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率对半？这其中还有受伤的，又得打上对折，就算你打死了他们二十人吧。我的情况更好一点，我打出去一百多一点了，命中率过七成吧，大概打死他们三四十人吧。我们两个加起来应该有五六十了，过半了。”钱弢笑了笑，“太快了，这才半个上午不到。”
“那我们可以早点收工啦。”梅林开心地问。
“可以，只要我们打光了子弹，想不收工都不行。我估计傍晚时分怎么着也得收工吧。”
正在钱弢和梅林讨论着什么时候可以收工的时候，清水也和几个佐级军官弯着腰聚在一起。
“伤亡怎么样？”清水环顾了一下几名军官。
笠原幸久参谋回答道：“死亡快上百了，还有几十个受伤的。伤员下送又派出了一些士兵，战斗力损失近二百。这两个人枪法太好了，每开一枪几乎都有人倒下，而且死亡的比例很高。”
“伤员就不要派士兵护送了，让伤员自己走下去，或者是轻伤员护送重伤员。”清水说完又征询其他几人的看法，“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最先出来追赶的黑川怯怯地说：“这样子追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追上去，就像是往他们刀口上送的肉，到现在就已经有一百人魂归靖国神社了。而且我感觉他们总是跑得比我们还要快，他们边跑还可以边回头射击。还有就是那个藤野，也总是没个消息。”
“像他们这种跑法，藤野是很难有机会的。”清水苦笑一声，接着解释，“一他们的速度很快，也很少停下来休息；二他们也是隐身于灌木与乔木之间。藤野一要保持距离，二要不被发现。他肯定也是靠听他们的枪声来判断他们的位置，可还没等到藤野摸到他们的位置，他们就又都往后跑了。再有就是藤野为了保证不被他们发现，肯定隐身在下面的高大乔木林里，这也让自己视线受限，也很难发现对手。”
“那我们怎么办？是我们追得太快了吗？”黑川问。
“不是。”清水摇头否认，“如果我们不追，他们就停下来不开枪，藤野也会失去目标。”
“那我们要怎么办？”
“传我命令，歪把子顶着火攻击前进。”清水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一招。
“啥？拎着歪把子跑着开火，在这样的山路上，这恐怕跑不了几十米就会累垮。”体力较差的笠原幸久回答。
“我们这里二十多挺歪把子呢，让三个人一组拎着开火，都打短点射，打完枪里的子弹，另外三个再上，依次轮流就可以保存体力。”清水说完做了个向前攻击的手势。
黑川在一旁建议：“我想三个太少了，在他们精准的枪法下支持不了几秒钟，也许还没打几个短点射，还没找到对方的位置，三个人就都没了。五个一组机会还多一点。”
“行，那就五人一组吧。”清水肯定地点了点头。
笠原幸久把机枪手招到一块，让他们分成了几个组，交待了一番。然后一个手势，机枪手就都冲在前面开路。
按照笠原幸久的安排，歪把子机枪手五人一组冲在最前面，沿着钱梅两人留下的踪迹不停地打着短点射前进。
“大哥，他们上来了，歪把子顶着火上呢。”梅林趴在大石块上观察着前面的小鬼子，“怎么办？”
钱弢从贴着的大石块上趴起：“他妈的，这下倒是他们的射程有优势了。不过这歪把子二十多斤呢，拎着跑能跑多久。”
“我们怎么办？干掉他们的机枪手吧。”梅林边说边用枪套准冲在前面的机枪手。
“有五个枪手呢，全部干掉他们最少也要开三枪。”钱弢也用枪瞄数了烽小鬼子正开火的机枪手，“而且后面还有十个机枪手在随时待命，真打起来我们可能会吃亏。”
“那怎么办？”
“跑呗，领着他们跑上一段路，不把他们累趴下，也要把他们的子弹耗光，像他们这样子不停地射，顶得了多久，在山里可没有汽车给他们运补给。”钱弢边说边作了个全速撤离的手势，然后拉着梅林往有高大乔木覆盖的山下滑了几米，全速撤退。
随着钱梅两人的全速撤退，小鬼子的机枪虽然有射程的优势，但在路险林密的山上，要发现五百米以外的人尚且困难，要漫无目的地打中就更是天方夜谈。小鬼子的机枪手也只能是把他们走过的路扫射上一遍，然后在前进的路上越拉越远。
钱弢在翻过一条山沟时，发现了山沟里有一条雨季时泄洪的水沟。此时的水沟尚有的泉水直通山下。水沟的两边植物异常茂密，而水沟里面却只有一些滑溜溜的苔藓。
翻过水沟的钱弢停下脚步打量着水沟，梅林听到钱弢停下脚步也回过身来：“怎么啦？水沟呀。每个山沟都有，大山沟的水沟比这还大。”
“我们领着他们的机枪手跑了多远啦？”钱弢问。
“跑过两道山梁啦，好几里地吧。”
“他们一直在后面放枪吗？”
“在放，不过好像没当初密实了，小鬼子也开始偷懒了。”
“找个能守易撤的地，给他们上点精神。”
一听到又有开枪机会的梅林很高兴：“不要在这山沟里，到山梁吧。我们到了山梁，他们在山沟里就看不到我们在山梁上的痕迹了。而且我们往这山沟里打也算是居高临下，打完要撤也容易，一拐弯他们就看不着咱的身影。”
“行，就这么办。”钱弢笑着说，“我们的梅猎人也成熟了。”
两人翻到山梁，一上一下各找了狙击位置形成交叉火力。梅林问：“大哥，我们把全部机枪手都干掉吧？”
“啊？全部？小鬼子二十多挺机枪，正副射手四五十个人呢。”钱弢摇了摇头，“你的胃口还真不小。”
“怎么样？能行吗？”
“不行。”钱弢否定了梅林的提议，“这样子硬干，搞得不好我们也会出现伤亡。你要记住，这群小鬼子都是精兵，不能让他们逮到机会，一给他们逮到机会，他们就会狠狠地咬你一口。”
“那我们怎么办？”梅林撅起嘴问。
“快速开枪，消灭了他们冲在前面的第一组，趁他们换上第二组的时候，马上撤。”钱弢怕唬不住梅林，阴沉着脸说，“听明白了吗？”
“明白。”梅林边回答边用枪瞄着不断靠近的机枪手。
接下来两人都默不着声，静静地等着小鬼子送上门来。就在小鬼子的机枪手进入了射程之后，梅林抬头看了钱弢一眼，钱弢点了点头：“自由射击。”
梅林在得到钱弢的指令之后马上就开了第一枪，没等小鬼子反应过来，钱梅两人就打来了第二枪，等小鬼子的机枪手把机枪的枪口顺过来对着两人扫射时，两人又完成了第三枪，三枪过后冲在前面的五名小鬼子机枪手尽数归西。
小鬼子第二组机枪手马上顶上拉栓开火，钱梅两人却一闪就不见了踪影，快速地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冲、冲！”笠原幸久来不及检查一下倒下的机枪手是死是伤，匆忙地督促机枪手往前冲，“在这里不要射击，过了山梁再开火。”
跑在路上的梅林还回过头来问钱弢：“大哥，怎么样？五个都干掉了吗？”
“都干掉了。”钱弢边跑边回答。
“那我们在下一道山梁上依葫芦画瓢吧？”
“行，假如小鬼子没有意见。”钱弢说，“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快点跑，在小鬼子翻过山梁之前我们要跑到对面的山梁上去，要不然就有被他们扫到的危险。”
一个土匪一个猎人，自幼就在山里钻的货，跑起山路还真是快于常人。他们虽然没有在小鬼子翻过山梁之前就跑到对面的山梁上，可也没剩多少路。再一个他们跑的地方虽然在地上会留下被踩踏的痕迹，但痕迹也被高大的乔木所覆盖，小鬼子的机枪手在远处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惟有盲目地乱射。
“停止前进。”笠原幸久在山梁上止住了队伍前进的步伐。来到清水前面：“大佐阁下，看来这样子也不行。他们加快了逃跑的速度，我们的机枪手根本就跟不上，刚才又丢了五名机枪手的性命。我估计他们肯定会在下一道山梁之山等着我们。还有，就是按照我们现在这样子的速度，藤野君可能都已经拉在了我们之后。”
“嗯。”清水点了点头，“前进还是要前进。我们帝国的士兵外出作战是带多少弹药补给？”
“我们联队的步兵配备的都是标准的一百五十发65口径的子弹。”
“那你觉得他们会准备多少子弹呢？”清水冷冷地问。
“不知道。”笠原幸久摇了摇头，“他们就不能算是一个合适的军人。”
“中国的国军配备的子弹从来都没有超过一百发的。”清水说，“我有算过，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发射了超过二百发子弹。”
“大佐阁下的意思是他们之所以跑这么快，可能是子弹不足？”
“可以这样给士兵们宣传。”清水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