你来观察小鬼子的指挥官吧。”梅林说完也开始了点名活动。
梅林很快也打完了子弹，开始后撤，边走边摇头说：“三死一伤，差了点。看来是心神太过放松了。”
钱弢和梅林很快拐过山峦，小鬼子抛在身后不见了踪影。梅林一边往枪里装子弹一边担心起来：“大哥，小鬼子他们会追来吗？”
“应该会的。”钱弢说，“他们最少会追到这个拐角处。”
“你刚才有发现什么情况吗？”梅林又问钱弢观察小鬼子指挥官的事情。
“我看到小鬼子带着一种怨恨的眼神向后瞄了一眼，可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后面的影子。”钱弢说，“不过我可以肯定他就在他们的身后，也许是我们在他们刚进入射程就开枪。那家伙要是在他们的身后的话，可能还没到他的射程，所以我们得以从容地连开五枪，他也没办法还击。”
“啊，不会吧？”梅林想了想，“难道还真有人跟着，比鬼子头的权力还大？”
“也许吧。”钱弢冷冷地回答，“下一次不能这样打了，还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吧。撤退的时候，我们交替掩护着撤。”
钱梅两人又在距离拐角约五百米处找了个狙击位置隐蔽下来，专心地等着小鬼子再一次送上门来。
趴在一堆草丛中的梅林又问：“大哥，小鬼子这次怎么不开炮啦？”
“谁知道。”钱弢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许他们看到炮弹不管用了，炮兵认怂了吧。也许是勤俭节约，没有了炮弹吧。”
“没有炮弹？不会吧，你不是说他们把这当成了天皇的寝宫了吗？”
“当然不会是真的没有炮弹，一般炮兵阵地现场会存放一定基数的炮弹。”钱弢解释，“可如果这些炮弹打光了，就要到仓库里面去搬。我估计他们刚开始那两阵猛射，差不多也应该是把阵地上的炮弹都打光了吧。至于仓库里面的，要搬出来还是要一定时间的，不是一二分钟就能完成的。而我们的轮流射击，前后不到一分钟。”
“也许吧。”梅林不解地问，“你当过炮兵吗？这么门清。”
“没有。”钱弢回答，“我阅读过大炮原理、炮兵阵地的构筑和炮兵给养。如果他们把大量的炮弹存放在阵地，当他们的炮兵阵地遭到对方的大炮轰击的时候，容易引爆自己的炸弹，这样子是很危险的。”
正如钱弢所预，小鬼子在冲到拐角处时，出现了犹豫。黑川有意再往前冲锋，手下仅剩的小队长不同意再继续攻击：“少佐阁下，我们再往前冲也只能是当人家的耙子。我们的三八枪都不曾放过一枪，更别说那些冲锋枪。而且我们也跑不过人家。他们就这样跑几百米干倒我们几个，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全完了。而且、而且他们好像是有意在等着我们，我们追不上的时候他们就停下来放几枪。”
黑川听了也犹豫不决，只好无奈地又往后望了一眼。这时因为已经超出了钱弢的视角，藤野从后面的树丛中现身：“不好意思，少佐阁下，刚才是在下的失误，他们还在我的射程之外。现在我运动到队伍的侧翼去，你还是下令攻击吧。”
黑川否决了藤野的提议：“不，藤野君。我觉得这两个支那人是有意在等我们，他们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射杀我们的士兵。所以我决定派人在这里坚守，也派人回去报告，让大佐阁下来作决定吧。”
“你！”藤野对军衔高过自己的黑川不听自己的话也无可奈何，“好吧，黑川少佐。我现在就运动前面去，等着大佐阁下的命令。”藤野说完又钻进树林向前摸去。
“大哥，小鬼子真不再前进了。”梅林看到了小鬼子在冲过拐角之后又缩了回去。
“小鬼子这就认怂，他妈的也太不男人了吧。”钱弢也看到了小鬼子露头之后又缩了回去，“不行，得给他们加点动力。”
“啥动力？”
“我要给小鬼子喊话了，你注意留神观察周围的情况，别让小鬼子偷偷溜到我们旁边都不知道。”钱弢先给梅林交待任务。
“行，你喊吧。”梅林点了点头，“我一个猎人还会让猎物溜到自己身边还不知道吗？”
“小鬼子听着，爷是钱弢，是你们悬赏二万大洋要捉拿的人。日前，大野的宪兵队犯下了错事，爷要你们小鬼子献上一百人头赔礼道歉。大野说‘武家沟的正肥，随意取用’。小鬼子纳命来吧，刚才零零星星的弄死了几个，就作十个计吧，还差着九十呢。”钱弢大声地对着对面的山林吼叫。
梅林一边不停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疑惑地嘀咕：“大野还跟你说这啦？”
“换个位置。”钱弢拉着梅林转移了一个狙击位，“逗他们的，你还当真了？”
不懂汉语的黑川，听了钱弢的话之后疑惑地看了看几位中国通。作为中国通的小队长上前把钱弢的话一字不漏地给译了一遍。
黑川听完气得呱呱叫，拔出指挥刀要往前冲，小队长上前拦住：“少佐阁下，我们还是一并上报给联队长阁下吧。毕竟钱也是我们整个联队的敌人。”
“你的怕死。”黑川打了小队长一记耳光，转瞬自己也冷静了下来，“那好，就由你去给大佐汇报，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嘿。”小队长领命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