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水我明白,虽然是水里湿滑,却也是逃跑的方法。至于像猴子一样在树上荡来荡去,不要说看过,听也没有听说。”
“趟水只是一种说法,没有人要你真在水中奔跑,你可以在小溪两边露出的石头上奔跑,不过也会弄湿鞋,穿之种草鞋最好还是打湿了再跑,增加摩擦力。至于怎样在树上游荡,其实也不是太难的事。山上树木遮天敝日,如果是体重轻的小孩子,很容易就可以从这棵树爬到另一棵树,成人通过藤蔓也完全有这种可能。”
钱弢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两条长约三米的皮鞭,皮鞭的一头缀着一颗铁珠,另一头则是连着一个类似魔术手套的物什,钱弢把‘魔术手套’分别在左右手上固定,对梅林笑着说:“我现在把两只手都加长一些你看能不能在树上荡呢?”
“是不是吹牛荡一下就知道了,这里大把的树。”梅林还是有些不信。
“我们不妨赌一把,如果我能在树上荡来荡去前进一百步,你就跟我走。如果不行,我这支中正式输给你。怎么样?”
“可有子弹?”
钱弢又从背囊里掏出一子弹袋扬了扬:“外加一百颗子弹,我这赌注够重了吧?”
“是好枪吗?”梅林从钱弢手中拿过步枪上下打量,“前几年我爹在雷州买回一支老套筒,可惜一年前就炸了膛。”
“绝对的好枪,崭新的汉阳造中正式,质量那是相当的可靠,今天下午它还收了三个小鬼子的命呢。”
“真的?三个鬼子?”梅林半信半疑。
“你那个坏事的猎狗惊动了小鬼子,我把你藏在草丛中也会被小鬼子给搜了去,只好开枪把他们引开,三枪三命,枪枪爆头。怎么样?这枪不错吧?”
“枪还行。不过,我爹告诉我,我不能当土匪。”梅林又把枪放回到钱弢脚下。
“忘了告诉你了,我早就不是土匪了,我现在是国军58团的上尉连长。”
“你招安啦?”梅林问,“怪不得最近这里没听见有土匪的消息。”
“什么?招安?还水泊梁山呢,那我不就是宋江了。”钱弢哈哈大笑,“什么土匪,我有时候还以为不过是小时候的过家家呢。”
“过家家?你当土匪杀过人吧,过家家还有这样过的吗?”
“杀,当然杀,杀天下可杀之人。”
“可杀之人?什么是可杀之人,商人、富豪、猎人还是农户?”
“过往商贾,雁过拔毛,手头紧裤带松的时候找富豪地主打打秋风,土匪活的就是这个,我也没有办法,至于杀人,那倒未必。无怨无仇,何必打打杀杀,土匪也只认识钱大爷。我在这附近当土匪头的时候,难道你们这里的猎户有人劫过你们?”
“猎人要命有一条,要钱没有,土匪一般都不会打扰。”梅林幽幽地说,“不过,不管是国军也好,丘八也好,我都不会加入的。”
“为什么?你不是要报仇吗?我们可以给你发枪,也可以给你提供报仇的机会。”
“不为什么。”梅林悻悻地问,“顺便问一下,你们那里招女兵吗?”
“女兵?蒋委员长的抗日号召里面只是提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没有提男女,看来是他老人家忽略了花木兰、梁红玉。我们部队是有女兵,不过都不是扛枪上阵的,而是些医务、报务之类的服务性人员。怎么,你有亲戚要参军?”
“哦,没有,随便问问。你还愿意爬树不?愿意我就开开眼,不愿意我就走了。”
“你要去哪里?有亲戚吗?”
“人穷无亲戚。我去哪里也不用你管。”
“也是,穷在闹市无亲戚,富居深山有远亲。这样吧,我表演给你看,你跟我回去试一个月,如果你不满意随时可以离开,枪和子弹照给。”
“真的?就一个月?”梅林一听停下了脚步,“国军的枪真的可以随便让人拿走吗?”
“国军的当然不行,不过我可以保证让你拿到枪和子弹。”
“吹吧?”
“怎么会是吹,国军的不行,难道鬼子的不行吗?我们找小鬼子要不就行了。”
“找鬼子要,你是鬼子他大爷?”
“管他是不是大爷,反正到时候给你枪就行。”
“真的?小鬼子的枪好使吗?”
“肯定比老套筒强多了,三八大盖比汉阳造射程还远,不过弹径更小,穿透力强,杀伤力却不如汉阳造。”
“什么意思?能解释得详细一些吗?”
“就是说打得更远更准,但是如果不是打中要害部位,不容易死人,只是在身上穿个窟窿。”
“哦,明白。那就是说要打头、打心脏才能保证打死。”梅林边说边在自己的身上比划。
“是的,你的枪法应该还可以吧?”
“行,我练了很久了。”
“你要是没有意见,那我就开始了。”钱弢说着从背囊中掏出两断皮鞭,然后背上背囊和步枪,将皮鞭一头连着的异形手套紧紧地套在手掌上。
“你还要背上这些?”
“那当然,你以为逃命就是脱光了身子来逃,那有多狼狈呀,肯定要带上活命的家什伙。”
“行,只要你不嫌重。我还乐意瞧戏呢,开始吧。”
“那就说好了,不许赖呀。”
“行,行,不赖,我还指着你的枪呢。”
钱弢短距离急促助跑,然后再树干上“噔噔”两脚,右手皮鞭“唰”地缠上一粗壮的枝干,人借蹬势向另一棵树荡去,左手皮鞭又缠上枝干,右手皮鞭松脱,双脚又蹬,人又向第三棵树上荡去。眼看钱弢要消失在树林之中,梅林赶紧爬起来跑着追过去,等梅林跑向第三棵树下时,钱弢已是隐在树丛中不见了踪影。(未完待续)