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弢按事先的约定及时地给包大力送出三十秒的关灯信号。黑暗中的日军巡逻兵略感诧异，情不自禁回头看了看黑下来的哨楼。

　　伏在草丛中的包大力一挥手，抱头拧脖，解决几个小鬼子费时不过数秒。从小鬼子身上扒下衣服再到穿上却费了不少时间，哨楼的探照灯却也听话得从未在他们的身上晃过。

　　随着几个换好衣服的假鬼子接着上路巡逻，包大力又一挥手，一行人快速地来到日军营地中央与钱弢会合。

　　候在那里的钱弢掏出数段迷香和一包香烟分发给大家：“跟前天晚上一样干活，分组行动，看不清就用烟头上的火来照明。我在中间照应大家，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行动！”

　　二十分钟后陆续有小组长来汇报完成任务，钱弢给他们的下一个任务当然是收集武器和财物。

　　钱弢正琢磨着是否可以早些撤离的时候，包大力抱着一个队员小跑着走了过来：“连长，不好，出事了。”

　　钱弢一看，毛阿大脸色苍白直冒冷汗地地躺在包大力的怀中：“毛阿大！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作好保护吗？”

　　“连、连长，不怪队长，是、是我自己晕血。”毛阿大吃力地替包大力解释“自、自小我就晕血，连、连只鸡都不敢杀。”

　　“晕血？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呢？”钱弢抱起毛阿大，检查起伤势来。

　　“连长，对不起。让你失、失望了。”

　　“不，兄弟。你是好人，是个善良的好人，只是不应该出生在这个时代，不应该来到这个地方。”钱弢边说边查看毛阿大的伤情。一支匕首插入毛阿大的肝脏区深入至柄。回天无力是钱弢的第一感觉，但钱弢还是吩咐包大力：“去找小鬼子的医药箱来。”

　　“没、没用的，连长。小鬼子下手狠着呢。不要在、在我身上浪、浪费时间了，让兄弟们快点完成任务早、早点撤。四、四周还有不少鬼子，要、要真打起来，我们地、地势低准、准吃亏。”

　　“行。那我就用烟丝给你先包扎一下，会很痛，你要挺住。”钱弢说完一只手按住匕首四周，一手轻轻地拔出匕首，随着匕首的拔出，一股血泉喷涌而出。钱弢赶紧从自己的烟袋里抓了一大把的烟丝捂在伤口上，当钱弢要松开手拿绑带扎上时，血流把烟丝冲走了。

　　钱弢又爬了一把烟丝放在绑带上，然后再在绑带上铺上一层纱布，这次终于给毛阿大给绑上了。毛阿大却陷入了昏迷。

　　“连长，怎么样了？”包大力不安地问。

　　“刺中肝脏，肝脏是个大血库，血流不止。封住了外面，血也会流在肚子里。没有精湛的外科手术，就是华佗再世恐怕也回天无力。可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外科手术，希望奇迹出现吧。”钱弢黯然地叹了口气，“好人，战争却让好人先行离开。你们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都完了，正在收拾东西打扫战场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毛大个他晕血。”包大力嗫嚅着说，“让他杀第一个的时候没有问题，手起刀落干脆利落。我还以为我们小队又也了个毛屠夫。可第二个、第二个时就出了状况。”

　　“快说，什么个状况？”

　　“可能是通过烟火他看到了匕首上的血，第二个时下不了手，手直颤，结果刮破了小鬼子脖子上的皮，把小鬼子给整醒了。小鬼子抓住他颤抖的手，把匕首送进了毛大个自个的腹部。”

　　“不是让你们派人保护的吗？”

　　“是有保护，可时间太快，没反应过来。等保护的人补刀的时候就已经、已经晚了。然后兄弟们都激怒了，就全都涌上去，一刀一个就都干完了。后来我抱他到这里的时候，毛阿大自己说他晕血，看见血就头晕。”

　　“行。你先把他抱到乱石滩去，我去看看你们队的打扫情况。”钱弢把毛阿大从地上抱起交到包大力的手上，“过小鬼子的防线时小心点，该低头就低头。”

　　包大力无声地接过毛阿大转身朝小溪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